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色阴霾
此后的一个星期里，张乐行不但抽时间专门到创意工坊六楼转了一圈，与铁血工作室和月白工作室的全体成员见了一面，并在游戏开发方面作了深入的交流。 铁血工作室正在研发的是古代战争游戏《战国策》，对于这段历史张乐行说不上熟悉，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不过他倒是玩过一些SSI公司的五星上将系列还有ParadoxInteractive公司的《维多利亚》、《钢铁雄心》之类的游戏，可以从玩家的感受的角度对《战国策》的设定提出一些个人的见解。 至于月白工作室，他们自己暂时都还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是模仿《网络创世纪》，还是干脆另起炉灶，可惜张乐行的资料没带在身边，只好借用了一块白板，将网络游戏中最流行的MMORPG各个方面详细的讲解了一番，什么世界设定、玩家之间及与NPC的互动、职业和技能体系、交通工具在游戏中的作用、等级和装备、人际关系和PK等等。在张乐行这只网游“高手”的熏陶下，一群网游小白们成功进化了，升级为网游菜鸟，开始战战兢兢的迈出他们在网游开发上的第一步。 在张乐行的引导下，月白工作室众人们选择了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作为背景参考，打算开发一款仙侠游戏，名字暂定为《蜀山》。因为《蜀山剑侠传》体系相当庞大，而且门派、法宝、物品、书籍众多，改编成游戏相当方便，所以成了月白工作室的首选。之所以张乐行没让他们采用《仙剑世界》的体系，是担心第一次开发网游毕竟经验还是差了一点，还是尽量走原创的道路压力要小一点。当然张乐行临走前也没忘记叮嘱一番，交代月白工作室设计网络游戏时要注意的一些方面，比如游戏cao作要尽可能的简便，要像《黑石传说》、《暗黑破坏神》一样鼠标再加上几个有限的快捷键就能搞定一切。 一个星期的时间转眼即过，在张乐行离开BJ的时候，居然意外的看到了漫天飞舞的柳絮，多的就好像是在下大雪，好在是开了车的，要是走路的话搞不好还得戴上防护面罩才行。其实按照往常的年景，现在根本还没到柳絮飞花的时候，后来张乐行请教了植物专家才知道，原来是今年气温有点偏高，杨柳絮飘飞期提前了，好在他已经离开了BJ回到了香港，倒不用再担心了。 回到香港，稍事休整了一晚，张乐行又重新投入到了日常的工作中。和以前相比，启用工作流办公软件之后，日常的工作更加清闲了，除了有时候需要批阅一些纸质文件外，多数时间都是在电脑上发个邮件、看看电子文档、查查资料或者是来个电子签名什么的，甚至还有不少空闲时间可以在网上和陈子珊闲扯或是考虑一下游戏构思什么的，总之过的是十分的轻松写意…… 回港大约一个星期之后的一天，浅水湾边一栋别墅里，张乐行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他望了一眼在一旁沉睡的陈子珊，小心的掀开被子下了床，吸着一双布拖鞋，走到阳台的落地窗边，推窗而出。刚一站到阳台上，张乐行就感觉一股清晨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nongnong的海水滋味，隐约还有着一丝淡淡的腥气。张乐行记得昨天的天气预报说是有雷阵雨，抬头朝不远处的天际瞧了瞧，果然满布着浓厚的乌云，而且还在缓缓的向前推进着，只不过会不会下雷阵雨还不好说。 稍微做了一下热身活动，张乐行按照往常的习惯，开始了每天的锻炼，不一会身体开始发热，额头上也微微有点汗水渗出。打完最后一招，又做了几下放松动作，张乐行重新回到了卧室，将落地窗小心的关上。躺在大床上的陈子珊发出了一声低喃，翻动了一下身子，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一截，露出了她光滑如玉的后背。张乐行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俯下身来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替她盖好身子。 陈子珊又翻了一下身，变成了正面朝上，在睡梦之中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容，张乐行忍不住凑了上去，在她的嘴唇上轻轻的亲了一下。陈子珊的嘴唇动了动，张乐行见她并没有醒，就替她重新掖了掖被角，然后起身离开了卧室。 走出二楼的卧室，张乐行见到正坐在楼梯旁看报纸的马广海，和他打了声招呼后，沿着楼梯来到了一楼的厨房，打开冰箱瞧了瞧，准备动手做点早餐。其实搬到这间别墅后，专门请了人做家务，平常的早中晚餐也有人做，不过张乐行还是保持了早起之后做两人份早餐的习惯。 在冰箱里收罗了一番后，张乐行将几片面包丢进烤面包机里加热，接着拿出菜板开始加工小黄瓜和火腿，“咚咚咚”一阵猛切，然后架锅倒油开火，将鸡蛋打进锅里，“呲哩呲哩”一阵乱响…… 一阵忙乱后，张乐行今天早上的爱心早餐——火腿三明治配煎蛋，guntang出炉了，就在此时，楼梯上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陈子珊也下来了。张乐行将准备好的早餐分到两个盘子里，再放到托盘里，又倒了两杯热牛奶，一并端起来到餐桌旁放了下来。 “珊珊，吃早餐了。”张乐行招呼了一声。 “嗯……”从离厨房不远的洗手间里传来陈子珊含糊的应答声，随即响起哗哗的水声，隔了一小会，她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来到餐桌旁看了一眼，陈子珊笑着感叹道：“今天的早餐样子挺不错，一看就很好吃。” 其实张乐行的手艺肯定是比不上外面酒店餐馆的大师傅，不过胜在有诚意、够温馨，再加上他也不是一年到头都一个花样，时不时的还会变一变，偶尔也会开车出去买点现成的，所以这些年以来，时常都能让陈子珊有点小惊喜，比如今天餐桌上就多了一个插满了鲜花的花瓶，让平常的早餐也多出了点情调。 吃过早餐，两人一起动手将碗筷送到厨房，正在这时，陈子珊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听了一会，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好好”了几声后，她放下了电话。 陈子珊露出了歉意的表情，说道：“乐行，我得先走了，研究所那边出了点情况。” “好吧，让老陈他们开车送你去吧，路上小心点。”张乐行原本还打算等会自己送她的，不过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陈子珊走后一个小时，张乐行坐上保镖们开的车子，来到了湾仔骆克道东方大厦，乘电梯直接去了自己的办公室，穿过外间办公区的时候还和提前来的助理们打了声招呼。 一进办公室，张乐行就习惯性的先打开了电脑，然后用自己的账号登陆办公系统，打算瞧瞧有没有需要处理的事务，今天还好待办事宜一件都没有，只是有几封还没看的邮件，他随手将邮件点开，一一看了起来。 等切换到第五封邮件的时候，张乐行的目光忽然变得凝重起来。这是一封普通的备案邮件，说的是由于金融危机的影响，集团部分企业需要收缩在东南亚地区的业务，尤其是重灾区印尼，其后还附加了一些东南亚地区的最新情报，就是这附加情报让他变的紧张了起来。 有关印尼的情报中写道：“……从三月份开始印尼媒体就开始把矛头指向华人，攻击华人为富不仁，不肯同化，明示或暗示华人是应该对印尼经济崩溃负责……发现有零星的针对华人的暴力事件……”，就是这几段话，仿佛像划破黑夜的闪电，让张乐行想起了一件差点忘记的大事——五月的印尼将要发生震惊世界的事件。可惜因为很多原因，张乐行只知道是五月份出的事，但具体是五月份的那一天开始的，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不知何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变得昏暗起来，突然一阵长长的闪电划破了天际，紧接着传来了隆隆的雷声，然后一滴、两滴，越来越多的水珠从天而降，敲得玻璃窗噼里啪啦直响，雷阵雨终于来了。 张乐行此时的心情就像这天气一样糟糕，离五月份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那件惨祸随时候都有可能发生，但是他还有什么能做的，做什么都起到作用呢。张乐行拼命的在思考着，一直想了很久，他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平常打得比较少的号码。 “雷蒙，听说你和一些国际上的人权组织有联系？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张乐行对着话筒说道。 “张先生，您说的没错，是有些联系。不过，您说的是什么事情？”听筒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爽朗的声音。 “我最近听说印尼那边发生了一些针对华人的暴力事件，我想人权组织应该对这种事情比较感兴趣，我愿意资助他们去印尼调查。” “那应该没问题，张先生。我这边先联系一下，办好了再通知您。” “好的，期待你的好消息，雷蒙。” 放下电话，张乐行写一封要求暂停印尼地区一切业务的邮件给集团相关人员发了过去，不放心的他等邮件发送成功后，又专程给每个人都打了电话过去，以便确保下个月的时候，整个集团不会有人还跑去那个鬼地方度假，甚至连杨欣欣等远在美国的朋友，他也没忘记送上一份“旅游风险警告”，免得出现某些无法挽回的悲剧。 打了一圈电话之后，张乐行想了想，觉得还不够妥当，又重新给传媒事业部的部长戴世华打了个电话过去：“戴部长，我们公司有没有一些有合作关系的通讯社？” “老板，有啊，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宣传推广的。” “不是，我想请几家通讯社的队伍到印尼去，让他们关注当地的情况。” “哦，老板，要不用我们自己的队伍吧，那样还方便一些。” “不行，我们自己的人绝对不能这时候去印尼。你帮我联系几家欧美那边的通讯社，记得一定不能要华裔记者，就说有人想资助他们到印尼雅加达去采访当地华人的生活情况，时间大约两个月左右。” “好的，老板，我这就去办。” …… 上午下班前，张乐行接到了戴世华打来的电话：“老板，已经办妥了，相关通讯社的资料已经发到您的邮箱里了，您先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我在和他们最后确认。” “好的，等我看看再说。” 张乐行一边回着电话一边将最小化的邮件窗口还原，果然发现了几封未读的新邮件，一一点开来看，都是一些欧美那边私营通讯社的相关介绍，从资料上看这些私营通讯社属于规模并不是特别大，但是有一定知名度，而且以往业绩不俗，甚至还有派出过战地记者的过往，很符合他的要求。 张乐行从中挑了一家美国的、一家英国的、一家法国的再加上一家德国的，一共四支多国采访队伍，然后将自己的选择通过邮件回复给戴世华，让他联系好后，安排这几家通讯社的新闻小组尽快前往印尼，虽然他记得事件是发生在五月份的，但要是万一提前了呢，每每想到这点他的心里就很没有底。 其实张乐行也想过，要是回到几十年以前，自己手上又有那么一只精锐部队，那绝对要让那些个还未开化的东西彻底人间蒸发，可惜这种念头只能想想而已，在事件发生之前，即使是张乐行也无力做出太多的事情，只能尽可能的通知到自己能联系到的人，让他们尽量不会受到伤害。至于其他的，张乐行只有寄希望于事件发生时新闻媒体能及时介入，以最快的速度将新闻资料传出来，然后利用国际舆论压力来制止这件事的继续发生，这也是他要安排那几家通讯社的新闻采访小组去印尼的原因，哪怕能提前一个小时制止那样的暴行，无论花多大代价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