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疯狂的窃贼

    “在去三哥家的路上，三哥在那守着呢。”张欢迎终于缓了口气，又补充道：“估计是偷的会计老李家的羊，是在老李家门口上看到的。”

    “走——”刘磊一声令下，四人飞快地向张三方向奔去，有人还顺便在路旁捡了根棍子拿在手中。

    大老黑是原城县有名的偷盗头目，派出所每年都要进去个几次，但窃的罪名无非是在派出所里罚点款了事，偷窃十几年以来除了被捉住与村民恶斗几次，也没出过别的大问题，派出所是混了个脸熟，他手下带着四五个人偷遍周边七八个县，自己老家一带从来没有下过手。

    李集镇是原城县和东城县的边界乡镇，李集村与大老黑家距离仅有十几里，天冷不想跑得太远，大老黑与几个兄弟一商量，打算到李集镇转转。半夜，他们五个人开着辆经过改造的加大轮农用三轮车一路飞奔到了白天踩好点的李集村，大老黑把车停在县道路边，他在车上守着，另外四人悄悄地下了车。

    村里的几只狗刚咬了几声就没了动静，没大会儿每人就扛一只被毒针射死的狗放到车上，又消失在夜幕之中。

    一个面容狰狞的光头小伙，寒冬天上身只穿件秋衣，左手捂着一半人多高羊的嘴，右手拿着把锋利的刀子在羊脖子上一滑，一股鲜血喷射而出，这只肥大的老母羊连叫一声都没有就倒在了地上，旁边两小幼小的羊羔在黑暗中露出恐惧的眼神，看着倒在地上颤抖着老羊，刚咩一声就被光头小伙一把捏住嘴巴，刀光一闪，它也倒在血泊之中，当然另一只小羊羔也没能逃脱被出他的魔掌。

    “结束。”他拍了拍手，咧开嘴巴笑了笑，灯光一闪，能看到他脸上被溅得点点血渍，嘴角也有鲜血溢出，“光头，你又生喝羊血了？”

    “这味道，爽。”说着把刀子往腰上一别，一手抓住一只羊用力一甩，两只最大的羊就被他扛在身上，另外三人也不含糊，每人抓起一只向门外走去，阴冷的羊屋里只留下满屋子的血腥味和两只死掉的小羊羔。

    刚出大门光头就感觉出不对了，他停下脚步，另外三人也站在那里，一束灯光照在他们脸上，光头四人咪了咪眼，却都动也没动。

    刘磊四人看着光头混身的血迹，心里猛地一紧，想着坏了，不会杀人了吧。又看到每只羊头耷拉着，不时脖子处还有血液冒出这才松了口气。

    “你们几个把羊放下，然后我跟到派出所。”刘磊对四人说道，他知道自己说这些对这几个大冷天还来偷盗的人根本没用，张三拿着自己的手机报警后又走了过来，自己这边虽然有五个人，但对方四个人看起来却似都敢拼命的角色啊，而且还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其他人在，真打起来说不定会有什么事发生呢，也不知道派出所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光头和其他三人对视了一眼，满是血污的手指伸进嘴里吹了一个嘹亮的哨音。

    不好，他在叫同伙。刘磊面色一紧，双脚一用力就要上前冲，而对方也没有任何迟疑，五只三四十斤的死羊几乎同时向刘磊他们砸来，刘磊弯腰一闪，再抬起头时光头已经冲到自己的面前，右手紧紧握着一把铮亮的匕首各自己左肩扎去。刘磊忙侧身一闪，匕首擦肩而过，身上的羽绒服被划破了个长长的口子，一丝丝羽毛随风飞起，羽毛中一个拳头带着一股劲风直奔光头那铮亮的光滑的头上，光头拿匕首的右手招式已经用老，架起左胳膊挡了他那一拳……两人互相拼打了几下，光头一个不注意肚子被刘磊一脚踢中，飞退好几米远，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爬起来。

    就在刘磊与光头争斗的过程中，他们另外几人也缠斗在一起，但李集村这四个本份的农民哪能是他们三个的对手，原来拿棍子的小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棍已经被对方夺走，“让你坏老子好事，让你坏老子好事……”边吵边拿着木棍狠狠地向他腿上砸着，刘磊一转身，飞起一脚把那家伙踢得趴到地上。

    光头扶起被刘磊踢趴的那个人，退到一边，吆呼一声，其他两个正在动手的也退了回去，刘磊这边张三在半躺在地上，左胸上插着一把刀子发出阵阵哀叫声，而张欢迎和另一人却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刘磊忙过去看下他们的伤势，还好都没有致命。

    此时，一阵轰鸣的机动车声音急促地响着，一辆三轮车飞快地驶来，“上车。”黑老大扶着车把向光头喊一声，车稍稍地减点速，四人紧走几步，抓住车箱一用力就跳到车上，光头还顺便把一只羊抓到手里，用挑畔的目光看着对方仅有一人站着的刘磊。

    刘磊没想到巡逻的结果会是这个样子，自己巡逻的震慑作用呢？不是说小偷见到人就会吓跑吗？怎么会是一帮亡命之徒？黑暗之中刘磊似乎看到光头嚣张的目光，刘磊心中腾起升起一团火，他拾起脚边的那根木棍，在三轮车启动的瞬间也飞快的追去。

    如果是平坦的柏油路上，这种改装过的三轮车时速可以达到一百二十公里以上，一般的警车都很难追得上，可惜这是村里的小路，而且还结了冰，黑老大扶着车把，开的很是小心，所以车也不能发挥改装后的优势。

    三轮车车箱内除了刚才偷的十来只狗和羊，还放着不少的棍子砖块，就是预防盗窃被发现，如果有人追赶可以用来攻击。车上的四个人一起向后扔起砖块和棍子，刘磊一个躲闪不及被一块砖砸在左肩上，闷哼一声，肩上传来火辣辣地疼。

    刘磊顾不得其他，俯身拾起地上的那块砖，又紧追几步，右手一扬砖块在他手中飞速投去，“咣”地一声砸在车箱了，落在车内，车内传来一阵哈哈的耻笑声。

    刘磊边跑边看着形势，看样子这个团伙对这一带很是熟悉，车子已经拐了一个弯，再走五百来米就能到大路了，那个时候自己追上他们可比登天还难哪。

    可现在，即使车的速度自己能追得到，也会被他们砸得头破血流不可。前面又有一个刘磊熟悉的岔路口，刘磊一闪，顺着这条小路上飞快地跑去。黑老大专心地驾驶着三轮车，后面突然没了打斗的动静，大声喊道：“人呢？还追着吗？”

    “没种的家伙，被老子一砖砸跑了。”光头男也大声回答，声音充满了讽刺。

    黑老大心里却是非常的不安，多年死里逃生的经验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右手扶着车把，左手向腰里摸去，那是一个黝黑的家伙，他掏出来，大拇指一扣，那把手枪被他上了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