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历史小说 - 我祖父是朱元璋最新章节列表在线阅读 - 第34章 父子之盟

第34章 父子之盟

    就在大明京师,因为实行税法而纷乱之时,高丽境内,明军长驱直入,直达汉城最后一道屏障,汉江分支,临津江。

    这条江距离汉城以北,只有一百多里。

    明军沿江扎营,营垒数不胜数,望不到尽头,漫山遍野都是大明的日月战旗。平壤城下歼灭高丽主力之后,高丽再无可以和明军野战的精锐。

    即便是高丽王京中还有四五万精锐之师,可以召集十几万高丽军民,但是面对大明的大军,他们只能选择退守。最重要的是,平壤一战,高丽打光了手中的骑兵,现在在汉城附近,呼啸疾驰的,皆是大明男儿。

    朱允熥驻马江畔,看着江波荡漾,再看漫山遍野,满是矫健的大明男儿,不禁有些心怀激荡。

    此江临津,从北到南,贯穿高丽,也堪称壮丽。可在其他人的心中,没什么印象。在他心中,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在后世那场堪称中华儿女站起来的伟大战争中,英勇的中华战士们,就是在这里,沿着这条江,攻占了汉城。

    而后在敌人的强大炮火之下,汉城几度易手。但英勇的中华儿女,无数次的顶着敌人的飞机,巨炮。沿着这条江,不断的向前冲击。

    伟大的中华儿女,让狂妄的麦克阿瑟喊出了这是联军的生死阵线,绝不退让的口号。

    那些华夏儿女,就沿这条江,一次次的冲锋,厮杀。直到完全打碎了,敌人以汉城为根据地,整兵再战的作战意图。

    更让不可一世,称霸世界的敌人意识到,眼前的中华的儿女,已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模样。昔日,他们一条军舰,几门火炮,就能让我们丧权辱国,割地赔款,被他们予取予求的时代,已经他妈的过去了。

    他们打不下去了,不但不敢再打,还要在谈判桌上签字,在停火协议上盖印。

    积贫积弱的中华,百年血泪屈之后,华夏儿女用鲜血和生命,换来了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新生。

    更让那些洋鬼子,再不敢犯我半寸国土!

    谁敢再说我们是东亚病夫,尝尝我们的刺刀!

    但是,那种壮烈,那种牺牲,那种种的种种,都是鲜红的,华夏儿女的热血呀!

    战马信马由缰,走到江畔,俯下头颅,饮着清澈的江水,眼睛有些发红。

    这一世,这里不会再成为华夏儿女,挥洒热血的战场。只会成为,乐土!

    殿下!亲卫统领傅让,小跑着到了朱允熥身后,轻声道,有高丽豪族来投!

    明军一路南下,眼看李氏高丽大势已去,高丽的豪族纷纷前来劳军,表达归顺之意。高丽士绅百姓,还真有些喜迎王师的样子。

    李景隆!朱允熥依旧看着江水,淡淡的说道。

    臣在!李景隆小跑着过来,笑道,殿下有何吩咐?

    你去见见,好言安抚一下。不过,告诉他们,王师耗费巨大,他们也要表表孝心!朱允熥一笑,让他们知道,大明这个爹,不是那么好认的!

    李景隆拍胸脯答应,殿下放心,臣晓得分寸!

    而傅让的脸色有些怪异,继续开口,殿下,不但有高丽的豪族大户,还有几个自称是原高丽王族的后裔,求见!

    高丽的国祚从高丽太祖王建开始,历经数百年,子孙繁多。虽然被李成桂取而代之,但在国内依旧有着大量的支持者。李氏上位之后,对高丽王家的子孙,更是大加屠戮。

    不过,朱允熥对王家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蒙元时,高丽王就是蒙元的狗,不但要和蒙元和亲,历代的世子也都要进大都为质子,为蒙元皇室充当宿卫。

    当初天下尚未一统之时,高丽王不但直接派兵,帮着蒙元镇压中原各路义军,更是当大明北上之时,出兵阻挠。

    不过嘛,王家现在还是可以拿出来,当个贞节牌坊用用。

    都让曹国公去见!朱允熥沉思下说道,孤不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

    殿下说的是!李景隆笑道,殿下何等身份?臣也不着急见他们,晾晾再说!

    反正这些事都你来做,何时见他们,说什么话,你自己看着办!朱允熥拉下缰绳,马蹄带起些许的水花,孤只有一条,要让他们心悦诚服!

    几人说话之时,朱棣,蓝玉,傅友德,王弼等人从远处下马,大步过来。

    殿下,臣探清了!

    王弼先开口说道,臣带着斥候,周边百里都勘察过。高丽王都坚壁清野,城门都用石头堵死了。

    傅友德也开口道,臣听闻高丽王京内,尚有可战之兵五万余人,十万百姓。看来高丽李家,是打算据城死守!

    朱允熥的神色有些凝重,战争并不一定看对手的兵力多少。汉城是李氏的大本营,若真拼命的死守,占据天时地利,只怕明军的伤亡也不会小。

    殿下可是要派人劝降?傅友德顿了顿,继续问道。

    不行!朱允熥说的斩钉截铁,此战,必破城!

    对!朱棣开口大笑,灭国之战就在眼前,不破城算什么灭国!

    报!

    朱允熥刚要开口,又一亲卫快马而来。

    殿下,高丽王派了求和使者,在营外捧着国书印玺求见!亲兵跪地奏道。

    曹国公!朱允熥不耐烦的摆手,你去!说罢,跳下马,拉着蓝玉等人到一边,来,几位给孤说道说道汉城的城防,咱们研究下怎么打!

    见朱允熥让自己去见高丽使者,李景隆心中有些失落。灭国大战在即,他哪有心思见那些高丽使者。

    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殿下爱护我呀!

    高丽人求和,肯定少不了金银之物,我去见的话,怎么不落下一些!

    于是,李景隆眉开眼笑的带着亲兵,打马回营。

    进入营中,李景隆命人擦亮自己的铠甲,在帐中端坐。稍候片刻,一个垂头丧气的高丽使节,在亲兵冷冽的目光中,低头进来。

    李景隆一看,不禁莞尔,来者还是熟人。当日在京师,给他送过金票的高丽大臣,朴半城。

    后者,显然也认出了李景隆,脸上露出几分喜色,小国下臣朴半城,参见天朝公爵!

    说着,就是大礼相拜,谦恭的跪下。

    老朴,是你呀!李景隆微微一笑,也没搀扶对方,坐着说道,咱俩也算故交了,你起来好好说话!说着,又是一笑,你这人,虽然是个高丽人,不过在本公心中,也是个知道礼数的。就是嘛,你这名儿不好!

    朴半城!李景隆已经笑出声,半城?你老兄得多好的肾?

    明明是取笑,但后者也不恼,反而正色道,身体发肤名字乃是父母所赐,下官不敢妄言!说着,又抬头看看李景隆的脸,正如高丽与大明,小国视大国为父母,高丽犯错,大明惩罚乃是应有之义。

    嗯!你还算明白些道理!棍棒之下出孝子!李景隆点头道。

    不过,父母即便是对儿女恨之入骨,也不会伤其性命!朴半城又跪下道,高丽错了,大明出手惩戒,乃是天朝的怜爱教育之心。如今小国已经知错,请天朝高抬贵手,莫真的伤及高丽的性命!

    说着,重重的磕头,此后,高丽再不敢做忤逆天朝的逆子,唯有全心全意的侍奉!曹国公,您是天朝贵戚,是皇太孙身边的重臣,请您代为斡旋。高丽上下,必感恩戴德!

    哎!李景隆叹息一声,早干啥了!现在才知道错,不觉得晚了吗?五十万大军已兵临城下,开弓没有回头箭。就这么回去,你让皇太孙的脸往哪放?

    朴半城似乎听出了言外之意,赶紧道,下官出城时,王上有交待。请曹国公转呈皇太孙殿下,高丽愿以儿邦侍大明为君父,高丽世世代代永为大明之子!

    不好办!李景隆摇头,托着下巴说道,你们的心,我信,可别人信吗?你知道打你们高丽来了多少人?蓝玉来了,傅友德,王弼,曹震..........公爵来了好几个,侯爵更是十几个。

    别和我说你不认识这些人,我不相信你这出使过大明的人,没背过我大明的英雄谱。如今眼看破城在即,都眼巴巴盯着这些军功呢?再说,还有那些真金白银............

    高丽府库,尽数献上!朴半城大声道,只要皇太孙殿下宽恕高丽之罪,高丽愿拿出所有金银宝物,献于大明!

    心,是真诚!李景隆把对方扶起来,可是,我身为大明的国公,不能因私废公呀!这么多眼睛看着呢,我怎么帮你们说话!

    下官带来十车金沙,还有一块狗头金!朴半城小声道,本是劳军的礼物,现在全献与曹国公。若曹国公肯帮着说话,下官这就命人回城,禀告王上,再打开国库,全部运送出城,运至军中,作为赔礼!!

    只要曹国公转呈皇太孙殿下,高丽的悔意,您帮着高丽说几句好话。哪怕是城下之盟,父子之约,高丽都认!

    狗头金?

    李景隆眼睛一亮,嘴里道,这不好!不好,如今两国交战,收你们的钱,算怎么回事!

    说着,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差点惹祸了!

    李景隆心中惊醒,皇太孙让他见这些高丽人,可不是让自己收钱的。自己若真是收了,恐怕就要大祸临头。

    再说,高丽的国库,破城之后,还不全是大明的?太孙仁德,怎么会少了自己的一份!

    当下,板着脸,怒道,你拿本公当什么人?区区金银,就想让大军撤军,真是妄想?尔国库放在那儿,我大明王师自会取来,要你送?

    朴半城当场傻眼,他怎么也想不到李景隆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

    曹国公,下官真心相求,高丽必不敢忘了您的大恩。朴半城哭道,我高丽王上,愿意世代称大明为父,只求天朝仁德,让汉城古城,免去战火之灾!

    到手的金子,飞了!

    李景隆心中正在恼怒,越发不耐烦,开口道,降也可以,让你们高丽王,带全体王族,赤膊出城,奉上国书地图人口图册,跪地请降!

    朴半城咬牙道,曹国公,大明真要灭了高丽吗?如今城内尚有十万能战之兵,军民数十万,若真厮杀,大明不过也是徒增伤亡而已!

    吓唬我!

    李景隆大怒,本公看你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朴半城说完就后悔了,忙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下官不是.............

    李景隆不听他的辩解,大声道,来人,东西拿过来!

    顷刻之间,一个木匣送了进来。

    这东西是给你们高丽王的回礼!告诉他,要么赤膊牵羊出城请降,要么等着受死!李景隆哼了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