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必通报，直接带本宫去大堂！” 牟府守门的老奴双眼朦胧，定眼一看，还真是亮瞎了他的双眼！太子竟然一大早起就来“串门”了！ 他最近串门串的实在是太频繁了。 目前来往的行人寥寥无几，那老奴估摸着太子一干人等应该是在宫门刚打开的时候就出来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路！” 刘瑾怒喝一声，老奴赶紧唯唯诺诺地带着朱厚照等人进了牟府。 没走多远，朱厚照就看见在院子里练剑的牟斌，而杨飞则是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看着。 “咳咳！” 朱厚照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牟斌转身一看，手中的宝剑顿时脱落在地！ “看来牟大人是不欢迎本宫前来！” 牟斌自知失礼，赶紧道：“微臣该死！” “好了！都起身吧！” 牟斌和杨飞都站起来后，朱厚照冲着杨飞笑了笑，然后对牟斌道：“现在本宫终于知道牟大人为何有这么好的身板了！佩服！佩服啊！” “殿下谬赞了！” 朱厚照摇了摇头，然后用手向前指了指道：“怎么？牟大人莫非连杯茶都不想让本宫喝？” “岂敢！” 朱厚照被请进大堂之后，高高在上地坐着，牟斌、刘瑾以及他带着的三个贴身侍卫则是分立在两侧。 “不知殿下这么早来访，所为何事？” “牟大人，坐！不必拘谨！” 牟斌坐下之后，朱厚照将手一挥，其他人全部退了出去。 朱厚照抿了一口茶，赞道：“好茶！此茶虽然不是什么名茶，但是甘甜入口，牟大人果然是好品味啊！” 听了朱厚照这话，牟斌可就纳闷了。他平时所饮的茶是再普通不过了，其中滋味他又岂会不知！怎么会有甘甜入口一说。太子这话分明就是话中有话。 “还请殿下有话直说！” “看来牟大人是明白人！那本宫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 朱厚照顿了顿，继续道：“本宫接人举报，说牟大人和牡丹滴血案有关！” 说到这，朱厚照戛然而止，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牟斌。 牟斌十分淡定地道：“这根本就是有人诬陷微臣，还请殿下明查！” “好家伙！要是换成一般人，恐怕即使没有罪过，也吓得跪拜在地了，没想到他却是如此铮铮铁骨！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朱厚照嘴角抹过一丝的笑容。再次抿了一口茶，然后将茶杯放在案几之上，指着茶杯道：“牟大人，这茶杯是不是颇为精致啊？” 牟斌一愣，这太子转移话题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前一秒他还在谈论有人举报他之事，下一秒，他竟然谈论起茶杯来了，这真是让人难以跟上他的跳跃性思维。 不过，无论太子想干什么，他牟斌行得正，做得直，自然没有什么好怕的。 他微微地点了点头。 朱厚照笑了笑：“牟大人就如同这茶杯，虽然外表看着光鲜，名声听着响亮，但是觊觎这茶杯之人总是拿茶杯里面是不是如同茶杯一样高大上而说事！倒也不是本宫不相信牟大人！只是现在牡丹滴血案已经是天下人共同关注的大案要案，但凡有任何蛛丝马迹，本宫绝对不会放过！” 牟斌一听这话，嘴唇微微蠕动，欲言又止。 看到他的这种状态，朱厚照心里倒是颇为乐呵。 再光明正大的人也忌讳别人在暗地里给他使绊子，泼墨水！ “牟大人，你怎么看？是不是要和本宫走一趟？” “还请殿下明查！” 牟斌总算是坐不住了，他扑通一声跪在低声，直言太子无论如何也要还他一个清白。 朱厚照道：“本宫很相信你！但是眼下人证物证俱在！本宫也没有办法帮你！” “人证物证？” 牟斌此时真的有些懵了！这些日子以来，他深居简出，和外面根本没有太多的接触！ 而且他做事向来光明磊落，这人证、物证又从何谈起？ “看来牟大人没有什么印象了！也罢，那本宫帮你回忆回忆！牟大人是不是很喜欢唐伯虎的山水画？” 牟斌点了点头。 唐伯虎之前虽然有罪，但是喜欢他的字画自然是没人能说什么！而且他的字画在达官贵人之中还是十分受欢迎的。 “牟大人最近是不是买到了两幅画？那画乃是赝品？” 听了这话，牟斌心头一震，如此隐秘的事，这完全属于他的私事了，太子怎么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是管家从画铺买来的！他刚开始认为是赝品，但是微臣仔细查看了一番之后，发现是真迹！” 朱厚照用手摸了摸下巴道：“问题就出在这儿！” 牟斌一愣，这能有什么问题？真迹按照赝品卖，那自然是画铺的老板有眼不识泰山，和他能有什么关系？ “微臣不解！” “好你个牟斌，还在装糊涂！” 朱厚照猛拍了一下案几，案几上的茶杯顿时被他震翻在地上，朱厚照心里则是哎呦了一声，愿意无他，他用力过猛，震到他自己的手了，但是这会儿他只能忍着疼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殿下！” 刘瑾和三个带刀侍卫听到茶杯破碎的声音之后，顿时破门而入。 当他们看到牟斌低着头，而太子则是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之时，他们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都给本宫滚出去！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没有本宫的命令，再擅自进来，一个字，杀！” 刘瑾和三个带刀侍卫一听，赶紧撤下。 牟斌亦是被吓得不轻，连忙道：“殿下，微臣真的不知道！微臣是被冤枉的！还请殿下明查！” “但凡和牡丹滴血案有关的人家里皆有唐伯虎的真迹，在京城内，他的真迹不超过十五幅，而牟大人家就至少有两幅！牟大人，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微臣冤枉啊！微臣冤枉啊！这绝对是子虚乌有！牡丹滴血案怎么可能和唐伯虎的字画有关系？” 朱厚照笑了笑：“本宫已经派人去抓唐伯虎了！” “殿下！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啊！我牟斌为大明效力几十载，未有一点私心，更未曾贪墨，像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微臣更是不会做！” 牟斌此时真是有些慌张了，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子只有五天的时间查案，五天之内他必须要给满朝文武以及京城百姓一个交代！ 破不破得了案倒是一码事，万一太子心急，随便拉一个替死鬼保住颜面，那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牟斌倒是想到过这一层，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替死鬼竟然是他！ 他家里昨天买的两幅画，加上之前的两幅字画，一共有唐伯虎的四幅真迹。 只要太子下令让人搜，必然可以搜出来！这便是铁证如山的物证。 人证这方面，太子既然这么说，那肯定是有诋毁他的人在，这么一盘算，牟斌顿觉情势对他十分不妙！ 不过，他很快想到一个问题，现在派人去抓唐伯虎，四天之内也未必能够把他给带到京城！ 而且唐伯虎怎么可能和牡丹滴血案有关系！ 他真是越想越感觉头大。 “牟大人，你肯定会想这牡丹滴血案为什么会和唐伯虎有关对吧？其实本宫刚开始的时候也不相信，但是现在信了！此案错综复杂，牵扯到的人实在是多！” “既然如此，殿下更不应该听信那些jian邪之言啊！” “难道牟大人在怀疑本宫判别是非的能力？” “不敢！” 朱厚照冷哼了一声道：“怎么就不敢？你别忘了，父皇可是将此案全权交给本宫的，本宫拥有生杀予夺的大权！” 牟斌缓缓地攥紧了拳头，太子这是在威胁他吗？ 不过，当朱厚照看到他的这个动作之后，他却是突然将话锋一转：“不过，本宫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你听说了吧，昨晚京城又丢失了五个少年少女！” “什么，五个？” “牟大人，你也大惊小怪了？据本宫所知，你最近貌似十分安逸！连锦衣卫那边去得都比较少！怎么？是怕露出蛛丝马迹吗？” “不是！还请殿下明查！” “明查？现在本宫不是来明查了吗？如果本宫给你洗清冤情的机会！你会怎么做？” “微臣一定誓死帮助殿下破案，还微臣一个清白！” 朱厚照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这样突然的沉默倒是让牟斌有些发憷。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竟然可以这样处处主动，而且气场强大，说话更是句句带刀，牟斌真是不敢想象他长大了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去！把唐伯虎的那几幅画拿来！本宫暂时替你保管！” 保管？ 其实这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太子是怕他销毁物证！ 不过他牟斌确实和牡丹滴血案没有任何的关联！只要太子不胡来，将四幅画交给他，牟斌也可以接受。 待牟斌将四副画拿到朱厚照的面前，朱厚照打开看了看，然后一本正经地道：“果然是唐伯虎的真迹，好画！不过这次，但愿他能够逃过此劫吧！” “微臣愿意以性命担保，唐伯虎绝对不会做出这么丧尽天良之事！” 朱厚照仰天大笑道：“牟大人，你还是先洗清你自己的冤屈吧！别说本宫不帮你，现在本宫只剩下四天的时间，在本宫无法证明你是清白的之后，本宫也无可奈何！” “去找画铺老板一问便知！” “画铺老板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不然牟大人认为本宫是吃饱了撑得来故意找你的茬吗？” “管家可以为微臣作证！” “牟大人这么多年查了这么多的案子，管家作证可信吗？别说了！想还你清白就必须要老老实实地交待你知道的事情！” 牟斌总感觉自己被太子给阴了，但是眼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四幅画在他的手上，他随便搞个罪名也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想了想，他也只得吐露出隐藏在他心中许久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