第二章 对妙联吃大餐
一碗热腾腾，甜丝丝的豆腐花下肚之后，杨凡已经没觉得那么冷了，把碗还了回去，说道：“谢谢张大婶。对了，张大婶，今天能不能让清雨带我四处走走？”杨凡叫上清雨也不是毫无道理的，她虽然年纪不大，可整天跟着母亲去卖豆腐花，这吴县的大街小巷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走，自己今天就把这里熟悉了，看有什么法子能赚到钱不！ “行啊。”张大婶眼睛一亮，说道：“你找我们家清雨算是找对人了，别的不说，这吴县我家清雨是最熟悉不过了。以后多出来走走，我家清雨有的是时间！” 杨凡心里狂汗，她还真把自己当成是状元之才了？“是、是、是。”杨凡赶忙拉着张清雨的小手逃也似的跑开了。 “哎，这孩子，跑这么快做什么呢？”张大婶一边摇头一边将担子担起来，叫卖去了。 杨凡和张清雨上到大街，此刻还是清晨，街上人不多，都是些做买卖的人。张清雨带着杨凡逛了几条街，按照他的意思，都是平时比较热闹的街道。这些街上有多少布庄，多少酒楼杨凡记得一清二楚，说不定以后自己就是他们的竞争对手了，在这一刻，杨凡已经下定决心了：入朝当官自己肯定是不行的了，别说是那些经注子集了，就是要他作一篇八股文出来他就做不到，其实杨凡不知，八股虽然始于北宋，而真正形成教条形式的却是在明朝。况且那朝堂之上，多是勾心斗角之人，自己要是没头没脑的凑上去，渣都没得剩！既然不能当官那当兵更是不行了！凭自己的这副身子骨，连刀都提不稳，怎么上场杀敌？ 杨凡仔细地想了一下，这士农工商四样，自己唯有经商一途了，可这商贾一途恰恰是四样中身份最底下的行当，别说他是举人之后了，就算是一般人也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去做那经商的行当的！这对于杨凡这个现代人来说当然是没有什么的，可在这封建社会，经商最是让人瞧不起，要是让老人家知道他有这个想法，定会活活地被气死！ 恩，别的人爱说什么就由他们去说好了，只是奶奶这一关须得瞒着才是！杨凡暗暗琢磨着该怎么开始，怎么才能瞒得了老人家，却突然听到一片莺声燕语。 “哎，王大爷，你都好几天没来了，刚才樱桃还在叨念你呢，快进去吧。”一个三十上下的老鸨嗲声嗲气地说道。 “哈哈，是吗？那我进去了，这是给你的。”那王老爷从衣袖里摸出一锭银子赛道那老鸨的手上，笑容满面，威风八面地走了进去。 妓院？额，不对，青楼？杨凡露出几许向往的神色，前世他规规矩矩，老老实实，战战兢兢地活了二十好几了，像这些“有伤风化”的风月场所那是避之则吉的。不过，他对这古代的青楼还是有一点好奇的，况且现在他也不想再像前世那样活法了！ “杨凡哥，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张清雨见他一脸的期待神色，在一旁催促道。 哈哈，看来这小妮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呢，也是，她虽然年纪小，可见识却比那些深闺中的千金小姐多得多了，这是什么地方想必她心里清楚得很。 “清雨啊，我久在房中读书，对这外面的事物知之甚少，这是什么地方啊？能告诉我吗？”杨凡见她含羞的样子，打趣道。 “这……这……娘说这种地方我们女孩子来不得的，不然以后就没有人会娶我的。”清雨低着头，搓弄着自己的衣角娇羞地说道。 “不怕，杨凡哥说过要娶你便会娶你的，不管你将来是什么样子。”杨凡拉起她的小手，说道：“走吧，我们过那边看看去。” 张清雨被他拉着手，小脸一红，乖巧地跟着杨凡走了过去。 两人在大街上闲逛了两个多时辰了，街上渐渐热闹起来，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没想到这吴县都这么繁荣啊，那京城岂不是更加的繁荣昌盛？繁荣好啊，越是繁荣银子就越容易赚啊，将来一定要将生意做遍全国，什么商业一条龙，什么全国连锁店，打造大宋朝商业帝国便指日可待了！杨凡心里正在YY着，却突然听到清雨说道：“杨凡哥，我饿了。” “额，好吧，我请你去吃顿好的。”走了半天了，不饿才怪了。 “可是……可是我身上没钱。”清雨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那样子可爱极了。 杨凡忍不住地摸了一下她的脸蛋，说道：“和女朋友出来逛街，哪能花你的钱呢？放心吧，跟着来就是了。” “杨凡哥，什么叫做女朋友？”张清雨昂着头看着他，问道。 “额，这个……杨凡哥以后在解释给你听。”杨凡也只能蒙混过去了。 说话间，两人正好来到一间酒楼前，只见那酒楼甚是气派，顾客满盈，而在酒楼门前的右手边还围着一圈人，正在对着一张告示或指指点点，或冥思苦想。 杨凡扫了那告示一眼，心头一喜，当即停下了脚步，这是正想着要吃饭，就有人给端碗筷啊。 那告示大意是说这间酒楼的老板非常爱才，喜爱文墨，谁要是能够写下一副妙联来概括当下自己的状况，那他就请那人上富贵楼吃一顿好的！这妙联不难，难就难在要概括到写联者的自身状况。 对联啊？这正合我意啊，杨凡心中暗喜，前世读书的时候他最爱的就是这些诗词歌赋对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杨凡拉着张清雨挤了进去，略一思索，便有了。 “咦，这不是东街的杨小相公吗？”一个中年男人看到杨凡，有点意外地说道。见杨凡一脸的迷惘，便道：“杨小相公，你不记得我啦？我是王一啊，上次你还帮我写过家书的。” “啊，原来是王大叔啊。”杨凡哪还记得他是哪个？不过见他这么热情，定是认识自己的，所以只好打声招呼，打算蒙混过去。 那王一见杨凡还记得自己，心里挺高兴的，杨小相公是什么人？那是读书人！能和读书人说上两句话，身上自然会沾上点书香味，人也精神多了！ “杨小相公，你博学多才，学富五车，今天一定能够上去吃他一顿好的。”王一不管三七二十一，赞扬之词先说了再说。 “王大叔你言重了，博学多才、学富五车小子不敢当，不过这富贵楼老板所要求的对联倒是想到一个，用来形容我再适合不过了。”杨凡说完，就要上前去拿笔将心中想到的对联写下，却突然想到自己的毛笔字似乎马马虎虎，自己身为一个“读书人”，要是写出的字像鬼画符，那脸可就丢大了。于是凑到张清雨的耳边，小声地问道：“清雨啊，你会写字吗？” 张清雨小脸一红，唯唯诺诺。杨凡觉得奇怪，这小妮子还真是有意思，问她会不会写字也会脸红？在这个封建社会，女子地位低下，不会写字也不会有人笑话啊。 “娘亲说，以后我是要当杨凡哥的妻子的，杨凡哥是状元之才，他的妻子如果不会认字写字的话会被人家取笑的，所以娘亲有钱的时候就请了些夫子教我认字写字。”张清雨说的很小声，正好只有杨凡听的清楚。 这……这样也行？杨凡心里狂汗，看来那个张大婶是将自己的女儿当状元夫人来培养了，她怎么就会知道将来我一定会高中状元？他却不知道那张大婶也是在赌的，想她孤儿寡母的，没钱没权没靠山，她还不帮自己的女儿找个好人家？再怎么说杨凡也是个读书人，不会待薄了自己的女儿。 “那好，我现在告诉你一副对联你帮杨凡哥我写上去。”杨凡小小地鄙视了自己一下，看来以后书可以不读，但字不能不写啊！ “我……” “清雨别怕，有我在这里呢。”杨凡鼓励她一句之后，便将想好的对联告诉她。 张清雨看了他一眼，见他肯定地点了点头，便走上前去拿起毛笔写了起来。 “二三四五，” “六七八九。” 横额：南北 众人还以为他会有什么绝妙的对联，没想到是这样的一副对联，不觉失望非常。 “这位小二大哥，这联我已经对出来了，是不是请你们老板出来啊？”杨凡没有理会众人的眼光，对那店小二说道。 “这位小哥，不是我不给通报，只是你这联实在是差强人意了些，老板是不会通过的。”他嘴上说的客气，心里却是鄙视的很，这联就连我都看不上眼，别说是我们老板了！还是读书人呢，这几个字谁不会写？ 杨凡正要说话，却听一人说道：“妙联，果然是妙联啊。” 杨凡顺着声音望去，却见一名和自己年龄相仿贵公子摇着羽扇，点头连连。杨凡见他那装模作样的样子，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这小屁孩，还真是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啊，这腊月的天，他还摇扇子？ “杜公子，你博学多才，学富五车，给小的说说这联妙哉哪里呢？”那店小二见到来人，赶忙上前两步，谄笑道。 “本公子说它妙自是有它妙的地方了。”那杜公子看都没看店小二一眼，而是将目光落到他身边的一名少女身上。 杨凡这才注意到在他的身旁还有一名衣着华丽的少女，也是十一二岁的样子，长的眉清目秀，娇柔可爱。肌肤胜雪，一张瓜子脸标致得很。咂咂，这小妞现在就是个美人坯子了，长大那还了得？一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那是，那是。”店小二连忙说道。 杜公子将折扇一收，说道：“店小二，你可认得这上面的字？” “认得认得。”这些都是数字，他一个店小二经常算账的，又怎么不认识？ “那好，你读来听听。” “好。”店小二忙不迭地答道，杜公子要自己读，那是给自己面子！当下便清了清喉咙，念了起来：“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很好，那你看看这里面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啊？”杜公子一直看着那少女，目光只是略一瞟了瞟杨凡。 “缺了一，少了十啊。”店小二答道。 “没错，就是缺衣少食了！”杜公子继续说道：“再加上这横额那就是缺衣少食无东西了，这是一副缺字联，意境也很合乎这位仁兄的状况啊，所以我说这是一副妙联啊。”他的目光看向杨凡的时候有些不屑。要不是为了在我轩儿显示一下我的文采，鬼才懒得理你！ 此刻富贵楼的老板也出来了，笑道：“两位公子果然是好文采啊，来人啊，快安排一间雅房，今天就由我来请客，请几位公子小姐吃一顿饭。” “咡，不用了，你还是准备两间雅间吧，我和紫轩小姐可不习惯和外人一起用餐。”杜公子看了一眼杨凡，说道。 “不用了，杜公子文采斐然，而这位公子也是少年俊才，你们应该借此机会好好亲近亲近才是。”那少女似乎并不愿意和他单独在一起，于是说道。 “轩儿说的对，李老板，你还是准备一间房间吧。” 杨凡也懒得和他计较，有大餐吃才是他最关心的。拉了清雨的小手，跟着李老板上楼去了。那少女也跟了上去，而那杜公子则屁股颠颠地跟在少女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