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朝闻道，夕可死矣
石坚白话说出口，心里顿时就后悔了，这老妖怪要是误会成调戏她，后果想想都可怕。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花千夜竟然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漂亮的瞳仁里出现意动之色，很镇定的道：天炎心经对我淬炼仙骨也有大好处，我也想修炼…… 石坚白惋惜道：可惜只有半卷。 花千夜郑重道：半卷我也练。 “原来她不知道……”石坚白干咳两声，提醒道：可是…… “可是什么？”花千夜忽然脸一红，皱眉道：世人迂腐，你也是其中一个。 说到这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石坚白，又很随意的说了一句让石坚白目瞪口呆的话来。 “我们两个还不够，我再去抓几个高手一起修炼。” 石坚白当时也没在意，只当她是开玩笑。 天炎心经这种奇功，若被人听到风声，以后肯定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找上门来，石坚白自打一开始就没想过让第二个人看见功法。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世上因为宝贝被害得家破人亡的例子太多了。 正月初三，月色正明。 石坚白正弹清风明月，耳边忽然传来清脆的手铃声。 花千夜就站在屋顶，静静的听他抚挽一曲，忽然将两个大麻袋扔了过来，笑道：这两个老家伙已经中了我的迷梦天香，一整晚都醒不过来了，我们正好借他们丹火凝聚丹火种子。 石坚白把麻袋打开，不由毛股悚然，他想不到花千夜竟然真的抓了两个高手回来，更想不到的是在麻袋里遇见了熟人。 其中的一个倒霉鬼竟然是和石坚白关系匪浅的老恶Ｇ院长，至于另外一个，石坚白虽没见过，但用叫脚趾头都能想到是东南西北某一院的院长。 “夜儿，你没给我开玩笑……”石坚白忧心忡忡道。 “你看我像看玩笑吗？”花千夜美目盯着这被她吓得冷汗狂冒的少年人看了半天，反问道。 石坚白道：没有！ 花千夜平淡道：这部功法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练完就杀了！ “练完就杀了……”石坚白怔怔的看着这个明眸善睐的美貌女子，实在很难想象她内在竟然有这么一颗歹毒的心，杀人练功，和那些堕入魔胎的妖物有什么区别？ 冷风吹来，石坚白突兀的打个寒颤，倔强道：我们不能杀人练功。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妖魔，芸芸众生都是强的吃弱的，现在我们就是强者，为什么不能杀人练功？人若是违反天道，天道就会惩罚罪人……别忘了，牛青羊，西域四圣哪个不想将你除之而后快？” “人受礼仪教化，敬仰强者，同情弱者，这才是道义，坚守道义，做事方能问心无愧，杀人练功，我们和野兽有什么区别？”石坚白据理力争道。 “你骂我不是人？”花千夜满面寒霜，忽然指着池塘的道：你练葬生**，入赘柱国府，天天想着拜将封侯，还不是想独揽大权，成为一方军阀恶霸？做人本性如此，尚不如这一摊臭泥，无论水有多清，也不能掩盖迂腐臭味。 天上明月，水中残荷，风不吹的时候，他们的身影在水中清晰的倒映出来。 石坚白自恋的看着水中倒影，觉得自己不臭，也不迂腐，对于花千夜这气急败坏的话，他嗤然一笑，道：我偷练葬生**，贪恋权势，我卑鄙，我无耻，可我这卑鄙无耻的恶霸能用权势保护千千万万比我弱的人，能让他们受到更公平的对待。就算我向你所说的为了权势入赘柱国府，手持十万火骑兵虎符，盗匪作乱我去剿匪，突厥南下，我北上抗敌，这是我这个恶霸享受权利必须承担的责任，而你这个品德高尚的人呢？百变神医，武功盖世，可见你悬壶济世？可见你除暴安良？ 花千夜把铃铛捏在手心，和这少年相处几天，此人也确实不是强取豪夺的恶霸，在石坚白悲天悯人的大是大非之下，花千夜哪还会觉得他是卑鄙小人？想到现在的国家内忧外患，还不如蚍蜉的百姓居无定所，不由起了怜悯之心，低声道：石坚白，我错怪你了。 石坚白依然是看着水中月亮，继续保持自己悲天悯人的形象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朝闻道，夕可死也，哀哉呜呼，呜呼哀哉，就让全天天笑的人都误会我吧…… 花千夜注定是再也不会误会他的，开怀笑道：朝闻道，夕可死，孔夫子都是胡说八道，你闻个Ｐ的道？ 石坚白就喜欢她这点不矜持。 他不急着辩驳，以他的境界，连个Ｐ的道都闻不了。石坚白只能将女鬼梅梅和他说的话依葫芦画瓢地搬出来吓唬花千夜道：“圣人无德，大神无道，你修圣人留下来的道，走别人留下来的路，到尽头也不过是重复前辈的老路而已。” 石坚白不懂道，但他知道梅梅这话说得有道理。 “总有一天，我也会找到我自己的道！” 石坚白目光怔怔的看着满天星辰，对这深邃的宇宙，他也好奇得很。 花千夜也是一般怔怔的看着这Ｐ大点的少年，心里翻江倒海，石坚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浩瀚宇宙，和天道神威比起来，我辈也只不过是一粒不起眼的蚍蜉而已……他凭什么说大神无道，圣人无德？ 纠结，怀疑，震撼，万千种情绪也不足以描述花千夜此刻复杂的心情，她呆呆的站着，石坚白已经扛着两个院长走了出去。 花千夜微微一动，拦在他面前，嫣然道：我答应你，只把他们丹火取出一丝凝聚丹火种子，绝不害他二人性命。 石坚白怀疑道：真的？ 花千夜道：爱练不练算了，你以为我稀罕帮你？ “我当然是想练的……”石坚白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虽然修炼过程会有些尴尬，不过，花千夜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都不在乎，他怕个啥？ “我们去练功房……”花千夜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平淡，虚无缥缈，她似乎是发现了这少年人龌蹉的心思，鄙视道：身子只不过是具臭皮囊而已，就和这花，这树，这庭院清风一样，都是自然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物体，想不到连你也是个鄙俗之人。 石坚白无所谓道：你无物无我，境界高，是我目光短浅…… 花千夜究竟和黄梅鹤是什么关系他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这副臭皮囊可是美得很啊，石坚白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很无耻，很不介意和她一起练功的。 很快，石坚白就扛着两个院长跟在花千夜身后走进练功房，花千夜把蜡烛点上，挥手将门关死，淡淡道：别磨叽，我们开始吧…… “这么快就要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