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灵牙山
南宫城就这样被杀死了？ 一代宗门天之骄子，更有长老陪同而来，本来是为了宗门弟子的威严打压莫家。 却被莫隐给斩杀？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大脑中已经出现了空白，没有了思考能力。 林家二女嘴巴张的大大的，因为从小到大都没有经过这样的事情，当着宗门长老的面，屠戮了宗门的天才弟子？ 龙家家主龙山突然坐下了去，不知为何，心里生起了一丝莫名的悔意，难道龙家真的惹了一尊未来即将崛起的强者？ 龙霜雪眼角划过泪痕，她的心情极为复杂，两年前的决定令她义无反顾，但就在今日她发现，自己真的错了。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纵然沉寂两年，但两年后的表现却变得更加耀眼起来。 而南宫城的死居然没有让她有太多的难过，只是看着那道熟悉又倔强的身影，更是比起两年前多了一丝不屈与果敢。 甚至面对着宗门的威压，他也没有丝毫妥协，那种眼神在成人礼的他也不曾表露，看来他真的从没有在意过自己。 龙霜雪的脸骤然没有血色，妩媚的容颜此时却像是残花的凋零，破败不堪。 莫隐喘着粗气，瞳孔的神威渐渐消散，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起来，但剧痛还是让他保持着清醒。 南宫城无愧是宗门天才，掌印中蕴含的雄浑武蕴也将莫隐重创。 苦笑一声，莫隐自嘲地摇摇头。 还是太弱了，硬接了这么多掌，要不是有龙神蕴重塑的rou体，恐怕先死的就是他了。” 目光不由瞟向了那一直隐藏在黑袍之中的龙蒙，莫隐眼眸带着一丝不甘，同时用最后的力量警惕起来。 “来人，上前将少爷扶下来！”莫怀天紧张地注视着李东扬，即刻下令。 几名莫家弟子立刻跑了上去。 然而，猛然间一道掌风闪掠而来，几名弟子全部惨叫着摔了下去，纷纷七窍流血，身负重伤。 “我看谁敢动！” 一袭月白长袍的李东扬愤然起身，阴寒彻骨的眸子扫过全场，声音咆哮如雷，最后目光落在了半跪在地的莫隐身上。 李东扬脸色阴沉，平静道：“小畜生，知道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边说，李东扬右掌已经屈伸，聚集了凝实的武蕴之力，让周围人皆是色变。 “列阵！”莫家大长老一声断喝，莫家弟子全部围拢了过来，将莫隐死死护在中心。 莫隐的强大让他们震惊，昔日的少爷已经恢复了武蕴，他们不可能莫家未来的希望陨落自此。 莫怀天更是玄冥境上一品气势席卷而出，站在莫隐的身前，脸色坚毅而果断，手中凝出一道剑影，武脉化形，凌断刀！ “父亲......” 看着眼前一幕，莫隐咬牙地发出声音。 “隐儿，你放心，莫家誓死护你！” 莫怀天凝视着李东扬，毫不畏惧。 “他奶奶的，我莫怀恩最他妈瞧不起仗势欺人，宗门又怎么样，大不了我跟你们同归于尽！”莫怀恩也站出来，跟在大哥身旁。 杀伐之气不胫而走，任李东扬身旁那些大人物都退避而去。 很多大人物在这种威压之下都是脸色急变，甚至林天侯想要出手，毕竟莫家是百里城的中族，他身为城主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莫隐去死。 只不过他猛然抬头看向遥远的天际，下一刻竟然笑了出来，这老家伙，出关了！ 就在此时，天际陡然传来了震动八方的声音，飘荡在半空之上，让人们体内血气翻滚。 当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之后，莫家弟子愣了，紧接着，紧张的神色竟变成一抹狂喜！ “这声音......是爷爷！”莫隐抬头看去。 一道人影正暴掠而来。 “逍遥殿老狗，当真我莫家好欺负不成，我莫苍南为了孙子也要跟你战上一战！” 苍老却霸气的声音先至，众人眼前一道黑色身影掠过，一步踏在了演武场的青石板上，脚下碰的一声，龟裂形成蛛网状，气势狂放！ 莫家家主，莫苍南！ “还有我们！”紧随而来的是莫家四位长老，是为莫苍南闭关而护法，随意很久没有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 数百人随后将演武场包围，将莫隐死死地护住！ 这阵势，媲美城主府！ 而最令人惊觉的是，莫苍南如今的武道修为也已经到了玄冥境上三品！ “莫苍南！” 李东扬拳头握的咯咯作响，显然没料到今日会与一个中族撕破脸皮，铁青的老脸上怒目圆睁。 “莫家老儿，你以为凭你们区区中族就能承受我逍遥殿的怒火不成，简直贻笑大方！” 李东扬虽然孤身一人，却有着很足的底气。 “今日不交出那个小畜生，我便让逍遥殿外门长老倾巢出动，直到灭了你们莫家！” “少他妈废话，大不了鱼死网破，我莫家虽然比不上宗门，但不会让你们好过！”莫苍南已经知道了灵药场的事情，愤怒之下直接杀了过来，今天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隐儿，你真的没让爷爷失望。”看着莫隐的目光，凌厉之下变得柔和起来。“今日就算爷爷战死，也会拼死保全你。” “哈哈哈哈，真是父慈子孝。”李东扬轻蔑大笑，笑声充满着无尽的嘲弄，“那我今天便让你们明白，得罪一个宗门的后果会是多么惨烈。” 听闻此话，众人都沉默下去。 纵然城主府和莫家势力不小，但要与东疆的宗门相比却不值一提，一个庞大宗门弟子近十万，长老宗主甚至不同殿阁的主事不计其数，哪一位拿出来不是东疆的高手？ 李东扬一道掌印凝结而出，欲朝天穹拍去，借此引来附近逍遥殿的长老弟子。 只要长老一到，更会引起逍遥殿注意，而倘若内门长老亲至，别说一个莫家，就是城主府也一块儿踏平。 当然，李东扬不会对城主府出手，一来是没有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再其次是因为林家背后也有着南山火门作为靠山。 这笔账实在不划算。 可是，就当那道虚空大掌即将穿破而去之时，场内却突然另一道声音就此响起。 这道声音极为陌生，同样苍老，但李东扬在听后却下意识地收回了手掌。 更有人在他的眼眸深处察觉到了一丝隐隐的忌惮。 “李长老，收手吧。” 莫隐也同样好奇地望了过去，自从来到演武场时，他便留意到了这位墨绿长袍的神秘老者，想必也是宗门之一，但整场上老者好像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一丝兴趣。 然而众人哪里知道，莫隐出场的那一刻，这位老者便已经在注视他了。 只是因为老者的身份神秘，又很少有人知晓究竟来自何方，所以被自然而然地忽略，直到此时，很多人才发现，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林天侯突然激动地起身，呆呆地望着老者，让人感到莫名其妙，但他的眼里却露着喜色。 “寒老......难道......您？” 一个您字，便代表了林城主对这位老者的尊敬和畏惧，甚至连李东扬都没有如此待遇。 那么这位老者到底是谁，能让城主府的林天侯也恭敬有加。 脸色一片青紫，李东扬愤恨地咬了咬牙，最终发力的双掌收了回去，因为此人他根本惹不起，换句话说，就算是逍遥殿的殿主，也不会选择与这位老者起任何的冲撞。 临来的变故让所有人惊异，看着缓步而来的老者，莫苍南突然间声音颤抖道：“难道，难道你是寒老师？” 随着视线纷纷聚集在老者身上，终于将头顶的兜帽摘了下去，一张苍老的面孔浮现了出来。 雪白的长发披肩而去，虽然老者年迈，但那一双眸子却出奇的发亮，而且脸庞上带着和善的笑意，深邃而内敛。 “莫家兄弟，别来无恙。” 莫苍南突然一步上前，恭敬道：“寒老哥，真是折煞我莫苍南，我万万没想到，您居然也来了。” “隐儿，快来拜见寒长老。” “寒长老？”莫隐勉强起身，搜索着记忆，似乎从来不认识什么寒长老，但还是乖乖地施了一礼，因为他能感觉到这位寒老说不定可以救他们莫家于水深火热之中。 “父亲，这位到底是......” “你们都听过他的名号，他便是东疆灵牙山，丹堂堂主，寒丹极。” “寒丹极！” 三个字，让全场瞬间炸锅，一片冲天而起的惊呼，这下子，真是将所有人都震蒙了！ 莫隐呆呆地望着老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可是莫隐年少立志要成为的强者，名冠东疆大洲！ 两年前，莫隐天赋超然之时，便听闻过在东疆的灵牙山丹堂有着一位炼丹高手，与莫苍南是同时代的人，只不过寒丹极的成就显然不是莫苍南可比。 而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因为寒丹极的炼丹天赋。 已经是一名名副其实的五品炼丹师，比起那逍遥殿柳承要高上两品。 这次来也是为了百里城的武脉测验，但寒丹极的要求显然更加严苛，所以就算是龙霜雪十八岁达到了强者境上一品巅峰，也难入法眼。 而起初，根本没人相信有人会被寒老所选中，直到莫隐横刀，凌空而来，直接杀向了龙家，那一刻，少年的傲骨与不屈，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你摘斗笠的那一刹那，是不是跟我摘兜帽有些相似呢？”寒丹极欣赏地看着莫隐，随手拿出一颗丹药，帮助莫隐服下。 感觉到了气息通爽了很多以后，莫隐尴尬地挠了挠头，拜谢道：“多谢寒老。” “不必客气，说实话，我寒丹极早就听过你莫小友的名号，来年前，岂止闻名百里城，就连东疆的各大宗门一提及你都是求贤若渴啊。” “只不过我也听闻了你两年来你的遭遇，但总归是没让我们失望啊。” 寒丹极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感慨道。 两年前，莫隐简直是妖孽横空，灵牙山一度想要提前收纳莫隐，只不过宗门有着规定而已。 “寒老，这么说您是要收莫隐为灵牙山弟子？”莫苍南也有些忐忑地问道。 所有人都凝神屏息，一下子呼吸全部紧张起来。 “没错，莫小友的身上恐怕还有着你我不知道的秘密吧......我现在就向你发出邀请，跟我一同前往灵牙山！” 哗！ 周遭议论传来，一下子让全场沸腾而起。 灵牙山！ 寒丹极居然亲自邀请莫隐去灵牙山？ 众人惊叹，今日过后，莫家恐怕要崛起了！ 东疆享誉，一山，一殿，六宗，百大派，灵牙山地位超然，甚至盖过逍遥殿。 人群目光微凝，看向一旁的李东扬，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李东扬一巴掌拍在座椅上，直接将座椅轰碎，凌厉的目光闪过，最后却颓然一叹。 要说南山火门，或许还不被他放在眼里，可眼下这人的确是他不能招惹的存在啊！ 恐怕南宫城要就此枉死了。 “李长老，宗门之见各有各的看法，但眼下莫隐已经是我的亲传弟子，我想你最好做一个万全的决定，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况且，众人有目共睹，你那弟子欺压莫家无人，无视林城主的规矩，才落得惨死下场，咎由自取，公道自在人心。” 寒丹极声音平静如水，却带着深沉厚重的威压，一字一句都令在场的所有人皆是暗自心惊。 此话一出，李东扬犀利的眸光闪烁不定，想要刹那间出手直接轰杀莫隐，毕竟斩杀逍遥殿弟子，这便已经说明此子必定会被列入必杀名单之中。 然而最后停留了半晌，李东扬深深地看了一眼寒丹极，终究叹了口气，拂袖一挥，“走！” 李东扬也算是宗门长老，对龙家没有背信弃义，但震怒之下的他却已经令龙家上下全都心颤不已，龙家主龙山更是大气不敢喘，只是龙霜雪在最后一刻回望了一眼莫隐，换回的却是被直接无视。 没人看到，李东扬的转身的一刻狠厉起来，今日过后，逍遥殿就算是要诛杀莫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来杀，但是，李东扬却想到了一个办法。 不甘离去，谁也没有出手阻拦，莫隐现在没有实力抗衡逍遥殿，更不可能让去求寒老。 眼眸寒光犀利，莫隐看着李东扬离开的背影，狠狠地咬了咬牙。 逍遥殿......别栽在我莫隐手里。 由此，曲终，测验到此结束。 站在演武场下方的观众和看台的高层们这才如释负重松了一口气，任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再一次望向擂台之上，看向莫隐的目光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畏。 两年，少年重新站在百里巅峰，用行动告诉众人，莫家还有个莫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