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逃离 大汉阉了高衙内,闯下如此大祸,好像一点都不害怕,指着众家丁道:“滚回去告诉高俅那厮,这个恶棍是我韩某人阉的,如果胆敢再来祸害这家客店,我好歹取他的性命。”他一把扯下头上的头巾,众家丁包括翠儿无不惊叫起来。原来这人正是刚刚分手不久的韩世忠。 那时翠儿喊叫韩世忠,虽然只是叫出一个“韩”字,早已听到韩世忠的耳朵里,他越想越越感觉声音十分熟悉。回头去找,众人已经走光。韩世忠很是失望,沿着大街漫无目的踱着,正好看到高衙内指挥家丁搜人。 这恶少如此夜色更深时刻,不回殿帅府,还带着这些家丁驰驱,难道他伤疤未好就忘了痛? 想到离开高衙内时发过的誓言,韩世忠决定跟踪他,一旦干什么坏事,就不再客气。 怕高衙内他们发现,韩世忠躲得远远的监视。直到高衙内手下推倒店门,韩世忠想过去救援也已经晚了。索性等他们进了店,再过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挥手击昏两名呆在店外警戒的家丁,韩世忠看到他们正欺辱的人还是他曾救援过的姑娘。虽然他还没有认出翠儿,却已是火冒三丈,盛怒之下干脆除去高衙内祸害女人的祸根。 众家丁不敢再说什么,抬起高衙内仓皇而去。店主被韩世忠所做的一切吓得傻了,一屁股瘫坐地上,好半天才清醒过来,费了老大力气才从地上爬起。 韩世忠趁着这时间把翠儿和店小二从地上扶起来,放到旁边的凳子上,为他们检查伤势。 “韩——大哥,真的是你吗?”翠儿不相信自己似的问。 “你认得我?”韩世忠奇怪地问。 “韩大哥你认不出我了?我是翠儿呀!驸马府没有我和荷儿最好的了……”她摸索着从腰间掏出那块玉佩,递到韩世忠手中:“韩大哥你能认得这个吗?” “认得,认得……”曾经带过二十多年的东西,韩世忠岂能认不出,睹物思人,心里一紧,急忙问道:“这是我临逃离驸马府那天晚上送给荷儿的,怎么,她又转送给你了?” 翠儿摇摇头,说道:“说来话就长了,韩大哥,你打伤高衙内,高俅手下有兵有将,只怕我们不能在这里多呆,还是先……” 韩世忠豪气云天,并不粗疏,马上想到翠儿说的对。看到翠儿没有大碍,回头审视那个仗义的店小二。却见店主走到他身边,摇晃着浑身是伤的店小二:“小七,我这下可让你害苦了。” 小七倔强地抬起头,说道:“大不了就是一死,我去把这条命交给高俅那厮便是。” “你死?你死就能让我的店不遭殃?”店主重新坐到地上,大声哭号:“我的魏家老店哪!我们祖祖辈辈苦挣了五辈子的店就要毁在我的手中啦!……” 韩世忠看着他又好气又好笑:“你哭,如果靠着哭能把店保护下来,不让高俅父子毁了,你就哭下去。” 店主抹着泪眼道:“好汉,你闯下大祸,可以一走了之,我祖孙三代人,还要活呀!”韩世忠对店主说道,“我姓韩名世忠,殿帅府的人如果找你的麻烦,你就把我禀报给他们。” 翠儿劝解店主道:“大爷,祸都是我闯下的,我只要不死,将来一定还你一座店。” “说得好听,自己都不保了,还说这样的话,谁相信你。”店主埋怨道,“如果不是你强要住到我们店中,哪里来这滔天大祸。” 韩世忠在一旁,早已不耐烦,冷眼看着店主说道,“将来韩某但有一口气在,定还你一座新店铺,再说废话,这桌子就是你的榜样。”他的右掌轻轻按在一张八仙桌上,也没见他如何用力,桌子轰然倒塌下去。 八成新的一张桌子,就这样毁了。店主又心疼又怕。低声嘟囔:“有本事去和殿帅府的人斗去,欺负咱们这小老百姓算什么本事。” “你说什么?再大声说一遍……”韩世忠瞪起眼睛看着店主。 “大哥,这是小人的姑父,一大家子全靠小店过活,他说的话您不要在意。”从凳子上坐起来的店小二看到韩世忠马上要动手的样子,赶紧劝解。 店小二不畏**救援自己,翠儿十分佩服感动,也帮着劝解:“韩大哥,官军可能马上就要到,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韩世忠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袋子丢在地上,对店主道:“这是五十两银子,要想保命,带着你的全家找个地方躲一阵吧。” 他转身向小七道:“小兄弟,你浑身带伤,一个人逃走不便,还是跟我们走吧。” 小七答应下来。翠儿不顾男女之嫌过去扶着他先走出店外。 …… 黎明前是一天最黑暗的时候。寂寥空旷的天空中,撒豆子似的星星浑浑沉沉隐约难见。喧闹了大半夜的开封城似乎也已劳累,完全沉寂下去,只有远处近处更夫苍凉的叫更声伴着时断时续的梆子,给这一切都在沉睡的大地,更添凄凉。 韩世忠一行三人一边走一边聊。翠儿将荷儿和她发生的事都说给他听了。 “荷儿呀,都是我害你受了如此多的苦楚。”韩世忠痛恨道,“那天我和荷儿私通的事被蔡攸发觉,为怕受到他残害,荷儿力劝我逃离驸马府,没想到蔡攸没有整治荷儿,她却受到公主的欺凌。” 回头又想到荷儿生的孩子,扭头问道:“儿子,我的儿子呢?你说被人抢去了,抢他的人到底是谁?” “你的儿子你今晚见到了呀!”翠儿这才想起向他说这件事,告诉韩世忠,被他从高衙内脚下救出的孩子就是他的儿子。 “翠儿,我没看出来,你撒谎的本事还真是高呢!”韩世忠苦笑道,“你不能为了安慰我的心,如此欺骗我呀!” “真的,韩大哥,他真是你的儿子。”翠儿发誓赌咒,但道济帮助武重世学会走路时,她并不在身边,一个刚出生几天的小娃娃学会走路,连她也觉得太匪夷所思。 “好吧,我相信你说的话。”看到翠儿急了,韩世忠心里不相信,嘴上却问道:“翠儿,我相信那个孩子就是我儿子,不过他这时应该在哪里呢?” 是呀!那个孩子此刻应该在哪里呢?按说昨晚他应该跟高衙内去殿帅府,明显高衙内追踪自己,不可能回过殿帅府。那他应该跟师父在一起吧。 翠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韩世忠。韩世忠想了想说:“不管他此时在什么地方,别说是殿帅府,即便是皇宫内院,韩某也要将自己的儿子救出来。” 翠儿听韩世忠如此说,看看依靠在她肩上的小七,迷迷糊糊,又像昏晕过去的模样。为难道:“韩大哥,你去救你们的孩子,我不拦你,但这小男孩怎么办?被打成这样,如不快点找个地方歇息,只怕要有大麻烦。” “是我太疏忽。”韩世忠拍着自己的脑袋说,“我把你们带那个地方去吧,虽说不算万无一失,只怕高俅那厮等闲也不敢去搜查。” 什么地方,连殿帅府的人也不敢随便搜查?韩世忠看到翠儿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道:“我现在就把你们送到她的家中。” “谁的家中?她叫什么?”翠儿问道。 “这人名叫梁红玉,只怕长得也不比你差哩!” 高衙内被阉,他带领的家丁将他抬出小店,没走多远,为首的家丁苟彪叫住众人。 高衙内贴身小厮小九儿抹了一把眼泪,瞪着苟彪问道:“爷眼见不行了,要赶紧抬回去施救,停到这儿算你他娘怎么回事?”这小厮年纪不大,却和高衙内最贴心,平时其他家丁都有些惧怕他。听他如此说,虽然没跟着他询问,却都一齐看着苟彪。
苟彪心有成算,望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衙内,抬手给小九儿一巴掌,“嘿嘿”冷笑道:“小子,平时狗仗人势,欺压我们兄弟,现在还想欺负我们吗?” 平时小九儿欺压众人的事情可能真做过不少,苟彪的一席话顿时引起共鸣,一齐拿眼瞪着小九儿。 “干什么?你们他妈的都想干什么?”小九儿骂骂咧咧,“告诉你们,回到殿帅府,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收拾我们?你当我还会回那个狼窝子?”苟彪抬腿一脚将小九儿踢倒,又在他身上连踹两脚。还象没有发泄尽心中的怒火,气咻咻看着众家丁道:“你们是想死的就回那个殿帅府,我苟彪是不再回那个地方了。” 往小九儿身啐了一口吐沫,苟彪转身离去。众家丁是跟着高衙内一起出来的,现在高衙内成了这般模样,高俅能放过他们嘛!想想还是苟彪做得对,把高衙内扔到地上,顿时如鸟兽散。 要说这小九儿对高衙内还真是忠心,忍住痛疼爬起来,从地上扶起高衙内,连唤数声不见他醒来,想背着他走却又没有那般力气。思考片刻,只得无奈将他拉到街边的房檐下,脱掉身上棉长袍盖在他身上,一溜小跑,回殿帅府报信去了。 这样一耽搁,等高俅得知高衙内消息,已经是早饭后。 听到管家报告此事,高俅不敢声张,回到客厅,眼看着武重世心里道:“这小家伙真神了,他没有亲临现场,说王都尉儿子之事是不是借题发挥?难道这件事本身就是他指使人干的? 高俅转念一想,昨晚这小家伙和自己一直呆在一起,几乎寸步不离,也不可能参与此事呀! 高俅对此事虽然气恼到心里,想到家丑不可外扬,只得强作笑容道:“张真人,家中发生了一点小事,我要去处理一下,就不奉陪了。” 张三峰归心似箭,向高俅告辞:“圣上也按太尉的安排见过了,既然高太尉公务繁忙,贫道师徒就此告辞。” 对如此快就离开京城,武重世满心不情愿。宋徽宗赏了他六品俸禄,这少说也是副厅级待遇呢!像他这样毫无背景的农民子弟,即便在穿越前,一辈子也是几乎不可能混到的位置,说不要就不要了?虽说这时已经到了北宋末年,武重世算了算还要好多年北宋才能灭亡。这六品俸禄的诱惑对他来说可比学一身无人能敌的武艺大得多。 武重世眼巴巴看着高俅希望他强留。他哪里能想得到,他对高衙内的诅咒真的应验了,高俅想的是,尽快安排人手追查行凶之人,倒是强烈希望他们能尽快离开呢! 高俅一句话没再说,张三峰一拱手,先告辞了。武重世望着他的背影,嘴中不满说道:“还是这样大的官,一点礼貌不懂,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 张三峰哪里想到这个小徒弟心里所想,微微一笑道:“高太尉公务繁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武重世跟在张三峰身后,打着主意,忽然大声说道:“师父,我们还不能回武当山。” “怎么了?”张三峰回头看着武重世。 “翠儿还没有回来,我们怎么就走了?”想到翠儿,武重世真的动了心,“师父您老人家想想,翠儿一个女孩家,在这东京城举目无亲,我们丢下她不管,我一个无名小卒就算了,后世历史上会怎么说你老人家!” 张三峰笑着说:“你这娃儿也太会危言耸听了,我不过一个道士,写史的人吃饱饭充的还会给我大书一笔?偌大的东京城我们到哪里去寻她。走吧,如果有缘,你们将来肯定能够相见的。” 昨天排版有误,十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