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流言造势
流言越传越大，到最后相信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于众人已经不只是谴责袁极，连带着狄武雄也落下了一个护短，不诚实的骂名，威望受到了一定影响。 有鉴于此，炼器堂的宋远河出来说话了。他是当时的见证人之一，同时也是大匠师，自然有资格出来证明。 而宋远河给出的证明很有力度，那就是直言，灵器在炼制的过程中是根本没办法借他人之手的。也就是说，一件灵器从粗胚到成形，只能一个人完成，如果中途换人，灵器会立刻报废掉，灵图痕会破裂，到时根本连成为准灵器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逆天灵器了。 而唯一可以换人来做的工作只有注灵，前题是灵图痕的锻造没有问题，完成度极高，不然的话，会大大降低注灵的成功率。 也就是说，就算那把逆天灵器是两个人完成的，最少袁极也是完成了灵图痕的锻造。要知道那可是能容纳三张灵图的图痕痕，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证明袁极是天才匠师，许多成名许久的大匠师都比不上。 宋远河的话，得到了炼器堂所有匠师的肯定，而一些长老们也对炼器略知一二，明白灵图痕的锻造是没办法中途换人的，所以说，准灵器绝对是出于袁极之手，至于说后面的注灵到底是袁极做的，还是狄武雄做的，这一点宋远河到是没有打包票，因为当他们赶到时，逆天灵器已经完成，他们根本没看到注灵的过程。 宋远河严谨的言论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可，也因此，谣言开始不攻自破，渐渐引不起别人的注意。即便是有人说，逆天灵器从头到尾都是出于狄武通之手，袁极根本不是它的锻造者，但这种言论已经不足为信了。 众人再次肯定了袁极的炼器手艺，毕竟就算注灵是出于狄武雄之手，也无法抹杀掉袁极的贡献。而且还有人放话，相对于注灵，锻造出能容纳三张灵图的灵图痕才是最困难的地方。放眼整个炼器堂，能给逆天灵器同时雕刻三张灵图的人不在少数，特别是像宋远河与孙安山这种大匠师，如果去注灵的话，成功率可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前，几乎不会失手。 然而如果让他们去锻造能容纳三张灵图的灵图痕，恐怕成功的可能性连一CD不到，所以说，不管最后注灵的工作是不是袁极完成的，在逆天灵器出世的过程中，袁极的贡献都是最重要的，这一点任何人都无法抹杀。 事情进行到这里，好像已经告一段落，虽然大部分已经相信，这这谣言，有人想污蔑袁极，把他的名声搞臭。然而还是有少部分忌妒心强的人坚持认为，以袁极在炼器方面的阅历，是根本不可能锻造出逆天灵器的。 就在这则流言渐渐被人们否定，不再相信之时，又一条更可能是真的，影响更大的流言传出，那就是狄武雄为了培养袁极，将自己的藏经阁令牌交给了袁极使用。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无限制的进入藏经阁，想看什么灵术就看什么灵术，想进去多久就进去多久，完全没有限制了。 这则流言一出，顿时引来一阵哗然，起先人们并不相信，因为刚刚出了一则流言，就是污蔑袁极的，如今又出了一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造谣的人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的想法。 然而很快就有藏经阁的长老暗中证明，狄武通真的将自己的令牌交给袁极使用了，自从两人确立了师徒关系以来，袁极几乎每天都往藏经阁跑，看了大量的秘本，这种事对于其他弟子来说，是相当不公平的。 消息被证实，顿时引发了众多弟子的抗议，特别是许多迟迟无法突破瓶颈的人，更是大呼不公平。在他们看来，如果自己也能无限制地进入藏经阁，那自己早就已经突破瓶颈，甚至进入到黑铁级去了。 当然了，也有弟子对此不以为然，他们认为，灵力的修练与天赋以及自身的努力有直接关系，至于说灵术秘本等，都只是外物。没有与之相对应的天赋，就算给你上品灵术，你也学不会。到时，反而会因为精力分散，更加陷入瓶颈之中无法自拔了。 报着这种想法的人，往往都是那种实力高，排名高的人。他们有一定的见解，不会跟着瞎起哄。 然而有见解的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还是人云亦云，而且从根子上来看，狄武雄的做法的确有失公平，引来不满也是正常现象。 世界本就不公，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再者从严格的意义上来看，袁极已经算不上是弟子那个等级的了。他现在是狄武雄的亲传弟子，论辈分与宗主以及众多大佬同辈，这样的人往往都有特权进入藏经阁，而不必像其他弟子那样，要用功绩去争取。 但人性就是这样，从来都是说对自己有利的一面，袁极还没有完成毕业试，所以还应该算是弟子级的，而弟子级的人就不应该有特权，一切的福利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才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靠着自己的师父搞特权。 对于此事，有人想让袁极出来解释，但袁极却根本不去理会，在这有心人看来，就是默认了。众弟子气愤的同时，上一个已经被证明的流言重新被人提及，那就是逆天灵器到底是不是出于袁极之手。 如果真的他所锻造，那么任凭着锻造逆天灵器的功绩，再加上辈分的问题，给予他特权也算说得过去，但如果不是，那袁极就是一个大骗子，别说是享有特权了，能不能留在器武宗都是个问题。 而且鉴于后面这件事的影响，人们的心里开始出现另一个想当，那就是狄武雄为了袁极，这么加大的培养他，会不会做出为了让袁极出名，受到宗门的重视，而故意制作假象。也就是说，那件逆天灵器从头到尾都是狄武雄在做，袁极根本没有插手。 这个念头一出来，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解释也就浮出了水面。 “袁极就算有炼器方面的天赋，但距离制作逆天灵器还差得远呢。试想连宋老与孙堂主这样的大匠师，都没能力锻造出逆天灵器，他袁极凭什么能做到。纵观整个宗门，只有拥有百年炼器阅历的太师叔祖才有这个实力，所以那把逆天灵器百分之百是出自太师叔祖之手。”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唉……太师叔祖就是太想报答袁极了，我听说，他这次之所以能从疯病中解脱，与袁极有很大关系。他很可能是为了报答袁极，而做出这种不诚实的事情的。” “就是说呀，太师叔祖急于报恩，这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袁极的错，如果他不同意的话，太师叔祖也不会出此下策。” “哼！没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袁极的主意，这小子爱出风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眼见在战斗力方面很难超越风波鹤，于是就想在炼器方面出风头，这样连风波鹤都要被他比下去了。” 种种言论在弟子之中传开，人就是这样，一旦起了忌妒之心，就会失去理性，再加上有心人在暗中推动，事件越闹越大了。甚至到最后又有人爆料，说袁极之所以这样做，全都是因为想娶公输家的公输文华。 众所周知，公输文华是公输家第一美女，甚至有可能是整个器武宗第一美女。她不仅人长得漂亮，气质出众，更是世家子弟，其母亲就是当今的公输家主。 谁要是能娶了她，肯定能得到公输家上下全力支持。虽然早先有传言公输家拉拢过袁极，但拉拢的方法多了，并不一定要将最美的女人嫁给他。而深知公输家底细的人都明白，谁能娶公输文华为妻，谁就有可能去竞争下一任器武宗的宗主。 这几乎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袁极极有可能是想成为未来的器武宗宗主，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出风头，将自己塑造成同代人中独一无二的强者，超越风波鹤！ 人们的想象力是无穷大的，而且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就会不断去添砖加瓦，到最后袁极被他们说得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城府之深，一点不比那些善于谋略的年长者逊色。 就在众弟从一致声讨袁极之时，袁武通以及雪幽兰等人齐上炼器坊，想让袁极出面解释一下，让这些谣言不攻自破。而袁极对此却懒得理会，在他看来，逆天灵器就是自己锻造的，但同时自己也用了藏经阁令牌，所有的一切都不需要解释，也没那自必要，所以懒得理会。 淡定的样子看得袁武通直上火，只能转头求助于狄武雄。 “老爷子，阿极被人说成是小人，这不仅是对他的污蔑，同时也是对您的不尊重呀。您如果不想想办法的话，恐怕对您的影响也不好吧。” “武通，这种事你越解释对方越来劲，反而不去理会，到时自然就没事了。”袁极还是主张不去理会，他本以为狄武雄也是这个想法，但没想到狄武雄的意思与他截然相反。 “敢污蔑我徒弟，这帮人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阿极，你准备一下，明天的祖师大会，我要让那个造谣的人自食恶果！” 执法堂长老和宏归的家中，神秘人物再次出现，近一段时间这几乎已经快成为现象了。 “做得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仅仅依靠几条流言，就将袁极他们搞得这么背动，你的确是个人才。” “现在就高兴还为时过早，袁极与狄武雄并没有出来回应，这就证明还有回旋的余地。”和宏归是这方面的专家，深知不把袁极逼出来自辨，这件事就不算完美。 “这点你放心，明天就是祖师大会了，到时我会让一个最恰当人去加一把火。” 和宏归皱了皱眉，问道：“真的要在那种场合行动吗？搞得不好，整个器武宗都会跟着丢脸的。” “呵呵，看不出来，你对宗门还有这份忠心。很好！非常好！你放心好了，我知道分寸，到时只会逼袁极与狄武雄下不来台，至于说宗门的利益不会受到过大的损失。”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我会安排人手继续制造舆论，断掉袁极最后的路。” 神秘人物点头离开，和宏归转身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的月亮，一阵出神。 这一夜注定很漫长，同时也注定要有许多事情发生。 公输家总宅，也就是所有公输家大人物居住的地方，今天来了一个贵客，一位最近风头最劲，但也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来了，他正是袁极，公输家极力想拉拢的人。 根本不用通报，守门的卫士直接放行，并叫来一个公输家的直系子弟，带着袁极前往主会客厅。 一路上，对方语气亲切，甚至有讨好的意思，显然对袁极很感兴趣。而袁极则很有礼貌的回应对方，不过刻意变持了一点距离感，没有给对方亲近的机会。 刚一到主会客厅，一道靓丽的身影就从大门走了进来，脸上的白纱正是她的特征，根本不用开口就知道来的是公输文华了。 “你先下去吧。” 那个公输家的姑娘赶紧离开了，虽然公输文华以前很少住在本家中，但在同代人中，她的威望极高，只要她一发话，同代中没人敢违抗。 闲杂人一走，公输文华主动摘掉了脸上的白纱，露出那张出俗仙子般的脸。 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望着袁极，仔细打量着他，没有说话。袁极有点意外，不过也没有说话，与公输文华对视着，气氛有点**。 许久，公输文华终于开口：“袁极，我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你会来我们公输家。” “哪种时候？来你们家还需要先看黄历，选个黄道吉日不成？” “你明知故问，现在外面的流言你不知道吗？这种敏感时期，你居然到了我们家，恐怕用不了多久，流言就会越传越多，到时你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袁极看着公输文华，突然说道：“公输姑娘，听你刚才的意思，是在为我着想吗？这真是让我有点意外，在我的印象里，你好像很排斥你母亲的安排，既然如此，那我身败名劣对你不是更有利吗？” “你想错了，我虽然不喜欢你，但却不代表我期盼你被人污蔑，我还没有那么下作。” “呵呵，这么说来，公输姑娘认为我是被人污蔑了？” “我公输家算得上是炼器世家，还分得清灵器的锻造者是谁？特别是能作为传世之宝的逆天灵器，它与锻造者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想，外行人看不出来，但我们公输家却一眼就能看出，火焰杀剑是出自你袁极之手的，制作的过程中没有借助任何人的援助。” 公输文华深吸一口气，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口说道：“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公输家愿意出面澄清这个事实，洗脱你身上所有的污蔑与诽谤。” 袁极很惊讶，虽然知道公输文华非一般的小女人可比，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如果有气魄。 “公输姑娘，我想提醒你一下，如今被卷入流言风波的并不只是我与师父两人而已，你们公输家也包括在内。正如你刚才所说，现在这个时候，你们也应该避避嫌，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出来帮我澄清，能不能说得清是一回事，但可能肯定的是，你们家肯定会被卷进去，你考虑过这点吗？” “袁极，你太小看我们公输世家了，我们世家曾经为了保护一个男子，而跟另一大势力火神教硬碰，由此折损族内高手近三十个，他们全都是黑铁级的高手，你可以想象一下这个代价有沉重。而当时的家主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然坚定立场保护那个男子，到最后以不可一世的火神教后退告终。” “那个男子曾经杀过火神教的大人物，先不管谁是谁非，总之他惹的麻烦不小，即便如此，我们家也没有放弃他。跟他相比，你现在遇到的麻烦根本什么都算不上，你认为公输世家会怕吗？” 袁极很意外，并不是意外公输世家的魄力，而是意外刚刚的那些话会从公输文华这像仙女般的人口中说出来，真的很怪异。 “怎么样？你的决定是什么？” “我的决定？” “需不需要我们公输家出面给澄清？甚至于出动家族力量干预一下，让那些传谣的人闭上嘴巴。” 袁极听了哈哈一笑，“公输家好大的魄力，我今天算是领教了，不过不用cao心，正如你刚才所说，我现在的这点麻烦，根本不算什么。如果连这种小事都解决不了，那我还有什么脸面从风波鹤把你夺过来呀？” “你……你胡说什么？” 公输文华脸一红，交谈以来首次失态，而袁极则很享受对方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 “别瞒着了，你们家能调查我，我当然也能调查一下你了。再说，你当年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公输文华银牙暗咬，“我就是我，不属于任何人，不论是你还是风波鹤，都不放在我眼里。” “呵呵，那是当然的，一个美女就应该有这种自傲，应该等着男人的追求，而不是自降身价去倒追男的。另外还有一点，他不值得你去追求的。” “你懂什么？不要以为锻造出了逆天灵器就很了不起了，风波鹤的强大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一听到袁极说风波鹤的坏话，公输文华不高兴了，显然她对风波鹤余情未了。 “他强不强大，半个月之后就会见分晓了，我们之间的比武，也正是你所期待的，到时候你就睁大了眼睛看着就行了。” 公输文华胸口剧烈起伏，有点动了真怒，而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公输家主驾到了。 袁极立刻上去见礼，并没有因为拜师狄武雄，就拿辈分说事，还沿用着以前的处事方法。 “袁极，你来不会是想拿走火焰杀剑的吧？一颗造华丹难道连一个月的租金都抵消不掉？” 袁极哈哈一笑，“家主请放心，我这次来不是来要火焰杀剑的，而是有求于您。” 公输落敏很意外，以往袁极都极力撇清他与公输家的关系，就算是接受了炼器坊，名义上也只是借用，以灵器当租金的，没想到今天会主动上门来求助。 公输落敏立刻就想到了最近的流言门，以为袁极是求她出面摆平这件事。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就看到袁极拿出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双手托着递了过来。 公输落敏伸的接过一看，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不下二十种珍稀的炼器材料，每一种都能拿来锻造上品灵器，这么二十种加在一起，即使是公输落敏，都觉得很有分量。 “你是想要这些炼器材料吗？没有问题，我明天就派人送到炼器坊去。” 袁极一摆手，“家主，明天就有些来不及了，我希望您现在就给我，在我验收之后，再派辆车将它们送到祖师大会的会场上去。” 公输落敏与公输文华反应极快，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又觉得这太过不可思议，有点难以置信。 袁极微微一笑，“流言止于智者，但世上的智者并不多，所以我师父让我用最直接的方法回击那些制作谣言的人，而明天的祖师大会，就是最好的时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