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陈端之死
张木先是跟陈端斗了一场嘴,接着又经历了一番生死搏杀,刚才还费力地跟潘璋和宋谦两人周旋,忙活了大半夜,整个人的心力都耗尽了,一直没能好好睡一觉,张木早就想骂娘了。 这会儿,张木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被潘璋叫醒,自然火冒三丈,吼道:“他娘的谁啊?” 见张木怒气冲天的样子,一向胆大的潘璋也不禁缩了缩脖子,但事情重大,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小心说道:“主公,那人自称‘秦离’,说是来投书的。末将在吴郡时听说,陈端有个贴身家将叫秦离,只是不曾见过,不知是不是陈端派来的。” 张木一骨碌翻起身来,脸上的睡意不翼而飞,目光闪闪的望着潘璋,问道:“秦离?他一个人来的?” 潘璋恭敬的答道:“是!” 张木拍了拍有些胀痛的脑袋,想了想,说道:“下了他的兵器,带他去大堂。” 那个自称“秦离”的人被带进了大堂。坐在大堂主位上的张木一看,正是陈端那个贴身家将。 秦离神情悲戚,见了张木也没个称呼,只拱了拱手,声音低沉的说道:“在下奉主人之命,前来投书。” 潘璋瞪了秦离一眼,从他手中接过竹简,转交给了张木。 张木没有马上打开竹简,皱着眉头,对秦离问道:“足下是如何找到这里的?可否见告?” 潘璋一下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立马紧张了起来,青筋暴突的右手已经握上了腰间的长剑,两眼死盯着秦离。只要秦离说不出一个让人安心的解释,潘璋就会拔剑出鞘,搏杀秦离。 秦离转头冷冷的扫了潘璋一眼,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望着张木,冷声道:“足下视我陈府众家将如无物,前后两次出入陈府行刺;如果我等还找不到足下藏身之处,岂不是太过无能?还连累我家主人死后蒙辱?” “什么?”张木听后大惊,站起身来。不再理会秦离是怎么找来这里的,急忙问道:“陈参军死了?是谁害的他?” 秦离眼中有寒光闪过,冷冷道:“正是足下。” 张木大皱眉头,敲了敲自己的额头,让自己清醒了些,沉声说道:“秦兄当时也在场,我并没伤害到陈参军。离开陈府后,我就遭遇皖城巡骑兵的狙击,被部下救来了这里。秦兄为何说是我害的陈参军?” 秦离一脸愤恨,道:“足下手段高明。我家主人虽不是足下所杀,却是因足下而死!” 张木还是不能理解,问道:“秦兄能否说得明白些?” 秦离不理张木的问话,把头偏向一边,冷冰冰的说道:“书简已送到,告辞!”说完,不等张木反应,转头就走。 潘璋一向粗痞无礼,这回见了秦离的无礼才发现自己是文雅人,不禁恼怒起来,豹眼圆睁,喝道:“一个小小的家丁,竟敢如此无礼,信不信老子劈了你?” 秦离转身刚走了两步,听到潘璋的叫骂,立马一个急转身,死盯着潘璋,一副正要找人拼命的架势。 张木一看不妙,急忙喝止住潘璋,向秦离沉声道:“秦兄,对陈参军之死,我也很痛心。暂且请秦兄照拂陈府一家老小,待我平定庐江之乱后,一定还陈参军一个公道!” “不劳足下费心!”秦离头也不回的说了这么一句,转身离去。 陈端怎么会死了呢?张木一头雾水,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主公,此处已成险地,必须尽快离开。”潘璋一脸忧色,向张木建议道。 张木回过神来,发觉手中还握着秦离送来的书简,急忙打开来。一看之下,顿时楞住了。只见上面写道: “禀少主: 陈端因些许虚名,得策将军征召,拜为参军。近十年间,策将军不以陈端孤傲浅薄为意,恩惠有加,陈端也尽心为策将军筹谋,未曾藏拙。 然,策将军突然离世,陈端目光短浅不识少主雄略,又过于孤傲缺少机变受制于张昭,只当江东要落入他人之手,异常激愤!十年心血,怎能容忍他人窃取?于是,才有了违背策将军的遗命,叛离少主,欲借庐江之兵以保江东的举动! 今日方知少主之雄才伟略,陈端悔恨已迟!江东既然有少主在,自然无忧。献上庐江城防图及李术藏兵图,以助少主一臂之力。 陈端浅薄无用,叛主当死,见书时已随策将军去也。不能亲眼目睹少主建功立业之雄姿,实为陈端之憾事! ——陈端绝书” 在最后一片竹简上,还有细线缠好的两方绢布,正是陈端描绘的皖城布防图和李术藏兵处的地形图。 陈端自杀了? 张木心中隐隐有些发痛,不知是为陈端对江东的那份感情,还是觉得陈端不该这么死了,觉得鼻子酸酸的。 见到张木如此异样的表情,潘璋凑了过来。张木把陈端的遗书递给了他。 潘璋看完,也是做不得声,过了好长时间,才轻声的说道:“主公,歇息吧!” 张木沉默无语,缓缓走出了大堂。 潘璋自去召集手下,在庄园外围布置了好几重哨卡。看了陈端的遗书,潘璋相信秦离不会去跟李术告密,但孙权身系江东大局,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这一晚,张木睡得很不踏实。因为他做了一个梦,这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回做梦。
梦中,孙权指着张木的鼻子,骂道:“你趁着老子一时不备,抢了老子的身体!抢了便抢了,反正老子觉得活着累!但你应该好好替老子活下去。可你这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什么事情都被你弄得一团糟,老子的江东快要被你玩完了!” 梦中的张木反驳道:“你以为老子愿意抢你的身体啊?一个破‘少主’有什么好当的,还不如老子这个局长少爷。可老子已经回不去了,就算能回去也要被枪毙,因为老子在那个世界杀了人!所以,你就省省吧!” 梦中孙权:“给老子统一天下!” 梦中的张木:“老子没那么傻,老子只想泡美眉!” 梦中孙权:“你脑子有问题啊?统一了天下,你想要什么美女,还不任你选?就算你想要玛丽莲·梦露,又或者什么黑美人,那也不成问题。” 梦中的张木:“拷,你怎么连玛丽莲·梦露都知道?” 梦中孙权:“只有你能穿越,老子就不能穿越一回?老子现在是省城公安局长的少爷,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梦中的张木大急:“喂!老子的女人你不能动啊!喂——” 张木被自己的梦给吓醒了,一摸脑门全是汗水。打量四周,还是在潘璋给安排的木头房子里。 想到刚才那个梦,张木苦笑:前生的自己是从九楼掉下去的,身体早就摔了个稀巴烂,孙权怎么穿越过去做局长少爷?全是他妈的自己吓自己!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继承的孙权记忆,也算是张木所做的“梦”。 即使张木清楚的知道这“梦”里的主角并不是自己,但慢慢的就产生了一种代入感,“梦”境越是清晰详细,代入感越是强烈。当现实生活和“梦”全部吻合对接时,“梦”便成了张木的另一个过去。 孙权的记忆,在张木的潜意识里,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前期经历。 从梦中惊醒过来的张木,甚至怀疑脑海中二十一世纪的生活记忆,是不是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个梦!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何必分得太清楚!就在这个晚上,张木做了一个最重大的决定。他决定,全面接受身为孙权的事实,此后,他就是孙权。 “张木”这个名字,本来就是阚泽替他取的化名。至于他在二十一世纪的姓名,会一直深深的埋藏在他的灵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