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坑爹or坑娘
日出东方，轻柔的阳光挥洒在金碧辉煌的紫禁城上。 大明自公元1368年建立，时至今日，也就是公元1503年，已经走过了135个春秋。 正史记载，大明历经十二世、十六位皇帝、十七朝，国祚276年，是华夏国历史上最后一个由汉族人建立的封建王朝。 朱厚照可以高枕无忧地躺在锦绣大*******睡个回笼觉，其实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在这个处于帝国中期的时代，他不用像开国皇帝朱元璋那样拓疆开土，建万世伟业，也不用像末代皇帝崇祯帝朱由检那般整日战战兢兢，生怕自己成为亡国之君。 或者换句话说，他魂穿到了大明帝国寥寥无几的好时代，一个老爹是明君，满朝贤臣，正处于大明难得一见的盛世之景的“弘治中兴”之世，虽然由他老爹打造的这个盛世是那么的短暂，以至于大明百姓们都没有来得及细细地享受与品味，但是它确实在明朝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是一个扣动心弦，让人向往的时代，大明祖训：大明朝从令往后，上至帝王，下至黎庶，皆必尊之：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 这又是一个充满着汉人那份高傲与自信的时代，只不过在弘治一朝，这种高傲与自信更有风度，更加璀璨：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躺在锦绣大*******的朱厚照做了一个梦，梦到国难临头，他竟然丢下文臣百官独自逃跑，成了大明王朝唯一一个临国难，抛弃帝都逃跑的君王。 “我擦！天杀的周老爷子（周公），你说我只是睡个回笼觉而已，你至于吗？我这还没当皇帝呢？你就咒我当亡国君呀！尼玛，魂穿前败家，魂穿后败国，我这难道注定要成为受万人千世唾骂的禽.兽吗……” 一个亡国梦直接让朱厚照的睡意全无，不过他依然是恍恍惚惚地靠在床头。 没多过久，他便听到一个细如青丝的声音从门缝中飘了进来，朱厚照大声道：“进来！本宫是让你去养猫，不是让你变成猫！” 刘瑾弓着身子走进房内后笑着对朱厚照道：“奴婢怕扰了殿下的好梦！” “已经扰了！” 刘瑾见朱厚照脸色有点不对，他立即跪拜在地道：“奴婢罪该万死！” “好了！好了！天天罪该万死，你有几条命够本宫杀的啊？母后那边怎么说？” “皇后娘娘说殿下可能是昨日出宫乏了，让殿下好好休息，稍后她会来看殿下。” “折子递上去没？” “已递。” 朱厚照点了点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刘瑾做得倒还算是干脆利索。他下了床榻道：“不睡了，伺候本宫更衣洗漱！” 刘瑾听后立即将手招了招，那些早就在门前等候的太监宫女们立即走了进来。 更衣洗漱完毕之后，朱厚照正打算到处逛逛，但是司礼监提督太监，他老爹的御用太监戴义却是笑着来到了东宫。 司礼监提督太监掌督皇城内一切礼仪。只不过戴义日常皆是伺候在皇帝的身边，所以他部分的职权则是由司礼监掌印太监李荣行使。 且李荣服侍过几朝皇帝，所以其权势地位则远远不是戴义能够比拟的，他在司礼监也算是挂个虚名，扮演着监督及皇帝与司礼监之间桥梁的角色。 “殿下，恐有圣旨来！”刘瑾小声向朱厚照嘀咕了一声。 望着眼前穿着一袭绯色蟒袍的戴义，朱厚照立即想起来昨日他去坤宁宫给他母后请安的时候，和他老爹可谓形影不离的就是眼前这家伙。 由于那个大太监李荣穿的也是绯色蟒袍，再看看戴义这一身，不用别人说，朱厚照也能大概揣摩出这戴义在宫中的地位。 “殿下，身子好些了吗？” 看着眼前四五十岁，精神矍铄，给人以十分干练感觉的戴义，朱厚照笑着道：“多劳戴公公关心，本宫早已无碍！” “殿下，皇上有旨意。” 朱厚照一愣，他此时真想踹刘瑾一脚，这家伙还真是个乌鸦嘴，他真是说什么就来什么。 要是在平时，这圣旨也没什么，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朱厚照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丫丫的呸的，不会是对本宫的折子不满意，今后不让本宫出宫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肯定是母后在父皇耳边吹了枕边风……” 看着朱厚照一直站在，竟然丝毫无下跪的意思，刘瑾真是吓得半死，他赶紧凑到朱厚照的面前道：“殿下，跪下，跪下！” 走神的朱厚照此时方才反应过来，立即跪拜在地，但是跪下来之后，那戴义依然没有宣读圣旨。 刘瑾再次凑到朱厚照的耳边道：“殿下，跪错了！” 朱厚照低头一看，差点晕死，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单膝下跪，这岂不是作死的节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除了戴义开头所念的这八个字朱厚照听着耳顺以外，其他的他竟然没怎么听进去。 什么东厂、锦衣卫、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听到这些名字，朱厚照赶脚这似乎是天要塌下来了，而且在圣旨的最后，他还隐隐约约听到“朕”这个字眼。 “这是要闹哪样？我擦，魂穿前没学好文言文真特么是自作孽不可活！天啊，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不可耐的朱厚照伏拜在地，脸上虽然看似平静，但是心里却早已是翻江倒海。 “殿下，接旨！接旨！” 当刘瑾第三次凑到朱厚照耳边的时候，朱厚照直接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然后伸手去拿戴义手中的圣旨。 戴义看到这一幕后简直惊呆了！不过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太子已经将他手中的圣旨拿了过去。 转身看了看身后的众人都还在跪着，朱厚照招了招手道：“都起身吧……” 谁知他这话一说，众太监宫女竟然是把头低得更低了。 戴义眉头微皱，咳嗽了两声道：“都起身吧。” 众人听了这话，方才是站了起来，不过当朱厚照看到刘瑾、张永等人之后，他发现他们竟然是一头的冷汗。 “我擦，为什么一个大太监比本宫说话还有用！这不科学啊！” 就在朱厚照胡思乱想之际，戴义道：“不知殿下还有什么话要和万岁爷说？” 圣旨上让他干什么他都没搞懂，他还能说什么，所以倒是颇为豪爽地道：“有劳戴公公了，暂时没有！” 戴义点了点头之后告辞，朱厚照刚要问刘瑾这圣旨是什么意思，却见那刘瑾已经追上戴义，在他身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番。 朱厚照用手招了招还在傻愣着的张永道：“张伴伴，这是怎么回事？” 张永对身边的太监宫女道：“你们都下去吧！今日之事任何人都不得提起，不然咱家一定让他（她）吃不了兜着走！” 众太监宫女唯唯诺诺地退下之后，朱厚照带着张永来到他的房间道：“这他.妈的是怎么一回事？那戴公公为什么说话比本宫还管用？你们还是东宫的人吗？” 张永扑通一声跪拜在地道：“殿下，戴公公来传圣旨，他代表的可就是皇上啊！刚才殿下应该跪着接旨，而且也只有在戴公公说起身之后，殿下及众人才能起身……” 朱厚照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哦”了一声，略思之后道：“刘伴伴刚才跟上去应该是替本宫摆平这事的？” 见张永点头之后，朱厚照道：“他还算有良心！张伴伴，你倒是给本宫说说这圣旨是什么意思？” “啊？殿下没听懂？” “放肆！谁告诉你本宫没听懂？本宫是让你帮本宫分析分析！” 张永立即磕头道：“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尼玛，下次你和刘伴伴再敢口不择言，本宫就在你们磕头的地方放核桃！这样在惩罚之余，本宫还有果仁吃！（注：据史料记载核桃是由汉代张骞出使西域引进的）” 张永也不晓得朱厚照口中怎么突然多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口头禅”，他又是一番谢罪之后，朱厚照十分不耐烦地道：“分析分析！” 张永道：“皇上这个时候让殿下去查京城附近上百少年少女失踪一案肯定是昨日殿下出宫碰到这事了吧？” “我艹！你确定父皇是让本宫查那牡丹滴血案？” 张永点了点头道：“对于此案，奴婢亦略有耳闻，之前一直都是锦衣卫在暗中查，这次皇上直接让殿下出马，锦衣卫和东厂听殿下指挥，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协助殿下，殿下在查案中遇到任何难题亦可直接禀报给皇上，这应该是皇上特意历练殿下的。” “历练个毛啊！本宫还想坑爹来着，如今看来，却是被老爹坑了！这简直就是坑儿子的节奏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此事可能和两个国舅爷有关？尼玛，这是老爹坑儿子，然后儿子再去坑老娘的节奏吗？”朱厚照心里想着，只能暗暗叫苦。 要是不和他两个舅舅及母后扯上关系，这案子接就接了，但是现在他老爹简直就是让他进退维谷。 “不行！我不能当坑货！从来都是我坑别人，什么时候出现过别人坑我了？坑老娘的节奏肯定是必死无疑，不过退回圣旨不相当于扇了老爹一巴掌，标准的坑爹吗？那岂不是比死还惨？怎么办？怎么办？” 琢磨了一番之后，朱厚照真是难以淡定了，他索性起身在房内乱转圈，张永看着满脸怒气且忐忑不安的太子，一时也敢多言。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君要臣死，臣FACEBOOK”？（注：FACEBOOK：非官方中文名称，意为脸书、面书或非试不可、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