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7章 总要付出代价

    六月十二日，杜鲁门、艾礼德、戴高乐、真纳、尼赫鲁和赵子赟均抵达德黑兰，巴列维给与了极高的接待，可谓奢华，他知道，各国首脑都来，是赵子赟出席这次调停会议，否则有可能降低为外长级会议。

    真纳和尼赫鲁与杜鲁门一样，都是第一次见到赵子赟，对这个三十多岁，脸上有道醒目伤疤的中国奇人，他们都不由得多看两眼。

    虽然穿着的是中山装，不过脸上的疤痕，提醒着这里的人，赵子赟可是世界名将，他若谦虚，恐怕没人敢狂妄，巴列维的宴会之后，第一轮会谈就在九点进行，这么急，是杜鲁门和艾德礼都达成一个共识，不要给赵子赟与真纳商量的机会。

    真纳对这种安排是非常失望的，他并不知道中国的条件是什么，巴基斯坦搭车，应该提什么样的条件。

    不过会议开始，真纳就体会到了赵子赟年轻，但可很老道，他首先就要求会议明确一点，中印、印巴争端，挑起的是印度，这个责任印度必须承担。

    尼赫鲁可以否认在东线的事情，但无法否认在阿克赛钦是印度先进入的事情，巴基斯坦方面有充足的证据。

    杜鲁门提出此事可暂时搁置，他提出既然停火，各方军队应该退回自己的国境线内，对此，赵子赟有给予了反驳，他认为，在任何协定未签署之前，印度未承担责任之前，停火线就只能按照现在的局势来划定，中国可以从道义上考虑退出新德里，仅此而已。

    “如果始终无法达成协议，我不介意一直维持现有停火状态，真纳主席，你是否同意？”

    赵子赟的话让真纳很想笑，这是典型的强权政治，看着尼赫鲁阴沉的脸，他表示同意。

    “赵总理，我认为中国方面既然接受调停，应该是有诚意的，印度方面挑起争端，确实有责任，但赵总理也不能就此，占据印度领土。”艾德礼作为主要调停人，知道不能和赵子赟太多纠缠，还是进入条件商谈比较好。

    赵子赟点点头：“首相先生比较务实，这次三国纷争，领土不确定就是引子，在此，我对英国印巴分治时的一些做法是有意见的，不知首相先生能否接受我这个说法？”

    他不说中国，反而提及巴基斯坦，艾德礼心道不好，不想接他这个茬，可戴高乐也不是来打酱油的，他很想看看赵子赟挖的是什么坑，出言道：“不知赵总理对印巴分治有什么意见？”

    “总统先生，国与国之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要是有些地方含混不清，就很容易成为长久的矛盾，在印巴分治中，克什米尔地区不明确，就是认为的制造矛盾，我很不明白，为何当时首相先生不一揽子解决呢？”

    “这主要是考虑到民族和宗教上的一些因素…….”艾德礼不得不进行了必要的解释。

    “如果仅仅考虑民族和宗教，这显然是不妥的。”赵子赟当然知道印巴分治的背景，他自然有话可以说：“如果按照首相先生说的，我恐怕要与杜鲁门总统商议一下美国华人地区的分治问题了。”

    杜鲁门一听，脸都绿了，这不是挑事嘛！正想回击，赵子赟却抢在他前面说道：“当然，这是不现实的，民族和宗教不能超越国家，我不可能去向杜鲁门总统主张这样的权利，既然上一次印巴分治没有解决克什米尔问题，我希望这次就消除这个隐患，以免我国也被卷入地区争端。”

    话不用说透，在座的人都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解决的意思，肯定不是把克什米尔给印度，真纳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这是要帮巴基斯坦拿下整个克什米尔么？

    “我建议还是先搁置比较好……”艾德礼可不上当。

    “搁置也行，就按照以前的惯例，谁占着归谁暂时管理，以后谈判解决。”

    闻言，尼赫鲁脸色变了，这意思背后是中国占着的也归中国暂时管理，以后谈判解决。

    戴高乐算是明白赵子赟的大概意思，这次要不狠宰印度一刀，他是不会善罢甘休了。不过不关法国的事情，他是来看热闹的。

    感觉很棘手，艾德礼看着杜鲁门，意思是你有何好主意，杜鲁门思讨片刻道：“我认为如果能够明确哪些地方是印度的，哪些地方是巴基斯坦的，这次一并解决纷争地区，也是可行的。”

    不愧是美国的总统，一句话又拉了回来，赵子赟笑了笑：“总统先生说的明确是如何明确呢？不会是以战争前的状态来明确吧？这和没解决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明确之后，各方认可，以后谁越界就是谁的责任。”

    “那这次的责任如何划分呢？”

    如何划分？杜鲁门犯难，他不想出头，要是被赵子赟栓进去，别向九州那样，要美国垫钱，那就不合算了。

    艾德礼很想提赔款，这次战争很短，损失有限，赔偿数额不会太多，可印度也是穷国家，不知道尼赫鲁能接受多少？

    “事情总是可以解决的，赵总理对结束战争，撤出印度有何条件？”既然弯子不好绕，艾德礼干脆直接来。

    “条件很简单，划定边界线，避免以后再起争端。”

    看似轻飘飘一句，也没太多要价，不过在座的人都是聪明人，划定边界可没那么简单！

    杜鲁门看一时也没有结果，中国的一些意图大体也有所了解，提议休会，现在需要和尼赫鲁好好谈谈了。

    对于尼赫鲁来说，这第一次会谈，就是屈辱，人家说话，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印度仿佛是一件商品，被别人在那里讨价还价。

    这一夜相当繁忙，艾德礼和杜鲁门下来和尼赫鲁商议，真纳则找赵子赟讨论，戴高乐清闲，和巴列维去沟通，算是给主人一些面子。

    第二天，艾德礼提出中印传统控制线也没有定论，麦克马洪线线也确实没有得到承认，不妨各退一步，从中间划分，遭到赵子赟的反对，他首先强调，麦克马洪线早在中英就印度问题商谈时就已经达成共识，麦克马洪线不予承认。

    其次，他要求明确战争责任，并将此责任考虑在边界划定上，这已经是很露骨的提出，印度不割让领土不行！

    会谈草草终止，艾礼德发现这样不行，中国希望英国调停，可不是让英国站在印度这一边的，他得和赵子赟沟通，如果条件合适，压制印度才是解决办法，中午时分，艾德礼和赵子赟私下进行了会晤。

    他这一次是走对了，赵子赟就等着他来，从古至今，所谓调停，就是多方压一方就范，哪里有皆大欢喜的事情？赵子赟见艾礼德表达了他想要的意思，也向艾礼德表明的中国方面的态度。

    中国可以不占领印度的任何领土，当然，传统习惯线是国界必须明确，作为印度应当承担的责任，赵子赟提出克什米尔地区必须划归巴基斯坦，这也是有一定原因的，如果传统习惯线成为中印边界，中国和巴基斯坦在克什米尔地区南部，就非常接近，只有一条狭长走道，克什米尔地区基本被包围在中巴之间，一旦有纷争，中国将很难不受牵连。

    现在克什米尔地区印度的控制力还非常弱，划归巴基斯坦，等于中巴两国之间就没有这个火药桶，巴基斯坦也可通过控制该地区，形成稳定。

    当然，如果艾德礼不同意，或者印度不接受，那么，中国也可以放弃替巴基斯坦争夺克什米尔地区，但要求东印度的六个邦自治，中国有权驻兵。对此，赵子赟的解释是东巴基斯坦处于印度包围之中，也容易发生战乱，影响中国，自治和驻兵，是防止印度在这一线挑选纷争。

    至于战争赔偿问题，赵子赟坦言，他瞧不上！

    综合分析，艾礼德觉得方案一靠谱些，印巴纷争确实麻烦，克什米尔地区归属巴基斯坦，印度失去的并不多，只是这一地区战略要地特点非常突出，印度占领克什米尔，是可以和苏联取得陆地上的联系，也许这也是这次印度挑起印巴纷争的一个主要原因。

    从这一点看，斩断印度和苏联的联系，并不是坏事，不管怎样，艾德礼认为中国的价码不算夸张，还是合理的，他建议商谈时，赵子赟可将两个方案合并提出，由他从中斡旋，让印度选择放弃克什米尔地区。

    中英勾兑好，艾德礼再找杜鲁门，向他阐述了巴基斯坦控制克什米尔地区，对限制苏联和印度往来，进而将势力扩充到印度洋的重要性，杜鲁门虽然认为此举不见得有利，有可能造成中国势力的扩张，但见艾德礼言语中已经是接受了这个方案，他选择不干涉，现在国内大选形式不利，他不想陷在印度事情中太久，早日解决，对他选举还是有利的。

    尼赫鲁万万没想到艾德礼态度的突然转变，在看到艾德礼对赵子赟提出的解决方案没提出任何质疑后，他心都凉了半截，很想退出，可中国是在太强势了，战争对于印度来说，是灾难，如果不尽快让中国人撤离，时间久了，整个东印度可能都将失去。

    见尼赫鲁身子发抖，艾礼德知道他的意志已经崩溃了，是时候进行调停，随即，艾礼德发言，认为东印度六个邦自治，并不一定会带来地区稳定，中国驻军也有可能激起动荡，他提出，印度可以承诺在东印度六个邦驻扎少量边界守备部队，总人数不超过五千，从而换取中国放弃驻军，并要求自治的主张，当然，印度要接受其他条款。

    对于尼赫鲁来说，虽然还是在冰窟窿里，不过好歹有人丢下根绳子，中印传统习惯线确实不算卖国，拿麦克马洪线说事，他也是心虚的，如果接受，损失的是克什米尔，比一开始要强很多。

    输了自然要付出代价，他表态说如果中国接受英国的建议，他没意见。至此，赵子赟的目的达到，让巴基斯坦做赢家，是既定策略，中国可以在中苏战争中夺回国土，但在中印战争中，确实不能轻易去占领印度国土，这性质是不同的，拿回传统习惯线，这世界谁都不能说中国做得不对，帮巴基斯坦，等于帮自己，解决最难的阿克赛钦地区问题，从此可一劳永逸。

    至于帮巴基斯坦有什么好处，赵子赟不用提，真纳可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