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黄老汉撵白羊
不多时我们就到了老头家所在的村子，整个村子依山势而建，各家各户都离的老远。 那些屋里的灯大都已经熄了，山里人习惯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离村子老远时便听见狗叫唤，老头领着我们到了村子最后面的一处房屋，从窗台上拿下钥匙开了门招呼我们进去。 这家里实在够困难的，我们三个人坐了板凳，黄老汉只有找了块木板垫着坐下。“我给你们搞几个菜去”黄老汉笑道。老黄刚一走颜雨墨就小声道：“一会儿把他灌醉…” “把他灌醉干嘛啊？”和尚问道。 我笑着说：“听墨子的没错，等等不就知道了呗！”颜雨墨听我这么叫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却又没有说什么。 其实我感觉他这个人很怪，有时对人很随和，有时对人又很冷淡。而他眼睛里总是充满了茫然，我这么叫他其实也是因为第一次见他时，他把握自己的钱都买了面包给了那些流浪的小孩儿.... 虽然自古以来盗墓者多以父子，舅甥，叔侄为伴。而我们和他才相识几天，但我已经相信这个人，靠的住。 有些事人在清醒时却时会把有些事藏在肚子里，但喝醉了说什么可就由不得你。颜雨墨既然这么说，定有他的道理。 没一会儿，黄老汉端了一个火盆放在桌下，笑道：“你们先烤烤脚，马上就好。” 刚一支烟的功夫，他便端了个托盘进来，上面搁了四大海碗菜和一个黑釉酒罐，放在桌上后道：“各位都别客气，都是山里的东西，味儿不正但绝对管饱。” 席间，和尚不停给黄老汉敬酒，嘴里还不停夸赞着黄老汉的手艺比那五星级酒店里的大厨还好。 黄老汉怕是听不懂啥是五星级，但知道这是夸他，心里实在高兴，便跟和尚对饮起来。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回我把一碗酒喝完便把碗倒扣在了桌上。这会儿见两人都喝的差不多了便开口问道：“黄大爷，你这家里怎么就你一人啊？” 黄老汉似是喝醉了，眨巴了几下眼才答道：“都出山外去打工了，给人炕沙子，拉水泥。我那老婆子还是女儿照顾着呢…” 和尚此时也是半醉不醉的了，望着墙上挂着把土统就随口问道：“黄老汉啊，你家里咋还有枪，就你这老胳膊老腿翻还能撵羊子？” 黄老汉听后似是来了劲头，停了筷子说：“你这伢子还别小看我，我年轻时翻过的山比你爬过的台阶都多，花鸡，兔子我见着了都懒的开枪，只挑那大的撵。那时候黑熊瞎子我都打了几只，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有我这么个俊后生。不过自从那事以后，我再不敢进那深山老林了，这杆子好枪也就只能在秋收时放放响，撵撵野猪。” 黄老汉在那大山中遇到什么了？我见颜雨墨目光少有的聚在了一点。我知道时机已到便佯装取笑说：“您老连黑熊瞎子都能放倒，还有啥能吓到您？” 黄老汉听后没有说话，端起碗一口干了里面的酒才说道：“有些事说出来你们能信吗？”我点了点头：“您老就只管说，也给我们这帮后生长长见识。” 黄老汉定了定神说：“好吧，本来这事我打算烂到肚子，带到土里也不会给别人说，但掌柜的是我家大恩人，我要不说那就是我不仗义了。不过我说的时候可别打断我，否则会有麻烦的…” 不让我们打断他，还怕会有麻烦，虽然都是摸不着头脑，但我跟和尚还是点了点头。黄老汉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后道：“那还是八三年的时候，那一年山里遭了旱，地里的苞谷麦子都干死了，屋里就只收了点洋芋。 那点东西又咋能经的起一家人吃呢？还好我有手撵白羊的手艺，带了条狗子我就进了山。你们别听我把它叫白羊就以为它没多大，那玩意儿可比下田的老牯牛还大，混身的金毛，前发起威来碗口粗的树都能顶断。我也是看上了它们那一身好rou，才犯险撵这玩意儿。 不过这白羊可不是随便撵的，成群的带着犊子的根本靠近不得，只有寻那些被赶出来的老白羊才行。在山里转了几天，只遇到了几大群白羊，我都躲开了。后面我又下到了谷底，白羊这东西天热时都呆在山顶上，等打了霜时又下到谷底。 那些孤牛老牛下到谷底到春天时却无力在返回山上，只好在山下等死。在谷底又转了一天，果真在溪边寻到一只大白羊。这头白羊可能刚从牛群里被撵出来，身上还带着伤。听着有动静，就大牛鼻子哈气，还蹬着蹄子。 我见这白羊性子这么烈，不敢放枪，怕一杆子撩不翻它反倒激怒了它。 我第一回搞白羊就是吃了这个亏，被那发了疯的白羊撵着我翻了两座山。” 说到这黄老汉咂吧了一口烟，和尚见他停了下来忙给上了一支烟道：“接着来啊，莫不是给那白羊顶着了要害？” 我心里也明白，一切绝对没有这么简单。黄老汉没有理会和尚，点了烟又接着说道：“对付白羊只有一个招，那就是随着它来，远远跟着就行，等它钻洞子。白羊这东西日防夜防，钻了洞子后也是头朝外卧着，到时给枪上足了火药，朝洞里就是一枪。 这盖着脸打下去的，一般是活不成的。 那头白羊在前头走，我就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从早上一直走到天打了黑，也不见它钻洞子。后来这家伙不知咋搞的突然猛奔了起来，我在后面一时跟不上，心想这回怕是要坏事。 但跟了整整一天我又不想就此回去，便顺着蹄印慢慢跟上去。最后转了两个山崖子，发现那头大白羊竟躺倒在了地上。我远远的用石头砸了两下也不见动弹。 等走到跟前才发现这头大白羊的肚子竟被什么刨开了，肠肚撒了一地。开膛破肚，这是豹子惯用的手法，豹子这玩意儿有个癖好，不吃回头食。我心里着实高兴，能捡这么大个便宜。 当既拍了拍狗子，让它回去报信，这白羊有好几千重，只得等村里的壮劳力们一起来解开了往回扛。没想到这狗子没跑出多远就开始叫唤起来，我以为狗子碰上了豹子，慌忙端起枪往过赶去。看来我还是太年轻，那几千斤的白羊豹子咋搞的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