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千年往事
齐天不动声色地凝视着眼前浮动的光球。 半晌之后，他开口道：“你连破碎神炎的事情也知道？” 天域帝君道：“那个人，和你很像。” 此话一出，齐天心头又是一惊。 他看破了自己体内的破碎神炎。看来天域帝君，是真的能够通晓过去未来的事情。 齐天沉默着等待天域帝君说出下文。 许久以后，天域帝君缓缓重新开口，道：“炎君那个人，很执着。他固执地收集所有曾经陨落的世间至强者的元神。平常的人，都知道炼化元神是极有风险的事情，勉强拥有了一个元神就早已经知足了。” “但他不一样。他自持拥有破碎神炎，四处搜集，他似乎一个元神也不想放过。而我的元神，也是他所觊觎的东西。” 齐天闻言，不禁问道：“炎君纵横天下的时候，你已经陨落了吗？” 天域帝君毫不在乎地爽朗一笑，道：“孩子，我的元神在此沉寂，也已经有数千年的光阴了。炎君虽然是旧时至强者，但和我比起来，也还是年轻了太多太多。” 齐天恍然大悟。 旋即，他重新保持缄默，等待着天域帝君说下去。 天域帝君沉吟片刻，继续道：“炎君，除了独闯妖族禁地夺取妖族王者的元神以外，他也曾经斩杀过一位半只脚踏入元神境界的强者，生生将他体内早已炼化的强者元神夺了过来。” 齐天听着天域帝君的描述，不禁对这个炎君神往起来。 毕竟，英雄惜英雄。这个大杀四方、潇洒睥睨的炎君，自然是齐天所欣赏之人。 只可惜，他最终还是陨落了。所以，才会有齐天被系统选中。 想到这里，齐天不禁又问道：“那……他这么痴心地收集元神，究竟为了什么？难道单单是为了变强吗？” 这时，冰雪女皇并没有出言阻止齐天发问。 但可惜的是，天域帝君并不知道这件事。 “我自然也很好奇这件事。他看上去，并不像单纯为了提升力量。”天域帝君道，“但炎君的某些能力，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我，无法窥探他收集元神的真正目的。” 齐天闻言，倏忽一皱眉：“连元神境界的你都无法窥探到他的过去未来吗？” 他心里明白，这必然是这套武神系统的缘故，使得炎君在某些方面甚至远超元神境强者。所以，天域帝君不知道这些事情，也合情合理。 齐天思索了一番，道：“那你呢？你为什么没有被吸收？” “因为，他来不及了。”天域帝君答道。 “来不及？这是什么意思？”齐天疑惑道。 天域帝君缓缓道：“他为了夺取妖族王者的元神，不惜将妖族大军引到了人类的领域。但是，就连他自己，也无法阻挡下妖族的大军，扭转这他自己惹出的祸端。” “当时，炎君已经收集了至少十道强者的元神，几乎就要突破境界迈入元神境之中。但是，单凭他一人的力量，还是不可能独战妖族的大军。” “所以呢？发生了什么？”齐天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当时，他已经找到了沉睡在天宫废墟中的我，但却没有机会再炼化我的元神。”天域帝君缓缓说道，“因为他急需一座大阵，来封印镇压妖族的大军，而这大阵，便是这座天宫废墟。” 齐天听到这里，微微点了点头。他十分清楚这座天宫废墟的威力，先前镇压黑炎魔的大阵，完全是由这天宫废墟的灵气回路构成。 “但是要施展这座大阵，必须有一种‘阵源’处于大阵中央，来稳定它暴躁不定的能量。”天域帝君道，“而这‘阵源’，就是我的元神。” “你是说他为了封印妖族大军，才放弃炼化你，将你的元神投入大阵中心来驱动这座阵法？”齐天问道。 “没错。”天域帝君回答，“炎君的领悟力极其惊人，他借着我的一丝帝君气息，开辟出这个仙灵洞府，将妖族主力大军全都吸收进来，然后便用天宫废墟大阵，将它们全都镇压于此。” 齐天恍然大悟：“也就是说，我在外面见到的那些黑炎魔，都是妖族的主力大军吗？” 天域帝君微微一笑，道：“不是。你见到的那些黑炎魔，不过是喽啰罢了。在岁月的流逝之中，很多妖族强者，早已在大阵之中陨灭。那些黑炎魔，不过是有着特殊的再生本领，才苟延残喘到了如今。” “那些黑炎魔如此恐怖，没想到竟然只是妖族大军的喽啰？”齐天感到一阵古怪。 天域帝君继续道：“它们虽然能够重生，但却无法改变自身的弱小。一次又一次的再生，也不过是反复地饱受痛苦罢了。” 听到这里，齐天不禁哭笑不得。那些可是数十名武师苦战半天都无法摆脱的黑炎魔啊，尤其是那个黑炎魔君，更是天武境强者。 而在天域帝君口中，它们却沦为了屁都不是的弱小者。 齐天极为尴尬地笑道：“帝君，你口中这些蝼蚁，现在却是我极为迫切想要消灭的劲敌。如果不消灭它们，我的同伴就会濒临险境。” 天域帝君淡然地一笑，道：“这我知道。你若是炼化了我的元神，自然就有办法对付它们。这也是你来此的目的，不是吗？” “我之所以在这里停留了那么漫长的岁月，是因为要抵达此处，万千艰难险阻，常人难以做到。而今日，你却越过荆棘，来到了这地方。” 齐天对天域帝君的云淡风轻感到讶然，不禁问道：“你愿意被我炼化？” “哈哈哈。”天域帝君再次笑起来，“愿意不愿意，现在都由不得我了。我现在，只是一道破碎的元神。只不过是凭着我生前的强大，让意识留存到了现在罢了。” 齐天看着淡然自若的天域帝君，不禁下意识地问道：“你们这些元神强者，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原本他只知道那些元神强者接连陨落，至少是在千年以前。但从天域帝刚刚所说来看，这段历史发生的时间似乎还要更久远。 也就是说，至少从数千年前开始，元神强者接二连三的陨落。而最后一位元神强者，恰好在千年前陨落。 从此，世上再无元神强者！ 听着齐天的话，天域帝君不禁乐道：“孩子，你今天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前面能答的，我都答了。但是这一件事，实在太过复杂。你若是真有本事炼化我的元神，便日后自己慢慢去领悟吧。” 齐天闻言，不禁摇头苦笑。 即将是炼化了天域帝君的元神，凭着他现在的实力，也是不可能窥探帝君的全部记忆。 这些秘密，看来齐天一时半会儿是无从得知了。 他看着这团光球，沉默了许久，道：“帝君，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已经在这世间上多停留了数千年，别无他念了。”天域帝君潇洒地笑道，“想当年我开辟天域，带领族人在乱世中征战崛起，受万族仰慕。如今这一切都成了空，什么英名伟绩……千万年弹指一挥间罢了。哈哈哈……” 天域帝君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整座天帝殿之中。 旋即，光球一闪，化作一道虚幻的人影。 高大伟岸的身影，身披璀璨金甲，英姿飒爽。 那，便正是天域帝君生前的雄姿！ 齐天仰头凝视着天域帝君现出真身，回想着他所说过的开辟天域、征战崛起，不禁心生敬畏。 “帝君，走好。”齐天暗暗默念了一句。 旋即，齐天伸出手掌，一枚纹路奇异的印记在掌心逐渐浮现。 一时间，金色光芒大盛。 “元神印，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