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课堂激辩
“那么艾薇尔同学，你笑得是秦空同学的比喻方式还是秦空同学所说的理论呢？”俾斯麦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我…”艾薇尔拿不准俾斯麦问这个问题的用意，所以有些迟疑地回答道，“我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他打的比方很好笑…” “很好，那么我再请问在场的各位同学，有多少人同意秦空同学刚才提出的观点？”俾斯麦挥手示意艾薇尔先坐下，转而将这个问题抛给其他的同学。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很多同学相继举起手来，基本上选修了这门课程的同学们都或多或少有一定的实战经验，甚至其中还有一些人有过生死搏杀的经历，所以对于秦空观点的共鸣也会格外强烈一些。 “李虎同学，你愿意分享一下个人的亲身体会吗？”俾斯麦用电子教鞭指着一个体格健壮的短发男生问道。 “老师你好，俺的融合兽是烈焰虎，天赋能力是火焰系。俺还记得，俺爹带着村子里十几个会能力的大叔追捕了三天三夜才抓到俺的这只融合兽，可是俺自己变身时，连一个大叔都打不过！”李虎用他特有的方言举了一个例子，“俺以前还觉得奇怪呢，为啥那么厉害的魔兽，到俺身上就不厉害了？连跑两步俺都觉得很别扭，没事还能摔几跤，这应该都是秦空同学讲的那个原因，融合度太低，用不习惯新身体！” “很生动的例子，”俾斯麦点头道，“那么这个观点是不是意味着，对于初级能力者而言，应该在实战中尽量少用变身，或者不用变身呢？” 问完这个问题，台下的同学们都凝神思索起来，俾斯麦很满意这样的效果。 变身时机的选择是能力者永恒的难题之一，几乎每个能力者都有自己的一套说辞：有的能力者习惯将变身作为底牌，不到生死绝境绝对不会主动变身；有的能力者一出手就是变身，各种能力也都是在变身状态下释放；还有一些能力者会根据具体的实战情境来调整，这种类型的能力者最多，但是调整的原则却是五花八门，从来就没有过相对统一的逻辑和准则。 过了一会，一个坐在前排，染了一头拉风紫发的男同学举手要求作答：“我不同意这样子说法，自从大殖民时代以来，人类的进化过程都是伴随着融合兽而存在的。从现存纯人类孱弱的身体素质就可以看出，人类此前的进化都是偏重于脑部与智力的进化，而其他部位比较起原始人类而言一直处于逐渐退化的过程中，所以我们可以据此得出一个推论——人类的形态本身，并不是为了战斗而生的。融合兽的存在，不仅是对人类基因的适应性与健壮性的重要补充，也是对人类形态在真实战斗的不足做的一个最好的补充，所以我的观点是，变身是进入真正战斗状态的基础，所以不管融合度高或者是低，都应该在实战中使用变身，这样才能尽快发挥出够分量的战力。” 他的话音刚落，第二排就有一个将满头栗色长发焗成马鬃一样男同学举手反对道：“那你怎么解释，李虎同学刚才举得那个例子？” “你是指，十几个能力者联手才抓捕到的烈焰虎，变成他的融合兽之后，连其中一个能力者都打不过这件事吗？那我要请问李虎同学，你不变身能打赢你的那个能力者大叔吗？”紫发男生立刻高声反驳道。 “那当然就更打不过了…”李虎愁眉苦脸的回答道，刚刚秦空那么一说，他以为自己想明白了，现在这个紫发男生换了一个角度提出了一个完全相反的论点，他也觉得挺有道理。 “这不就是了！变身以后，能力者的力量，敏捷，速度，甚至嗅觉听觉都会得到大幅地增强，怎么可能还比不过没有变身的人类形态，这么荒谬的观点，怎么还会有人觉得正确？”紫发男生越说越是得意，忍不住还回头看了坐在最后一排的秦空和吟风一眼。他早就看上魅力四射的金发美女艾薇尔了，秦空和吟风的出现让他感到些许危机感，于是马上就找机会打压他们，并同时深化自己在意中人心中的形象。 “喔，非常好，李卡司同学也非常完整地阐述了他的观点，不知道是否还有同学想要补充或者是有不同意见的？”俾斯麦嘴上是在问全部课堂里的同学，眼睛却是紧盯着最后一排的秦空。 “问题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将军从开始上课就一直在强调的问题——基础素质锻炼。这包括了人类形态与变身形态两种情况下的修炼，对于任何一个能力者而言，哪一种情况下的修炼更到位，在实战时就应该选择擅长的形态，这有什么好争辩的？”秦空看都不看李卡司一样，不以为然地起身回答道，“大家不妨观察一下，咱们学院的社团上千个，以磨炼能力为目的，以增强实战能力为主要活动内容的社团占了其中的百分之八十，可是有哪个社团会选择全程使用变身形态来开展活动内容？那么好好的一个活动大楼，岂不是变成了动物园？” “噗嗤” “哈哈” “有道理哦~” “秦同学说得好有趣！” 秦空的话一讲完，艾薇尔再一次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不仅如此，整个课堂里大多数同学都被逗得乐了起来，只有李卡司脸色铁青，死死瞪着秦空的双眼里彷佛在冒火一样，充满了愤恨和嫉妒。 “有趣的比喻，所以在秦空同学看来，目前的现状就是大多数能力者更多注重的是人类形态下的锻炼，从而造成了人类形态下的身体驾驭能力与基础素质都远远超过变身形态这样一个结果，是这个意思吗？”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一向以性格火爆著称的俾斯麦将军，在讲课的时候居然更多采用的是循循善诱的教学方式，让学生自己发言讲述切身体会，然后他才通过一些总结和推论引出他个人的看法与观念，而不是一味的强行灌输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听取任何人的意见。 “我反对！简直是一派胡言！按照他的意思，我们所有人就都是白痴，明明在变身形态下可以有更强的力量，却还是整天在修炼提高人类形态的强度！”李卡司没有举手就站起来对着秦空高声呵斥道。 “一家之言而已，要不要接受是每个人的自由！”秦空耸耸肩，仍旧习惯性地无视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李卡司，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 “不行！既然你在课堂里发言了，就是在明着散播个人的主观臆断，而且看起来已经影响到了一些缺乏主见的同学们的观念，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拿出证据证明你的论断是正确的，要么就主动道歉承认你刚才的论断是一派胡言！”秦空的无视让李卡司恼羞成怒，讲话也口不择言起来，一席话说完，俾斯麦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如果被质疑的人不是秦空的话，他可能已经将李卡司轰出了教室。而现在，他选择了冷眼旁观，什么态度也不发表，坐等着秦空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证明？为什么要证明？向谁证明？对于有切身体会的同学来说，根本无须任何证明；而对于其他的同学，这就是一个善意的提醒，可以接受也可以忽视，又需要证明什么？”李卡司从昨天选课的时候就开始对艾薇尔大献殷勤，聪慧敏感的艾薇尔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的问题出在哪里？所以她勇敢地站了出来，为秦空辩护道。 “喂，你叫秦空是吧？躲在女生的背后算什么本事，敢不敢与我较量一下，来让大家看看谁的观点比较正确？”艾薇尔对秦空的声援让李卡司怒不可遏，他恶狠狠地指着秦空，抬头45度挑衅道。 众目睽睽之下，秦空不紧不慢地掏出了电子学生手册，输入几个关键字后，查询了一下结果，然后才淡淡地回答道：“根据最新的学院规定，两名学生之间不得以任何形式进行私斗，否则一律开除学籍。学生之间的正规切磋途径一共有两种，一种是走社团交流的方式，由双方社长确认后，可以进行由学院监督的对战，必须接受全程摄像，以避免有人徇私报复；还有一种是由导师监督的，以学术研讨为目的的，表演性质对战，尺度也由导师来把握。你想怎么弄？” 都是新生，李卡司哪里知道学院还有这些规定？但是他也不会就这么算了，于是马上转为要求俾斯麦将军行使导师的权利，帮忙安排后一种方式的对战。 可惜李卡司的表达能力并不是很好，有些急切的语气更是触怒了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俾斯麦：“哼，所有人都看出你根本不是出于学术研讨的目的想要跟他交手，你让老夫如何能够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