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江阴竹花
舟行如箭，带着沈旦三分急盼的心情，被沈法兴这么一耽搁真不知道竟陵那边怎么样了。“帮主，前面便是江阴地界，再走一程便出了运河，驶入长江了。”说话的是十八骑的首领黄啸天。黄啸天在十八骑当中悟性最高，武功也是最强。自从十八骑被沈旦打通经脉，到如今人人可说都是一流高手，放眼江湖已是常人难敌，更何况十八骑经常训练合纵之术，若被十八骑缠住，便是宁道奇这样的人物也休想轻易脱身。 “嗯。”沈旦轻轻点了下头。江阴是个好地方，水陆便利，离江都又近，若是能将江阴纳入东海帮的管辖范围倒也不错。“可知此地是哪方势力在维持？”沈旦问道。十八骑除了作为沈旦的亲卫，在战场上亦是斥骑、侦察兵，像了解地方势力这等小事自然是在份内之中。 “竹花帮。”黄啸天恭声道。 “竹花帮？”沈旦倒是一奇，这竹花帮帮主不是叫杨广给杀了么，怎么还有余力跑到江阴来做地头蛇？ “是的，竹花帮的势力在江都遭到打击，被迫退出江都，但因着江阴附近还没有哪一方势力强过竹花帮，加上官府无所作为，便在二个月前由竹花帮占据此地了。” “唉。”沈旦沉沉一叹，隋朝的低层官僚体系已经几近崩溃，一些地方不是被豪强占据，便是被竹花帮这样的帮会持有，后果自然是隋朝政令传不出去，地方划地成国，各自吞并血并。不过，沈旦似乎忘了，东海帮也算是一方霸占地皮的势力。 隋朝已经没救了，纵使杨广得到长生诀恢复以往的雄心，也难以有所作为，无力回天、无力回天。大隋已经太折腾了，老百姓再也经受不起，唯有改朝换代，才符合大多数老百姓心中的想法。 想了一会，沈旦心里忽然一动，想起在江都遇上的桂锡良，此际他是不是也在江阴？自己挂名收了他这名弟子，便是想助他当上帮主，从而将竹花帮纳到东海帮的旗下，只是不知此刻他们的帮主选了没有。是了，沈旦忽然想到，好像这竹花帮有名军师叫邵令周，很有希望继承帮主的位置，并且好似还得到了宋阀的支持。这么一来，那桂锡良这小子没指望了？心里一叹，若不是时间不够真的想去江阴助他一臂之力。 若是此际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沈旦绝不会在江阴留下，也就错失了让桂锡良当上帮主的机会。但事实就是有那么巧，沈旦思索之际，黄啸天已经高声发出警报，“帮主，前方有战斗舰船出现，众兄弟，全船戒备。”沈旦这艘船虽然不是什么大型战舰，但也是双帆的中型战舰，船上配有水手一百二十人，武器有投石机、强弩、弓箭、勾索、大盾等攻守兼备的武器。闻到黄啸天的警报，十八骑已是迅速占据有利位置，或拉弓挽箭，或左手提盾，右手提刀。而一众水手亦高喝一声，齐齐走上自己的作战岗位。舟行慢了下来。 众属下忙碌之际，沈旦立在船头，眨也不眨盯着前方出现的一艘战舰。舰身千舱百孔，似乎经过大战，依沈旦的目力还能见到船上的人不少浑身欲血，紧张戒备的手持兵器盯着沈旦这艘船。 “打旗语，示意对方停船，升本帮战旗。”沈旦甫的沉声喝令。来船是敌是友一时难定，沈旦当然要警戒试探。 “呜呜。”沈旦船上发出一串牛角的低呜，高高的棰杆上，逐渐升起东海帮蓝色的战旗。 “是东海帮。”对船上一名老者沉声发出声音。 “不错，是东海帮的战舰。”一名浓眉大眼的汉子回道。“堂主，怎么办？东海帮莫不是铁骑会的帮凶？”汉子瞧出对方打出停船的旗语。 “先照对方的要求停船，让堂下兄弟保持警戒。”老者见东海帮战舰火力十足，而己船却是丧失了大部分远程攻击力，唯以暂时忍住不与对方冲突。 东海帮的战舰缓缓驶了过来，船上之人清晰可见，老者见到一蓝服劲装的青年汉子立在船头，身如标杆，便是隔得远远，也能瞧出此人气宇不凡，定是此船的领头人物。抱着试探的心情，老者在船上抱拳朗声询问道：“在下竹花帮风堂堂主沈北昌，敢问尊驾是东海帮哪位领头人物？”无论如何，江阴此际乃是竹花帮的地头，沈北昌不能坠了竹花帮的气势。 “原来阁下便是沈北昌，在下沈旦，幸会了。”原来是竹花帮的，沈旦心里暗忖。 那浓眉汉子见沈旦即不称沈北昌为老人家，语气中也无一丝尊敬，火气上涌，道：“阁下挡住我们战舰的去路，这是何故？” 黄啸天见那汉子的语气不敬，在船上重重哼了一声，还击道：“你是什么东西，胆敢在我们帮主面前问话。” 浓眉汉子似乎还没有被人这样骂过，双拳一扬，往前一步，瞪眼就要回骂。沈北昌将手搭在他肩头，抢先低声道：“骆奉，此际人强我弱，不起争端为好，更何况那人乃是东海霸主，武功之高，非我等可以想象，不可逞强。”说完，忙向沈旦行了一礼，道：“骆奉年轻气盛，万望沈帮主不要见怪，只是我等与贵帮一向无仇无怨，希望沈帮主可以网开一面，让我等过去。”竹花帮船上的人俱是发出一声叹息，垂头丧气起来，连骆奉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沈北昌这一句话可谓完完全全的示弱低头，今后竹花帮的人休想在东海帮面前扬起头颅。 沈旦淡然一笑，道：“沈堂主言重了，我对贵帮毫无恶意，并且沈某还有一个记名弟子在贵帮出任香主之职，这么说来，沈某与贵帮倒还有些渊缘，是友非敌。” 说完，沈旦示意撤除船上警戒。 气氛顿时轻松起来，沈北昌也是暗暗松了口气，笑道：“原来如此，敢问帮主的记名弟子叫什么尊名？” 沈旦道：“他叫桂锡良，沈堂主是否认识。” 二人虽然隔船而谈，但声音却犹同在耳旁说话一样。 “原来是桂香主，沈某自然识得，原来大家竟是一家人，那就不用见外了，先前我等尚以为帮主与铁骑会是一伙的呢。” 沈旦见他自称沈某暗感好笑，竟然在这碰上一个本家，又见他提到铁骑会，暗自一懔，道：“怎么，沈堂主与铁骑会的起了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