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作势深挖(二)
夜天星心里掌握着一个度,嘴上说了好长的一番话。口头上宣xiele几分钟之后,有许多人抬了一排担架来了。看担架上面蒙的白布凸起来的轮廓,记者和围观群众觉得那担架上面,应该是一个个的人。 他们暂时来不及想清楚这些人是谁,但是夜天星早就知道。她很是漠然的眼光扫过那一排担架,开始为一下子还反应不过来的记者和围观群众解惑。 “在我第一次看到有亲眼目睹了当时四号擂台上的真实情形的人去做采访,说了许多公道话的新闻的时候,我是想要找他们来问一问的。但是那个时候忙,而且我心里也清楚,我问也问不出什么来,所以我也就一直都没有派人去真正的找他们,只想着哪一天,我追回了这段视频,公布这段视频,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的时候,让他们也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和交代。不过现在……” “……看样子,他们是没有办法解答我的问题了。怎么回事?”夜天星看向带着这一列担架的队伍走过来的,之前看到了她的手势的,首都天星训练场的一位男主管,语气有些不好的问道。 那位男主管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因为没有完成夜天星交给他做的事情,他脸上有着懊恼与自责。指挥他身后跟着的那些人将一张张担架整齐的放到地上之后,他走到夜天星的身边请罪。 “属下去迟了一步……” 那男主管说着,抬手示意他身边跟着的几个人去掀开那些担架上的白布。 十二个人,十二张担架,十二道一模一样的脖颈上的伤口……那十二个人,正是接受了采访,揭露了真相,直接说夜天星刻意包庇仇晏兴的所谓人证。 记者一瞬间沸腾,有对着话筒说的,有抱着相机“咔嚓咔嚓”拍的,也有一直都在录影的。忙把摄像头从夜天星的脸上转移到了地上那十二具尸体上去。 夜天星看一眼那位无限懊恼的男主管,皱着眉往那十二张担架旁边走去。走到其中一位人证的尸体旁边,夜天星蹲下身来,看了看那人颈间的伤口。 “……看他们身上的伤口的情况。他们,是死于25分钟以内,一刻钟以前。并且,他们是同一时间死亡的!” 那请完了罪的男主管,小心翼翼地跟着夜天星走过来。见夜天星查看这些尸体上的伤口,他把他队伍里面的两个法医的结论,大声的说了出来。 听到那男主管说的这句话,一群记者的心思都动了起来,今天聚集到这里的不少的平民强者,也是若有所思。这十二个人,一起死亡,同时死亡,而且还是在近半小时内,一刻钟以前……看样子。这一次的事情,有些大啊! 要知道,这十二个人,可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大多数的普通人是不会去看挑战排位赛的,因为他们看不出什么门道来。聚集到擂台周围去观战的人,几乎全部都是有点实力,想要看着别的更强的强者对战,再从中领悟些什么的人。 这样的十二个人,说一块儿死了倒也是容易,碰到一个大变异兽群。有120个也得死光了!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这十二个人都死在基地里面!在绝对不允许杀人斗殴,只要做了,再被查出来。就绝对要判偿命或者是永久劳役,绝对不会再有二话的人民基地里面! 而且还有,他们以前不知道四号擂台上的这件事情的真正真相,他们以前没有看过今天夜天星公布的这段视频。可是他们不知道,身为当事人的星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在现场被骗,事后又被这样玩了一把。她暂时没有找那些所谓的人证好好谈一谈,那是因为她忙,或者是她觉得不用谈。但是,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夜天星暂时没有找那些人证,那也都只是暂时,彻彻底底的不关心那些人的新动向,完全不理会他们的这些动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就算是有这几个原因,那十二个人在基地里面,在被夜天星注意着的情况下,他们还是死了。死在夜天星想要派人把他们带过来问问话之前,死在同一时间…… 这绝对是要出大事儿的节奏啊! 看着周围众人脸上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听着她身后那男主管的声音,夜天星站起身,扫了一眼摆放整齐的十二具尸体脖颈间的致命伤口,眉头略微深了些。 死于25分钟之内,一刻钟以前……那男主管的这一句话不仅仅是说给周围的这些人听的,他也是在跟她说,他还没有来得及照着她的指示动手,这十二个人就已经死了。 没错!夜天星之前给这位男主管还有他的另一位同事悄悄打得那个手势的意思,就是让他们不要将活的人证带过来,但她可真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都没来得及动手! 夜天星看着这十二具尸体的眼光深了深…… 那些人是真的蠢,还是已经狂傲到没边了? 同一时间在基地里面,在天星训练场的人的注意下,杀死这十二个人……可以轻松的做到这个事情的势力或者是人,除了隐世家族之外,所有人都不会再往旁的方向想。而且,有能耐威胁那么多的人在她面前撒谎,骗过她之后,再跑到明面上光明正大的给她一刀的人或者是势力,似乎也就只是隐世家族了。 他们如此着急,如此明确地将答案给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是完全看不起凡世家族之人,所以等着盼着他们聚到一起,然后他们再将整个曙光联盟一击搞定吗? 夜天星皱着双眉,下意识的就摇了摇头。 不可能!隐世家族之人的确是有他们狂傲的资本,但是他们总也长着眼睛,能够看得清楚现下的局势。他们在她的跟前,傲不起来,他们没有那个资格傲。他们能够拿出来的秘法秘笈,她已经放在了强者学堂里面,任所有人自由学习。没有这些可以用来收买人心的秘法秘笈,他们在她跟前,就只有一样还能骄傲的起来的东西。那就是他们的神念等阶。可是,他们的神念等阶是九阶巅峰又能怎么样?她根本就不怕!就算是不用犀萝界,不用时光空间来躲躲藏藏,单凭她的身法。她也不会被他们直接弄死! 隐世家族之人在她的面前,狂傲不起来。而她,只不过是第一个能够和他们平等相待,甚至是比他们更加优秀,更加应该骄傲的。凡世人!等待时间流逝,时长月久,像她这样的凡世人会越来越多,他们和隐世家族之人之间的距离,也会越缩越短! 面对以后不知道会发展成怎样的凡世人,隐世家族之人只要有一点点脑子,现在就不可能会让他们联合起来,就一定会使出各种各样的手段来防碍曙光联盟的真正成立。 可是……夜天星脑子里面想的很清楚,但是现实中发生的隐世家族之人的确做了的一切,却让她闹不明白。 他们把这十二个人杀了。是想要干什么? 夜天星看着在她脚边的那十二个人脖颈间的干脆利落的伤口,微眯着眼睛把这十二个人的死可能会造成的种种风波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她在猜测隐世家族之人可能会有的后手,而她已经确定,隐世家族之人绝对会有后手! 她可没有忘记,隐世家族之人虽然高高在上了几千年,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再在他们这红尘俗世里面摸爬滚打,互相斗争过,虽然像是耍心眼、下黑手这种技能弱化了许多,但是,像是墨竹尤、墨乾坤这样的人。可都是隐世家族之中的年轻小辈!能有这样的后辈,前辈应该也不可能会烂到哪里去! 不论哪里,争斗都是无处不在的,就算是在仙境一般的舟谷内。隐世家族肯定也是一直在明争暗斗着的。这些人肚子里面的肠子,虽然比什么都要斤斤计较,细细思虑的凡世人少两个褶子,但一定也不是直的!
他们,一定还会有什么后手! 没有线索,猜不出来什么具体的东西。只能确定这个的夜天星,有一瞬间的犹疑。不过,接着,她还是仍旧按照她之前的计划,说话做事。 无论如何,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她就必须要暗示所有人,这十二个人是隐世家族之人害的。之前四号擂台下那么多的人对她的瞒骗,也全部都是隐世家族之人指使的。这一次的事情,就跟去年上半年天星训练场所遭遇的一系列的事情一样,都是别人有意安排陷害的。 “我不是让你们注意着吗?他们十二个人要是死了,这件案子要是最终还是没办法水落石出,我身上搞不好又得多十二条人命!我现在都能够想象得到一些场景:未来的不知道哪一天,我桌子上会再摆一张写着首都基地的新闻的文件,说谁又拿出了什么铁证,找到了什么亲眼目睹的人证,说这十二个人的做法让我生气了,为了发泄,我就亲自跑去……不!我就派了几个人去将他们同时结果了!” 夜天星说到这里,竟然直接开起了玩笑。她看着刚才被这十二具尸体唤起了职业本能,瞬间只顾着拍照,忘记了尴尬的许多记者,开口对他们说了让他们更加尴尬的话:“新闻部啊!你们哪天要是真写出了这样的稿子,我……” “谁写了我就剁谁的手!你们信不信?”夜天星似笑非笑,看脸上的神情,她并没有多少要开玩笑的意思。但是她说的这句话还有她的语气,却让所有人都认为她在开玩笑。 “不会不会!”一群记者因为夜天星的话,不好意思极了。 他们在说他们不会再随随便便的写对天星训练场不好的新闻了,他们身为新闻部的人,当然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可是问他们的人是星,是一个在末日到来之后,为很多人付出了许多许多的超级强者,是一个根本就没有错误,却老是被别人给陷害的女子。她这样的开玩笑着问,他们不知不觉就很自然地这样答了。 夜天星并没有将这群记者的承诺放在心上,她说那些话,她后面甚至开玩笑,都不过只是一些简单的心理上的暗示而已,她又不是在为自己开脱,不是在为自己洗清嫌疑。 她刚刚看过了这十二具尸体上的伤口,看那伤口的情况,她都可以很轻松的判断这十二人的死亡时间。她这个外行人都可以,法医专业的人自然更容易看出来。 这十二个人的死亡时间是可以确定的——25分钟以内,一刻钟之前。那个时候,她在很多人的视线之内,做着解释,给着交代。无论如何,她是没有办法去亲自杀这十二个人的。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不可能同时杀死这十二个住在基地的各个地方的人,所以,在这十二个人的死亡上,她是不会有任何的嫌疑的。而她派人去同时结果这十二人的可能,相信在她说完了这些暗示性的话之后,也就没有人会多想了。 “……而且,他们死了,我要怎样才能知道他们做几天前的那些采访,到底是自愿,还是被人逼迫指使?”跟记者开完了玩笑之后,夜天星眼光渐渐变得幽冷。她回头看着亦步亦煞跟在她身后的那位男主管,偶尔也看看那十二具尸体,有一种责问的意思在里面的冷声说。 那男主管并没有跟夜天星这样的单独对过话,所以他被夜天星问的心跳都是一停。不过,因为这样的紧张,他的戏倒是做得越发的足了。 他再一次愧疚而自责的请罪,请完罪之后,他给夜天星出了一个主意。 那些人如果是自愿,那当然不用再多说什么。可他们若是被逼迫指使,那逼迫指使他们的人,也肯定就是威胁当日在四号擂台下欺骗夜天星的那些围观群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