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和氏之璧
宋鲁忙召呼上菜，以解尬尴之围。寇徐二人见美菜佳肴渐渐传了上来，什么事情都被抛之脑后，只对菜有兴趣。 几名侍立一旁的大汉，亦是疾步上前为众人倒酒。 傅君婥道：“我一向滴酒不粘，他们两个也不宜喝酒，几位请便好了。”正想尝尝美酒滋味的寇仲、徐子陵，失望之色，顿时全写在脸上。 沈旦却不可少酒，闻言已是饮了一杯。寇仲、徐子陵均露出羡慕的神色。 香云接过大汉手中的酒壶，为沈旦满上一杯。 沈旦又饮。 三杯之后，才啧啧嘴，道：“有菜岂能无酒，若是无酒，这菜再美好又有什么滋味，宋兄，你说是也不是？” 宋师道唯唯答道：“沈兄请尽管饮，师道召呼不周之罪还请莫怪。” 此刻二人之间才算是对了一句话。宋师道似乎也感知对沈旦热情不够。 柳菁花枝一颤，笑道：“想不到这位沈兄却是最爱酒，幸而身旁有一位侍候你喝酒的妙人儿，全不用担心喝醉了之后无人扶回房去。” 沈旦瞧了她一眼，道：“呵，不知鲁老喝醉之后，宋夫人会否扶他入房？” 这话实在有些玩笑过头，但柳菁却未露出丝毫不满，花枝招展般倚靠在宋鲁肩上，道：“若是我家老儿喝醉，便是拖，我也要将他拖回房去。” 宋鲁呵呵一笑，搦爱般瞧了柳菁一眼，叉开话题，对众人介绍起桌上的菜肴来，又说起烹饪之术，听得寇徐二人目瞪口呆。但他们手底没有闲着，已是执起筷箸，对满桌菜肴展开了大扫荡。 酒宴已经开始了。 这一顿饭傅君婥不过吃了几根青菜便停下筷箸，面容静若止水，待到寇徐二人风卷残云般吃饱之后，道：“我累了，想去歇息。” 宋师道纵有千般不愿也只得遂她心意。 寇徐二人却是意犹未尽，摸着肚皮大呼过瘾。 沈旦早就停止夹菜，不过仍时不时喝上一口酒，香云停筷在旁边帮着倒酒。 宋鲁瞧出宋师道极为不愿的神情，道：“眼下休息尚为过早，不若喝点清茶。”说毕，令侍立的大汉撤去残羹剩菜，亲自为众人泡制了一壶茶。 傅君婥倒也未强求，宋师道自然大喜，宋鲁见状便扯起话题来，先是谈论了一番茶道，见傅君婥毫无兴趣，便转移话题道：“未知姑娘对我中土之事，是否都熟悉呢？” 宋师道立时露出紧张的神色，知道叔叔看出自己爱慕傅君婥，好试探出她异族的身份，好教自己趁早死了这条心。 傅君婥淡淡道：“宋先生怎能尽凭佩剑，便断定君婥来自域外呢？” 宋师道双目放光，立时一亮。 宋鲁谦然道：“请恕宋某莽撞，未知姑娘有否听过关于和氏璧的事情呢？” 一旁喝茶的沈旦不由在心中骂道：老狐狸，拐弯抹角想试探傅君婥的身份，可惜你探不出来。 果然，未待傅君婥回答，寇仲抢着举手答道：“我听过，秦昭襄王以十五座城池去换赵惠文王的镇国之宝和氏璧，赵王派了蔺相如护送和氏璧去见秦王，老蔺抱着人璧俱亡的笨方法，幸好秦王比他更笨，竟让他把和氏璧送返赵国，这就叫什么他娘的‘完璧归赵’了。” 众人为之莞尔，便连香云也忍俊不住，噗赤笑出声来。 沈旦在心里道：“好你个寇小子，果然够机智，怕傅君婥回答不出来，便抢着先回答了。” 柳菁笑得左摇右摆，指着寇仲道：“那和氏璧后来又怎样了？” 寇仲如何能知，尬尴道：“后来，后来便只有老天爷知道了。” 柳菁顿时花枝乱颤，整个人都快伏到宋鲁身上去了，果然是媚态横生。 接下来，宋鲁似乎也彼为高兴，忘了继续试控傅君婥，将和氏璧之后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宋师道亦不甘落后，接过宋鲁的话，将和氏璧自汉以后的情况说了一遍。 傅君婥终是忍不住对和氏璧的好奇，道：“诸位为何忽然提及和氏璧一事呢？” 宋鲁、沈旦顿时露出合该如此的神态。 这傅君婥定然是异族人，否则怎会连和氏璧也不知道呢？ 宋师道亦是察觉，有些色变道：“看来姑娘处在江湖，却不知道江湖正发生的大事。” 宋鲁扫了沈旦一眼，捻须道：“和氏璧与杨公宝藏，得一可安天下。现下烽烟处处，有能力者都想做做皇帝，自然对这两件宝贝趋之若骛。近来江湖传言，和氏璧出现在东都洛阳，故自问有些本事的人都将往洛阳碰碰运气，今趟货物运完之后，宋某亦会向洛阳走走，看看我宋家运数如何？” 宋鲁口气虽大，但阀门风范，全不让人感觉到盛气凌云。 沈旦双眼忽睁，精光一闪而过。宋鲁不迭时机瞧见，心中暗懔，忖道：“这沈旦修为不凡，平素不显山露水，但刚才眼中竟露出强大的野心，此人如此深沉，隐藏自己本性，我宋家为之结交是好是坏？” 寇仲双目放光，迫不及待道：“得和氏璧就可以得天下，哈哈，我和小陵也要去碰碰运气。” 傅君婥眼中闪过一道寒茫，狠盯着寇仲道：“就凭你这个小鬼头也配吗？我绝不容你们到洛阳去，否则，就……绝不再理你。” 此等惩罚说出来，威力大减。沈旦淡淡一笑，略显嘲弄般瞧向傅君婥。 宋师道最为在意傅君婥的神色，闻言对寇仲、徐子陵温和般的道：“不错，此等热闹还是少瞧为妙，尤其这和氏璧还牵涉到武林中一神秘门派，这门派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派人入世修行，益发秘不可测。” 傅君婥被吸引，奇道：“什么门派？” 寇徐二人亦是露出倾听的神态。 沈旦却想睡觉，不就是慈航静斋么，有什么好听的。 宋师道没有留意沈旦神色，仍是兴致勃勃的为傅君婥介绍起慈航静斋的情况来。 终于，待宋师道说完，众人又聊了几句，沈旦忽然打了个哈欠，懒庸般道：“宋兄，我可是要去睡觉了，你们慢慢聊。” 见沈旦起身要走，傅君婥亦是起身道：“夜了，我也想早点休息。” 宋师道这才无奈般结束夜宴。 众人依次走出舱门，寇仲、徐子陵随傅君婥回房，香云随沈旦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