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奇怪的梦
时间过得很快，镖局派出的几支察访队伍已经走了二十天，除了去往信阳路经六安军和金寨那支十天前飞鸽传书回来，其余的都没有一点消息。 传回来的消息也让人很沮丧，只是寥寥数个字‘没有结果，去往信阳。’字迹出自清书。 如果过了今天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就不会再有消息传回来，这是他和李云等人的约定，到时他和李镖头就会移师六安军，各路人马在那回合。 云龙镖局已经赔付了杭州富源通商号的损失，并按照事前约定补偿了十成一的贻误费用，解除了双方亲笔画押地合同文书。 富源通商号原来的主人，是元末明初江南巨富沈万三婆娘的弟弟，在枕边风不断的吹拂下，沈万三不遗余力地帮助内弟在杭州建起了富甲一方的富源通商号。 沈万三是苏州周庄入，以垦殖为根本，以分财为经商的资本，大胆通番，他可能算是历史上最早的国际贸易商人。曾助朱元璋修南京城，个人承包三分之一工程费用。只可惜其孙卷入蓝玉之案又被朱元璋充军云南，财产没收。 蓝玉案牵涉的族人很多，旁系亲属亦不能在免，富源通的主人为什么逃过了此劫？ 沈万三的内弟生下来就多病，差一点夭折了，母亲到报恩寺进香许愿遇到挂单方外高人，指点迷津送到了寺庙里出了家，被方外高人带走侥幸活了下来，每隔两三年回苏州一次探望家人，没有几个人知道内情。 内弟是出家人，却人不知鬼不觉有了后代，母亲去世前偷偷的告诉了女儿，让她照顾好苦命的弟弟。这样的事亵渎佛门，犯了戒yin欲那还了得，当然知道人越少越好。 富源通东家是出家人，表面上是别人在经营。蓝玉案发生后官府并不知情。 即使知道了又当如何，一个没有名字只有佛号的出家人，皇帝也会法外开恩的。 沈万三行下了春风也得到了春雨，沈万三有后入躲过了蓝玉案，那个方外人涉足红尘出了不少力。 隆庆银楼这支镖是永信镖行转手的，赔付已由永信镖行先期赔付了，李云等大队人马离开杭州时，已把这笔款项带走。 云龙镖局这次的损失可以用惨不忍睹，多年的积蓄十去其八，虽然镖局镖师趟子手一年内月银还不至于断炊。但是镖局今后已经没有能力承担再发生类似的镖队被劫事件。哪怕是两支中的一支。 这还不是最惨的。让人担心的是云龙镖局在江湖上的威望会一落千丈，生意也会一泄千里不可收拾。他们更怕前有车后有辙，江湖上谁都敢打云龙镖局的主意。 云龙镖局如果能把丢失的两支镖找回来，除了两支镖货物十成一的延误费用。其余赔付商号都会如数退还。 镖局上下都坚信丢失的镖会找回来的，他们的生活也一定会重新开始，云龙镖局的声望会更隆，生意会更火爆，十成一的延误费那又算得了什么。 秋剑，清书还有张师傅已经去了合肥，李云带着三十位镖师一同前往，带走了云龙镖局十成九的精英，在合肥分成四支队伍各自访查。 镖局已经停止了一切生意运作。大门前空无一物地旗杆上，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升起云龙镖局那面大旗，谁也不知道。留在家里的镖师和趟子手，一天无所事事聚在镖局里喝茶扯闲篇，难得的清闲。 李镖头住在客栈不着家。镖局的事交给了管家打理，自己和公子还有一帮老伙计混在一起。 离午间饭口还有一段时间，楼下客厅说笑声已经不绝于耳。李镖头看见公子神态有点懒懒地，知道公子在指导王强功夫凌晨才回来一定是累了，留下他一个人闭目养神，自去楼下喝茶了。 今天是他送杜鹃走后回到钱塘第二十三天，也许今天会成为这次他来钱塘最后一天，去六安军后还会不会在需要返回来他不知道。 他希望这是最后一天，那样他就可以从合肥直接去找杜鹃，从那里到济南可以节省上千里地路程。 他回到钱塘第八天，有子哥又来钱塘一次，是来告诉杜鹃已经安全到济南了，这让他心里少了一份牵挂。 有子哥没来钱塘的那些日子，他的心里总是惶惶的，连续好几个夜晚都做了同一个梦，梦见一个女人来纠缠。梦醒了又记不起女人长得什么样，叫什么名字，也想不起来女人因为什么来纠缠，可是那个女人又好像自己是认识的。 他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因为自己对杜鹃过于担心所致，可是他却无法让自己不去想，有子哥如果再不来，他都怀疑自己的精神会不会崩溃。 太湖边上的那个小镇他再也不会忘记，那个夜晚把他和杜鹃喜怒哀乐连在了一起，也把两个人的*和灵魂融为了一体。 想起了杜鹃那天说的话“那么长时间俺不在身边，俺怕你被别的女人勾引走了。”他想笑却笑不出来，鼻子酸酸地，眼角也积满了泪水。 他也想起了杜鹃半开玩笑半发誓的告诉他“你如果真的做了那种事，俺就让咱们的儿子把你和那个野女人杀了” 非爱既狠，他相信杜鹃会做出那种事，但是他更相信，自己不会做出杜鹃说的那种事。 楼梯有了响动，脚步向他住的房间靠近，他听出来那是王强。 王强比二十天前他和清书、秋剑去看他时气色好多了，脸庞也不是初见时那么塌陷。 他只是担心那只瞎眼对于王强以后的镖局生涯会有影响，这几天他一直在努力做，每天大半个夜晚都在督促王强练功，他相信王强只要按着要领做，用不上多久功夫就会提高。 看到那只伤眼他的心里就会有负罪感，后悔自己初春时等杜鹃那段时间里，为什么就不能去看看王强，指点一下他的功夫， 他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亡羊补牢，但是。他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里王强能理解和掌握多少，王强不比清书和秋剑一点就透，他希望自己的努力真的是未为迟也。 “你不好好的在家里睡觉，这么早跑这来干什么“？ 王强拉过来一把椅子，在他床前坐下说；“嗨，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不如出来转转！” 他知道躺在床上睡不着是啥滋味，他也明白王强因为什么睡不着，他缓缓的说；“你的元气还没有回复，夜里又熬了夜。即使睡不着也应该躺在床上。哪怕是养养神也是好地。” “先生明天就去合肥了。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只是想过来陪你多呆会。” 这个话题很凄凉，他避开了“你把俺说的要领和心法记住，慢慢的琢磨。清书和秋剑经常来钱塘，不明白处可以问一下。你现在主要的差距在内功，内功涨一分威力会大一倍，这也不是着急的事，水到渠成。” “你的话我都记住了，会按着你说的做，好在这次你教的心法和以前教的心法有相通之处，大部分还能理解得了！” “我很想把自己现在练的心法交给你，但是你的功力太差。怕你适得其反反倒害了你！现在交给你的心法是很早俺练过的，适合你现在的功底。套路没熟练前遇敌不要使用，生疏会在衔接上有破绽，被人所趁。” 王强点了点头，脸色暗淡的说；“这次与人家交手才发现。自己的功夫是那么不济”! 他看了看对方安慰说；“也没必要那么悲观，你的功夫差点也没有到你说的那地步，主要是你的对手太强了。” 他指着王强身后桌上的茶壶说；“给俺倒杯水来” 王强走过去摸了摸茶壶还有温度，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待对方递过空茶杯问；“要不要再来一杯”？ 他摇了摇头接着说；“这几年你们好日子过得太舒服了，都懒得练功了，你现在的功夫和六年前俺来钱塘时没见长进。总不对敌没有了对敌的经验，手眼步也跟不上，不吃亏那才叫见鬼呢。俺和李镖头、李云都讲过了，镖师不走镖时要组织他们互练，总比一个人按着套路练效果好。清书和秋剑总在外面打打杀杀，他俩来时给指导指导，不要怕受点小伤，这次惨痛的教训够深刻的了” 王强点了点头，突然问；“先生那天说的半截话是什么意思”？ 他问；“你说的是哪天”？ “就是你第一次去看我那天” “哦，想起来了，咱们哥四个正说着话，你岳父去的那回。” “你说那帮人并不是想赶尽杀绝。” “那帮人绝对不是占山为王的草莽野寇，山大王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十一个人就敢截二十八人的镖队。我记得你说过，有三个人根本没有出手，那三个人一定是自持武功，不屑出手。” “一开始是六个人我们还勉强支撑，后来又上来两个我们就支持不住了，我眼睛受了伤就知道该撤退了，我过后想过，还以为那三人是因为功夫太差，只是跟在身边打杂的。” “前天俺去看过姓张的老趟子手，他当时受了伤躺在了地上，离着那三个人最近。他说有一个人说过‘这没有我什么事了，我可要走了’，后来他就被人救走了下面的话他没有听到。” “李镖头和李云都去看过张怀，前几天我也去看过他，张怀怎么没有说起过。” “也许你们问的方法不对，也许你们心里根本就没有想到从他那了解到什么，有那么多镖师在场，你们哪会注意一个趟子手。” 王强想了想说；“你说的还真对，我只是去看一看张怀怎么样了，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这么说他们不是一起的，只是临时凑在一起的？” “俺说这话什么意思，你听明白了么”？ 看到王强摇头，他说到“他们这几个人不是专门冲着云龙镖局来的，他们不知道永信镖行暗地里把这支镖转给了你们，他们是防备永信镖行刘镖头兄弟几个护送这支镖。”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阿明进来说有人来找公子，李镖头让公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