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对手

    12月份对于北方来说，已然是冰冻三尺、冷酷严寒。可是南京依然沐浴在深秋季节的氛围中，气温基本维持在零上，正午能达到零上10度左右。这样的天气，南京的百姓已经穿上冬装，当然这里的人裹着的冬装，比较北方人其臃肿程度相差甚远。此时，南京军事委员会指挥大厅内，气氛热烈，将星闪耀，众将官云集。大家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脸上都洋溢这得胜后的喜悦。

    中原大战高奏凯歌、铩羽而归，完胜西北军、晋军、桂军，让中央军将领引以为豪。如今对付小小的红军，在他们眼里不足为惧。可以说在中央军将领的潜意识中，对红军作战那是拿着牛刀杀鸡。“总司令到”伴随值班将官高声喊叫，蒋介石一身戎装，玉树临风搬的大步流星走进来。目前蒋中正风头正浓，担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主席，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常务委员会主席。

    蒋中正，字介石，生于1887年，祖籍浙江奉化。早年蒋中正留学日本士官学校，后来结识孙中山。黄埔军校成就了他走上权力顶峰，北伐成就了他的政治威望，中原大战成就了他的领袖的根基。43岁的年纪正是人生阅历、经验最丰富的时期，也是大有作为的最佳年龄段。蒋中正身材偏瘦、略高，一双眼睛给人以不怒而威的感觉，整个神态比较实际年龄略显年轻。

    所有将官都挺直身躯、精神抖擞。蒋中正环顾众将官道：“目前我各路大军携胜利之威，已经进入各自攻击位置，目前我们对各地红军形成包围之势。消灭红军势在必行，尤其朱毛红军乃是我等心腹大患，切不可轻敌。江西剿总9路总指挥鲁涤平来电，对于共党红军包围态势已经完成，不日发动攻击，此战一定要把朱毛红军扼杀在摇篮中，完成我等统一中国的大业。”

    “各位，朱毛红军不可小视。而另一个人物更不能轻视，今天我说说在九江一战成名的欧阳剑。此人是黄埔一期学员，在黄埔一期表现优秀。此人在九江四战四捷，连续吃掉我4个旅，可见此人军事才华卓越。转告朱绍良、鲁涤平，朱毛红军不能小视，欧阳剑更不能轻视。”老蒋说完叹了一口气道：“欧阳剑如此有军事干才的将领，居然跑到那里去，你们说说这是为什么”

    众将官面面相藽，一时不好回答。军政部长朱培德道：“共党的宣传很有迷惑性，欧阳剑信仰不是偶然的。而且很多有才华的人都跑到共党哪里，说明我们在政治宣传方面欠缺，而我们自身也存在很多问题。”老蒋赞赏道：“朱兄说的有道理，今后对于赤色宣传我们要针锋相对、寸土必争，但是前提我们必须打败红军。”

    “报告，鲁涤平、朱绍良来电，朱毛红军兵力收缩，各部正在缩小包围圈。另外，九江地区欧阳剑主动放弃德安、永修一线龟缩云水县城。目前九江至南昌地区已经被我们从新控制，欧阳剑有固守云水县城之嫌疑。”蒋中正毫不犹豫道：“命令许克祥、毛丙文，务必拿下云水县城去其根基，继而消灭之。命令第1航空战队进驻九江，集中全力轰炸云水县城。”

    老蒋的话音刚落，一名通讯官又急忙走进来急报：“报告，武汉来电，一股红军在江西修水方向进入湖南。”“这是欧阳剑声东击西战术，目的是吸引我们视线，命令何应钦调动部队全力绞杀。”“报告，一股红军出现在靖安县城西侧”“命令驻守在靖安县城新编第27师全力围剿。”老蒋无形之中开始插手前线指挥，这可是兵家大忌，然而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

    傍晚，在蒋公馆书房内，高大的落地窗前，紫色的窗帘半遮挡。蒋中正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在沉思，他的神情非常专注，以至于夫人走到近旁都没有车察觉。“达令，你伫立在窗前很久了，当心受凉，”夫人宋美龄关切地把一件毛衣披在丈夫身上。蒋中正回手拉住夫人的手道：“不知什么原因，我总是忐忑不安。感觉朱毛是我日后的大敌，极有可能是最可怕的对手。”

    “共党势利弱小，不至于扭转乾坤”“夫人，你有所不知，毛的文章我拜读过，与众不同、很有远见，如果共党势利一旦做大，此人绝不好对付。另外在九江地区又出现一位共党悍将，此人同样不好对付。他能在九江地区凭借一己之力，势力发展到如此恐怖地步，足见此人有与众不同的胆识、洞察秋毫的战略眼光。”

    老蒋接道：“此人的厉害之处在于，善于伪装、心思周密。通过他蛰伏云水县城的举动看，此人非常可怕。尤其是他利用中原大战的契机一战成名，4战4捷连续吃掉我4个旅，这种连续主战能力朱毛红军能做到，欧阳剑同样出色意为什么意为共党多了一位军事干才，我们多了一个可怕的敌人。欧阳剑手法与朱毛相同又有所不同，这次他主动放弃已经占领的地盘，就是照搬朱毛所谓的游击作战理论。”

    老蒋叹了一口气接道“而略有不同的是，他居然想在固守云水县城，我不明白他的底气从何而来。”“我听说欧阳剑枪法出神入化，传说他在500米距离想打左眼绝不打有眼，不知是不是真的”宋美龄忐忑道。“是真的，他的部队已经列装德产狙击步枪，这种枪上带有瞄准镜，目前我们正和德国洽谈，准备列装这种步枪。我已经告诫许克祥、毛炳文，一定要小心军官被打量射杀。”

    徐克祥率领中央军第24师进驻德安县城，毛炳文率领中央军第9师进驻永修县城，罗霖第77师进驻风云县城。三座县城失而复得，几乎兵不血刃，并打通了九江至南昌的联络，红军没有做任何抵抗，达成第一步战役目的。罗霖任务是驻守风云县城，封锁欧阳剑南线作战。许克祥、毛炳文率部进驻县城没有几天，便接到坐镇九江的6路军总指挥朱绍良电令，命二人率部攻占云水县成，去其欧阳剑的根基消灭之。朱绍良通报，第1航空战队，协助其行动。

    二人属于老蒋的嫡系部队，为了消灭欧阳剑，自然要联合作战。接到命令后毛炳文北上德安县城，亲自与徐克祥商议。根据前期赣军失败的经验教训，二人对欧阳剑所部的战斗力及兵力，有了大致的了解。商议后决定，若采用大兵团包围云水县城不可取，由于云水县城处于山区和丘陵交界地带，尤其是被靠罗霄山脉，大兵团作战无法展开，因此制定了由东、东北方向向云水县城攻击，目的是拿下云水县城，把欧阳剑驱赶进山区，然后采用封锁围困继而消灭之。

    德安县城第24师师部，徐克祥与毛炳文很快敲定作战计划。许克祥中等身材，年龄大约40岁左右，眼睛不大戴着一副近视眼镜，似乎有学者的派头，可此君是一位标准的军人。毛炳文五短身材矮胖，脸部圆润微露凶相，年龄也在40岁左右。二人均参加过北伐战争，是老蒋的嫡系。

    毛炳文道：“徐兄，朱总指挥要求我们1月末务必攻占云水县成，根据赣军失败的教训，欧阳剑即采用布雷阻止前进，又采用频繁袭击战术，尤其是对后勤补给部队下手，是他的拿手好戏。只要我们遏制这三板斧做到有效防御，欧阳剑就会黔驴技穷。“毛兄考虑的很周密，我们要做好彼此的协防，不给欧阳剑可乘之机，首先采用稳打稳扎战术，只要我们推进到云水县城一举攻克，欧阳剑即便有三头六臂也翻不起多大浪花。”

    “徐兄听说欧阳剑布置的地雷都是石雷，石雷爆炸威力不大，但是能造成大规模减员，同时能打击士兵的士气。石雷用探雷器没用，但是士兵可以仔细查找，虽然速度慢一些，但是效果很好。”“毛兄的建议很好，我建议一面缓慢推进，一面轰炸云水县城，首先在精神上打击欧阳剑。一旦炸弹落到欧阳剑的头上，看他还有什么招数。”

    毛炳文回到永修县城，根据作战计划开始出动。所部各出动一个旅攻击，一个旅协防、一个旅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作战。徐克祥负责东北方向攻击，毛炳文负责东部方向攻击。12月20日，徐克祥麾下第70旅，毛炳文麾下第25旅，分别从德安县城、永修县城出发。为了防止欧阳剑袭击运输线，总指挥朱绍良命令王均新编39师担任押运任务，保证运输补给畅通无阻。动用一个师押运保证后勤补给，这在中央军的作战史上是第一次。

    云水县城东部大约25公里区域，一片茂密的树林里，红5军团第9师师指挥部位于此处。天气晴朗、太阳高挂天空。光线穿透树叶扑面但仍然略感寒意，滴滴答答的电报声非常悦耳。此时师长肖克正在查看地图，尽管作为师长他年轻的面容略显稚嫩，但是眉宇间增添了少有的刚毅和成熟。这种成熟已经超越了实际年龄，预示着红军年轻的高级将领开始叱咤风云。

    “报告师长，前沿部队来电，敌第9师、第25旅前锋部队到达我雷区，请指示”肖克冷静道：“命令前锋团，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开枪。”肖克在前沿摆上一个团正面防御，一个团机动，一个团作为预备队，目的是防止敌人迂回穿插袭击。根据欧阳剑战役部署，肖克担任云水县城东部正面30公里区域防御，张世英担任东北方向30公里区域防御，赵亮所部担任东南方向30公里区域防御。

    欧阳剑和政委陈毅坐镇云水县城，而云水县城只有后勤团、炮兵大队，红军军事学校的新兵大队和学员队，另外还有一支新组建的防空大队，防空大队人数为150人。工兵营由于要担负繁重的布雷任务，不在县城内。欧阳剑把指挥权下放到一线部队，目的很明确，要充分利用地雷战、游击战、运动战拖住敌军、拖垮敌军，粉碎敌军对云水县城的进攻。

    大兵压境，东部红9师先锋团阻击阵地上，一名连长举着望远镜向前方查看，大路上出现了敌军先锋部队。“连长，敌军快进入雷区了。”一名士兵有些紧张。“记住，没有命令不许开枪，我们就等着瞧热闹吧”连长的话音刚落，前方传来爆炸声。“敌军尖兵踩响地雷了”有人兴奋喊叫，远远望去，敌军大队人马停止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