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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神亦昆初风骨》/第十七章 难民问题

    第十七章/难民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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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马将军的命令下,几十张磁索捕俘网扑向昆州号上的锺行。那些磁索捕俘网就像沉重的黏性蛛网一样,将锺行紧紧裹缚住,吸向昆州号的甲板。磁索捕俘网不断叠加,巨大的磁性吸引力压得锺行再也没有一丝挣扎的空间,只能被紧紧地固定在甲板上。锺行已经彻底无法动弹了,而那些磁索上的磁场作用在他满身的伤口上,令他痛苦不堪。密密麻麻的磁索网压得锺行甚至都难以开口讲话了。

    锺行愤怒地说道:“圈套!这是个圈套。狡诈卑鄙的人类给锺行设置了圈套。你们敢不敢放开锺行,和锺行正面较量。”

    马将军通过昆江号的军舰扩音器说道:“没错,我们人类是有一些对付暴徒的罗网。但我们没有邀请你进入,你是自投罗网。你这个万恶的入侵者,你落得这样的下场全是你咎由自取。这些磁索捕俘网是我们的常备武器。用它们对付你一点也不卑鄙,一点也不狡诈。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浅薄无知,只能怪你自己站在了失道的立场上。”

    锺行愤怒地说道:“什么?捕俘网?这么说,锺行居然成为了人类的俘虏!嗯,太可笑了,太耻辱了。这将是械生军历史上的一大耻辱。我不要成为人类的俘虏。我宁愿被你们杀死。械生王会为我报仇的。来吧,让锺行沉入昆初的大海吧。”

    马将军说道:“你原本已经是我们捷防军的俘虏。但既然你一心求死,那么,我就越权决定一次。我们马上就将你沉入大海,并消灭你。让大海埋葬你的罪恶。”

    江波舰长说道:“等等,马将军。没准我们把这个俘虏带回去,可以做为谈判的筹码。这个俘虏在械生军中的身份可不低。”

    马将军思索了一番,说道:“不行。带着这个锺行,难保他不向械生军发求救信号。万一械生军出动,追上我们,我们和难民们就全完了。而且昆州号已经遍体鳞伤,携带不了这个家伙了。更何况,械生军给我们昆初和人类带来了这么多的伤痛,我就没想过有谈判的一天。”

    江波舰长点了点头,说道:“也是。”

    马将军在舰队频道说道:“各舰船注意,立即击沉昆州号,将锺行送入大海。各潜艇锁定昆州号和锺行,等我们这些舰船开远了,你们就用潜射火力彻底消灭锺行这个战争罪犯。只要战争胜利了,我们可以再建造新的旗舰,新的昆州号。”

    捷防军各舰船收到了马将军的命令,很是不舍,但还是向舰队旗舰昆州号射出了炮火。昆州号带着锺行沉没了。等到捷防军舰队回到了远处的海运船队后,捷防军的潜艇向沉入海底的锺行发射了潜射导弹,将锺行彻底摧毁了。然后,这些潜艇回归捷防军舰队,和舰队一起为难民船护航,向着悉顿海岸航去。

    在捷防军指挥部里,石将军正在和时佑指挥长他们谈话。

    时佑指挥长说道:“石将军,你的伤都好了吗?”

    石将军说道:“没错,都好了。”

    时佑指挥长说道:“石将军,你可是我们捷防军的英雄。在你的奋战下,弥迦军杀死了两名重量级械生军将领,恪职和锺动。这两个械生军将领在械生军的战力之中占据了不小的比重。可以说,弥迦军重创了械生军。”

    石将军说道:“原来这就是那两个家伙的名字。可惜,弥迦军覆没了。”

    时佑指挥长说道:“弥迦军的覆没是让人锥心,但我们不能沉浸在悲伤中。等战争胜利了,我们会有很多的时间悲伤。现在,石将军应该用自己的战绩鼓励更多的捷防军官兵。”

    石将军说道:“功劳不止是我一个人的,而是全体官兵的。对了,那个一直在照料我的女兵,温婧迎,去哪里了?”

    时佑指挥长说道:“她有了新的工作,正在隔壁的房间里和熊宇真一起准备一件大事。”

    这时,唐胜将军走了过来,说道:“两位,一起来看看最新的战报。你们一定会高兴的。”

    时佑指挥长说道:“最近哪里又发生了战斗?我怎么不知道?”

    唐胜将军说道:“是海战。刚刚发生的。”

    随着唐胜将军按下手中的遥控器,护航海战的场景就显示在大屏幕上。原来,马将军他们的舰队取得胜利后,就将战斗场景发到了捷防军指挥部。马将军越权做出决定,没有留下锺行这个俘虏,正在等着捷防军指挥部的处罚决定。

    看到了海军舰队的战果,石将军惊讶地说道:“天哪。这些家伙居然还抓到了俘虏,还是个十分强大的械生军将领。他叫什么来着?”

    唐胜将军说道:“锺行,一个在战斗力上甚至超过之前死去的锺动的大家伙。说实话,我为护航舰队取得了这样的战果感到激动。时佑指挥长,马将军越权决定,没有留下这个俘虏,你不会打算处罚他吧?”

    时佑指挥长说道:“有这回事吗?我不是听到是那个锺行自己要求不当俘虏的吗?不过,既然你提起了这种嫌疑,为了表明指挥部的公正立场,我决定给此次海军护航舰队的各舰船记一次集体功。至于马将军个人的勋章,先扣在指挥部,以示惩戒,等战争胜利了,我再亲自给他戴上。”

    唐胜将军觉得自己好像太多嘴了,但还是忍不住试探着问道:“那么,时佑指挥长,石将军的勋章也等到战后再发给他?”

    时佑指挥长说道:“不。石将军的军功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他的勋章立即发给他,让他戴着勋章去激励更多的战士。”

    唐胜将军说道:“是。”

    石将军说道:“说真的,看了护航舰队的战绩,我还真想戴上勋章,去鼓励更多的官兵取得更辉煌的战绩。时佑指挥长、唐胜将军,虽然我们还是在节节败退,但我感觉胜利的脚步正在向我们走来。”

    时佑指挥长说道:“没错。我仿佛也听到了那种脚步声。不过,石将军,麻烦你去请胜利再走快一点。”

    石将军别上了唐胜将军递过来的勋章,说道:“是。时佑指挥长,是不是也给那个温婧迎发一枚勋章?”

    唐胜将军说道:“她是火线营救员,已经获得了‘英雄营救员’的称号。”

    石将军微笑着说道:“那就好。”

    护航舰队和难民船队没有受到械生军的追击,顺利地在悉顿海岸靠岸了。按照捷防军指挥部的计划,从麦卡城撤离过来的难民将会在这里休整一段时间,捷防军的海运船队将会优先将弥迦牟海湾和悉顿堡的难民运往昆江口的云鸣城。

    青蕴议长带着从麦卡城方向来的难民们,走下船舶,来到了悉顿海岸上。那些已经在这片海岸上宿营了许多天的难民们热情地欢迎了新到来的麦卡城难民。这种伤感而又热情的场面让人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或许,有一个词叫患难与共。总之,这些难民们相处得十分融洽。人们已经很久没有领悟到,原来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还可以如此之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可以如此之密切。

    往日的老友在这样的情况下会面了,不禁热泪盈眶,拥抱问候。久不联系的远亲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了,禁不住开始梳理各自的家谱。耽于工作的师生们在人群中发现了对方,忍不住要叙谈一番。排到了离开机会的难民们,在沐汐婷等一干战士的提醒下,匆匆和新认识的朋友挥手告别,登上海运船舶。自从这些难民们失去了家园,滞留在这片海岸上以来,悉顿海岸还从没有如此热闹过。从这些热闹的场景中,难民们,还有自由军的战士们,都感觉到人类还有无比充足的希望,人类战胜入侵者的时间为期不远了。

    紧张的登船工作一直持续到半夜才结束。海运船队和护航舰队一刻也不敢耽搁,连夜启航,朝着昆江口的云鸣城航去。

    这段时间以来,叶茗茗多次使用自己的特殊医疗能力为伤兵治伤。叶茗茗越来越确信自己的自然治愈法术可以发挥作用,只不过作用不是足够明显,还是不及药物那么奏效。叶茗茗越来越为自己掌握了这样的治疗能力而高兴。她相信自己很快就能成长起来,拥有更加显著有效的治疗能力。并且,叶茗茗也更加乐于运用自愈法术帮助那些伤兵。很多伤兵渐渐感觉到了叶茗茗与其他的医生不同,虽然叶茗茗严格来说不是一名医生。他们开始越来越信任这位叶医生。叶医生的称呼渐渐在伤兵营里传开了。

    在那些比较清闲的夜晚里,沐汐婷也会来找叶茗茗聊天。她们一起看着海面上的星空,谈论胜利的时刻,谈论战争与和平,谈论人生的意义。沐汐婷会担忧何贞的境遇。叶茗茗也会思念熊宇真。海风则将她们的思念之语吹向遥远的天边。

    第一批搭乘海运船舶的难民终于到达了昆江口外。船舶拉响了汽笛,向云鸣城码头发出了靠岸请求。捷防军舰队停泊在外海警戒。难民们纷纷看着云鸣城的方向,发出热烈的欢呼。

    一名中年难民激动地对身边的同伴们说道:“你们看哪,云鸣城到了。我们到达了昆江口的云鸣城。从这里,我们就可以到达弘毅城、利践城或是方莱城。云鸣城并不算主城,但也有值得称道的地方。你们看到那座造型独特的建筑了吗?它比我们悉顿堡曾经的鸭居音乐礼堂更加著名。”

    另一少年难民说道:“我知道那座外形像花朵的建筑,我在新闻上看到过。但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那名中年难民说道:“那是云鸣城古昆艺术馆的艺术阁楼,名叫‘白茶阁’。它的外形就像是一朵尚未完全绽放开来的白茶花。”

    另一名青年难民说道:“没错。古昆艺术馆收藏着很多的古昆时代艺术品。那些在我们这个时代所能见到的最古老的最珍贵的艺术品都珍藏在古昆艺术馆。从那些备受弘毅城市民称道的玉器,到那些最为方莱城市民喜爱的古汉式技法绘画,再到后来的全球化时代的音乐和电影,无不是昆初世界里最为珍馐的精神食粮。像我这样崇尚艺术的人,无不梦想着能够沉浸在白茶阁的艺术世界里。”

    那名中年难民注意到在码头的附近出现了一片在建的工地,不禁自言自语道:“那是什么?那片工地是干什么的?那里不是云鸣船厂吗?”

    另一名难民说道:“看上去像是在维修。没准是准备改造,用来生产军舰。捷防军的军舰屡立战功,是不错的武器。”

    实际上,那确实是捷防军正在改建云鸣船厂,准备生产军舰。得知了近来军舰的再一次大捷之后,捷防军指挥部决定增加云鸣船厂的军舰建造能力。所以,船厂的改造工程也调整并延期了。

    海运船舶在云鸣码头靠岸了。云鸣码头是方莱城、弘毅城和云鸣城共用的海运码头,是昆初平原上最大的码头。在昆初,也就只有经济之都阿特兰的紫罗兰码头比云鸣码头大一点。那些搭载难民的大船舶可以直接在云鸣码头靠岸,让难民快速下船。而那些小一点的船舶则在昆江口的其他岸边泊稳,再通过摆渡小船将难民渡上岸。

    很多云鸣城的志愿者站在码头和岸边,迎接到来的难民。志愿者们将难民们引到城市里,寻找避难居所,暂时安顿下来。难民实在是不少,整个云鸣城都仿佛被塞满了人。难民们在云鸣城休整了一番,各凭意愿,从陆上前往弘毅三盟城。

    等到难民们都下了船,那些海运船舶再次调头,返回悉顿海岸,去转移还滞留在那里的难民。转移完难民,这些海运船舶还要转移自由军。悉顿堡已成废墟,自由军没有必要再留在那里了。

    那些先期到达的难民基本上都进入了弘毅三盟城。这些难民中有很多人成为了志愿工,加入到了捷防军的兵工厂和三盟城的新建工厂,为捷防军和三城市生产所需的物资。一时之间,三盟城的军需生产能力和日常生活物资生产能力大幅提升。捷防军的军需缺口很快就被补上了。得益于这些志愿工的帮助,三城市民的物资紧缺状态也缓解了不少。

    三盟城的议长都为难民的到来感到高兴了一阵子。难民们成为志愿工,解决了三盟城之前的劳动力紧缺局面。三盟城也可以为捷防军提供更强大的支撑。三盟城的议长商量了,志愿工为三城和捷防军做了很多,应该享受更好的待遇。所以,三盟城给志愿工们寻找到了更宽敞的居所,提供了更好的饮食起居条件。

    但不是所有的难民都能成为志愿工。且不说他们都十分愿意,问题是三盟城的生产线也不是无限的,实际上并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手。所以这些难民还是只能寄居在避难所。时间一久,这些难民们闲得实在是难受,免不了出现一些问题。有的因为生活琐事难以迁就,整日里愤以颜色,怒以恶语。有的因为观点不和,争执不休,甚至大打出手。李紫姝甚至向银蓉议长报告了更加值得警惕的现象。

    那天,李紫姝骑着自己的电动滑板车,顺路来到了绿立方,向银蓉议长说道:“银蓉议长,我最近偶然发现难民们之间出现了一些不好的现象。”

    银蓉议长说道:“什么现象?如果你说的是那些鸡毛蒜皮的日常争吵,我们完全不必理会。那都是因为太闲了,闲出来的毛病。我们的精力应该用来干正事。如果我们有足够多的生产线,我一定把那些合适的难民都安排到生产线上去,让他们成为志愿工。但是我们没有这样的条件。”

    李紫姝说道:“不。我说的不是这些现象。我说的是另一种值得担忧的现象。在难民们之间,开始流行一些不太好的崇拜观念。我偷偷看到了他们自己边角织物和食物碎屑捏塑的拜偶。那种扭曲的造型风格让我感觉到了很不舒服的邪恶气息。”

    银蓉议长警觉地说道:“恶物崇拜!这确实是一个值得警惕的苗头。看来,魔忆的腐蚀还没有消退,还在人群之中发酵。魔忆腐蚀了杨螟那一伙人,还让昆初陷入了分裂。现在,魔忆又开始盯上了这些难民。”

    李紫姝说道:“人一旦没有积极的价值体现途径,就会悲观地看待周围的世界,就会一点点地堕落,变得没有人样。这些难民们需要拯救。让他们一直这样待在避难所里无所事事会让他们抵御不住魔忆的腐蚀,误入歧途。银蓉议长,我们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