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你讲你的，我睡我的
【摸爬滚打求收藏，求推荐啊！】 翌日。 阳光明媚得让朱厚照有种昏昏欲睡的赶脚。 昨晚本希望可以睡个好觉，但是却被周老爷子（周公）拉去活生生聊了一宿的话。至于到底聊了什么，他一睁眼就全部忘了…… 匆匆地去给皇后、太后、太皇太后等人请了早安之后，朱厚照回东宫用早膳。用膳期间朱厚照嘀咕了一句：“太后、太皇太后对本宫真是真心好！见本宫去了，她们全都是笑得合不拢嘴。” 刘瑾躬身道：“她们对殿下向来非常好！” 朱厚照嘴巴一斜，再未说话。 所谓弦外之音，有时候说出来也就是解解闷，至于到底是不是对牛弹琴，刘瑾有没有听出来，对于朱厚照而言，无所谓。 来到大明，第一次上早课，按理说有那股新奇劲在，朱厚照应该精神抖擞才是，但是他愣是提不起劲来。 文华殿的廊庑，正是太子读书之所。 文华殿由殿门、廊庑、殿身组成，均为单檐歇山顶。文华殿和紫禁城三大殿相比，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尺度切于实用，环境幽雅，并没有枯燥单调之感。 文华殿主殿为工字形平面。前殿即文华殿，面向南，面阔五间，进深三间，黄琉璃瓦歇山顶。 话说文华殿的主殿暂时还不是朱厚照能够享用的。 在明清两朝，每年春秋仲月，都要在文华殿举行经筵之礼。说白了，就是皇帝和大臣阐述“读书心得”，卖弄卖弄肚中墨水的盛会。 “奶奶的，这‘教室’霸气！左右还有配殿，奢侈！” 刚到文华殿，朱厚照就开始东瞧瞧，西望望，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起来。 待到了廊庑之后，只见一个穿着绯色官袍，上有孔雀补子，头戴乌纱帽的官员笑容可掬地站在那里。 乌纱帽乃是明朝官员常戴的一种官帽，其前低后高，在靠近后脑的地方，左右各有一个长椭圆形的帽翅，帽内有网巾，束着头发。 以前总是在电视中看到这种乌纱帽，今日见到真东西了，朱厚照倒是觉得非常有趣，恨不得上前给抢过来戴在自己头上…… “臣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院学士柯灒拜见殿下！” “平身！” 来之前刘瑾已经简单地向他介绍了一下这柯灒，他是詹事府的人，而詹事府是掌管皇后和东宫事务的机构。 明太祖朱元璋很重视对太子的教育，所以不仅搞了个相当于给太子贴身服务的詹事府，而且还特设一套比前代完备的东宫官，以训导太子。 只不过这詹事府并没有像朱元璋预想得那样发展，到了明朝中叶之后，詹事府已经成为翰林官迁转之阶，太子出阁的讲读之事都由其他官员充任，名实已不相符。 今日之所以让这个柯灒来给太子授课，据刘瑾说这柯灒乃饱学之士，深得皇上的赏识，是皇上钦点的太子讲官。 看着眼前这个三四十岁的人，朱厚照觉得他看起来温文儒雅，不像他前世遇到的一些凶神恶煞的老师，倒是勉强可以接受。 “殿下，不知下官上次让您看的《论语·为政》的内容您看了没有？” 柯灒问得小心谨慎，但是朱厚照却表现得异常震惊。 “我勒个去！竟然还有作业，前世就是有着一大堆永远做不完的作业，这世又有！坑啊！我什么时候才能不做作业！！！” 见朱厚照眉头紧皱，柯灒也是聪明人，刚欲说话，站在朱厚照旁边的刘瑾已经率先道：“前些日子殿下落水，身子这些日子才好些，还请柯大人见谅！” 柯灒点了点头道：“那下官今日就讲这《论语·为政》的部分吧！” 朱厚照一听讲《论语》，顿时整个身体都要爬在案几上了，再加上柯灒说话又是棉柔柔的，他真是怎么着都提不起劲来。 “《为政》篇包括24章。主要讲述孔圣人‘为政以德’的思想、如何谋求官职和从政为官、如何学习与思考、如何……” 柯灒第一句话还没讲完，朱厚照已经趴在案几上呼呼大睡起来。 刘瑾眉头一皱，赶紧附在朱厚照的耳边轻声道：“殿下！殿下！” 朱厚照猛然抬头呵斥道：“叫魂呢！去去去，别扰我美梦！” 前世上课时就号称“睡神”的朱厚照，你想让他这一世上课的时候不睡觉？而且还是在讲《论语》的时候，那真是堪比让猪学猴上树，让狗学猫喵叫，让虎学鼠打洞…… 万分尴尬的柯灒见状，跪拜在地，大声道：“宰予白天睡觉，孔圣人曾训斥他‘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下官虽然不敢自比孔圣人，但是还请殿下勤勉为学，莫要辜负了圣上的一片苦心！” “后来那孔圣人不是又后悔了吗……宰予后来不是也被封为齐公了吗？”（注：南宋咸淳三年，宰予被进封为“齐公”） 柯灒一愣，孔子后来确实曾言：“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在孔子诸多弟子中，以言语取胜的有两人，宰予居其一，另一人是子贡。这话虽然谈不上是后悔，但是言语之中亦可听出孔子对宰予的赞赏之处。 太子这么说，也就意味着他知道这句，柯灒心里这会儿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感慨。 而对于朱厚照来说，他虽然不记得孔子原话是怎么说的，但是那句“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他在前世的时候真是听了无数遍。 每当他睡觉的时候，总有老师说这话，后来为了反驳，朱厚照还专门去查了一下这句话的出处，倒腾了很久，总算是整出了一句反驳话。 不过他这反驳之语也确实有些威力，通常情况下，那些老师听了他说这话之后，也就不闻不问了。 不知道是羞愧了，还是觉得他太无耻了，就他也敢和宰予比？ “殿下！” 见朱厚照嘀咕了一句趴下去继续睡，刘瑾颇为尴尬地望了一眼柯灒之后，轻推了一下朱厚照。 朱厚照勉勉强强地直起了身体，眯着眼睛道：“你继续……” “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这也就是说……” 一句话没说完，朱厚照再次趴在了案几上。 刘瑾顿时哭丧着脸，暗思：“我的小祖宗啊，周公即使和你再亲的话，你也不能不顾及咱家和柯大人的性命啊！” 略微一想，刘瑾再次轻推了一下朱厚照，朱厚照抬手向前指了一下，大声道：“谁也别烦本宫！你讲你的，我睡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