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卷 《神亦仁择》/第十一章 仁爱之择

    第十一章/仁爱之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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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央火说道：“仁同此心，心同此理。既然惠义君心中有仁心之恻隐，有仁性之根种，那就说明，惠引族都跟人类在这一点上相似，都能生发仁心，滋荣仁性，与于仁爱。由此可见，仁，不是人类独有的独具的文化，而是能为其他物类共享的文化。这也正是我们这么多个种族的盟友能够聚集在仁择善正这面大旗之下的根本原因。推而广之，随着仁之观念的广泛流布，随着文明公器在此宇之间不断切磋琢磨，判分高下，仁爱精神，仁爱文化，必将成为广为宇宙物类所接受的高尚文化，成为此宇之中最为善美的那件文明公器。那么，再推而广之，惠义君难道不觉得，诸宇十宙的智慧生命都有可能自发产生仁这种天然而且高尚的文化观念吗？难道仁爱流布的世界不应该是诸宇十宙之间最为善美最为终极的世界形态吗？”

    听了央火的这番议论，惠义君情不自禁地点头，说道：“央火说得有理。是这么个理。这番道理真是理直气壮。惠义佩服。央火说得真好啊，说得我心境通明。我们惠引族的祖先选择与人类切磋文明成果，并相互借鉴，真是慧眼独具，同类戚与啊。我们惠引族和人类虽然在生理性上是不同的生命物种，但在心理性上几乎就算得上是亲缘族类啊。等这场战争结束了，惠义回到义皿星系，一定要促成惠引族与人类再度展开深入的文化交流，深入切磋义理，借鉴仁爱精神。”

    宫晴、央火、惠义三位之间的这番对话，不仅说清楚了众多盟族指挥官心中的关切和疑惑，更是说清楚了仁爱文化的强大之处，令众多指挥官从心底感受到了仁这种精神的强大。

    其实，在央火成为道器生之前，在那个平凡的清晨，央火在宫晴的机缘提点之下，已经悟见了仁心是最强大的武器这一道理。现在，趁着这个人二论坛的机会，央火决定将自己的感悟告诉众多的仁择军团指挥官，帮他们树立更加坚定的自信心。

    于是，央火说道：“诸位，正是因为对仁的深切感悟，央火才悟见了运使神亦的最高法门。这法门就是仁心。仁心是最强大的武器。也只有仁心才配得上运使神亦的全部力量。央火并不惧怕说出这个秘密。因为神亦不会一直被交托于凡类之手。神亦有他自己的命运轨迹。央火也有央火的命运轨迹。只是因为机缘巧合，央火才成了神亦兵使。这场机缘很快就将随着龙择试炼之战落幕而散去。但央火在这场机缘之中所得到的感悟却极其珍贵，理应流传下去。央火这就将这些感悟分享给大家。

    机，表征的是生命性。那么，天机就是天命的生命性，天机门就是此宇天命的生命性之窍门。而人的生命性，也就是人的生机，集中表现为情。人有七情，七情开凿，发于七窍，七窍有主，乃为心窍，心窍之情，正于仁爱。

    机，是神能的化现，是精神的生命力，是仁爱的至尚态。而仁，是机之初滴，是天命之初心，是天命之谓性。仁心就是天命之力的涓滴。仁心不攻，受十方万罪，曲化成水，涓滴汇聚，澎湃江海，几于道，故能尽释，能尽解，能破一切妄邪，濡化一切阴、阳、明、暗，归于宁静祥和，起生机无限。

    机，是此宇所有生灵通具的性状。所以，关于机的感悟，关于仁爱的感悟，都能为此宇生灵所共与。天命是所有生灵的共命，而仁心就是这共命的初心。仁心不攻，故能尽破；仁心祥和，故能尽释；仁心曲化，故能尽解。正是在这样的意义上，仁心才成为最强的武器。

    最后，央火要说，仁心不只是人类独具的此心，而是此宇所有生灵共具的公共心。仁是灵性之光的交辉濡染，是圣光的源头，是此宇生灵最为珍贵的特色，是此宇生灵普遍皆具的特性。所以，如同神亦这般强大的兵器，也并非绝然就注定该由人类的代表来运使。央火只是机缘巧合，成为了神亦兵使。央火的意思是，诸族盟友千万不能过分高视人类，也不能过分卑视己族。人类的信徒们常说，众生平等，只要具备此心此性，皆可与于此功此业。央火希望诸族盟友能真正怀着平等心，将这场仁择远征当成本族的最伟大功业去奋力夺胜。”

    听到这里，众多指挥官纷纷向央火垂首致礼，感谢央火给大家分享了如此深奥的学识。央火分享的这番感悟令众多盟族精英感到亲切。确实，仁并没有大家原本以为的那么遥远，那么深奥。仁，可以很深奥，但其始端却十分浅显，处处可见，众众皆有。凡是与善生灵皆具此心此性。而央火分享的这番感悟，正如春风一般，唤醒了众多盟友心中的仁之根种。因为这些人类成员今晚的这番谈论，仁择军团的诸多盟族成员才深深地领悟到，他们也可以学习仁的观念，效法仁的举措，参研仁道，成为更加亲与的同仁。

    豹王望月走到了鹿皇语旸和鹿后语茗面前，说道：“尊敬的鹿皇、鹿后，望月虽然已经矢志于修行，但也闻弦歌而知雅意，能从央火他们所分享的观念之中学到受用不尽的道理。仁，原来，我们这些人类之外的族类，也可以参与到如此高尚的文化之中。原来，我们这些从相互猎杀的血腥历史中蜕变出来的族类，也可以选择这样一种温情共在的生活方式。可惜的是，在我们的历史上，我们从没有真正地发现这样的文化观念，从没有真正地树立这样的文化观念。”

    语旸说道：“是啊。这是我们皞鹿族的一大遗憾。”

    望月说道：“更是我们影豹族的巨大遗憾。如果我们影豹族能够早些学习到这样的文化观念，或许我们不会一次又一次向你们皞鹿族发起战争。圾旅星是我们两族共同的家园。可是，历史上很长很长的时期里，我们都深陷在争夺之中。如果我们早些学习到仁这种观念，我们很可能早就走上了共享共存的繁荣道路，而不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之中相互杀戮。尤其是我们影豹族应该感到遗憾，几乎所有发生在圾旅星上的战争都是我们影豹族挑起的。我们影豹族自己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不算，还连累你们皞鹿族也付出了一代又一代的无尽伤亡。回想这些，望月甚至感觉自己罪孽深重。”

    语旸说道：“望月，我们还是多注意现在的情况吧。我们两族现在不是已经达成了彻底的和解，共享圾旅星，共守圾旅星，成为了众多盟族之中第一个结成的命运共同体吗？这就是我们最终的福报。望月，你应该最能明白，无尽的苦难正是为酝酿文明的终果而设置的。”

    语茗也说道：“是啊。望月，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我觉得，我们既然现在了解到了仁这样美好的亲善方式，我们就应该努力学习，深入领会这其中的精神，将我们的圾旅星变得更加美好。望月，虽然你现在矢志于修行，但我觉得，我们不妨在战后选个时机，去造访一下昆初，好好看看人类社会的面貌，好好增进我们对仁的理解。”

    望月深深地点头，说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望月这就做出保证，愿意在战后跟你们两位一道，去造访昆初，向人类学习。望月已经矢志于修行了，但斑皮和映月两位却可以担负起影豹族的世俗世界。到时候，我会邀请斑皮和映月跟我们一起去。”

    语茗说道：“当然。到时候，我们的访学队一定有不少成员。”

    望月感慨道：“这样的感觉真是好啊。感谢央火，感谢人类！”

    这时，央火正好走到了附近，听到了望月的感慨，就说道：“豹王，你不必感谢我们。仁这种观念，仁这种文化，并不是我们人类创造出来的。它们就像是自然存在的矿蕴一样，原本就在那里，不因人类或者其他族类的在与不在而存亡。人类只不过是较早地发现了这种社会文化矿蕴，并珍视之，铸炼之，发扬之。即使没有人类，也会有其他的生灵族类发现这种高妙的文化。即使人类灭亡了，这种高妙的文化也还会在其他的生灵物类那里生根发芽。即使此宇之中所有与仁有关的文明和物类都毁灭了，央火相信，在诸宇十宙之间，仁的文化仍然会薪尽火传。文明是全宇宙的公器，是所有生灵物类的公产，而仁的观念，仁的文化，仁的文明，则是这许多许多的宇宙公器之中最为璀璨夺目的一个群组。豹王，央火祈愿，我们这些火树盟族的成员都能共与仁文，共襄仁世。”

    听完这些，豹王望月忍不住赞叹道：“央火，你真是一位非凡的生灵。如果你有机会进入香积品法界，一定能有更非凡的领悟。央火，望月十分赞同你的说法。你们人类真是幸运的族类。你们很早就发现了仁这样高妙的文化，很早就珍视之，铸炼之，发扬之。而我们这些族类直到现在才得闻如此雅意。”

    央火说道：“世间命运各有不同。实际上，人类也是付出了无数牺牲，经历了无数困惑，这才发现了仁这种观念。至于后来的珍视之，铸炼之，发扬之的过程，同样是坎坷艰难。豹王，大凡珍贵的东西，无不是苦难交换而来的。”

    望月深深地点头，说道：“央火，我们会珍惜这种美好的观念的。”

    这时，斑皮和映月也走了过来。

    见此情形，望月就说道：“央火，人类盟友们，望月在这里提出一个请求。影豹族和皞鹿族希望能够在这场战争结束后再度访问昆初，参观人类的社会，并向人类学习。不知道这个请求能够得到满足吗？”

    介沐清和熊宇真都说道：“豹王，这当然没问题。我们早就希望诸族盟友再度访问昆初，也希望诸族盟友能允许人类访问你们的家园。就连十氏首领们都到访了昆初，你们当然更在最受欢迎的盟友之列。”

    叶茗茗和温婧迎更是说道：“豹王、鹿皇鹿后，我们现在就代表昆初人，邀请你们在这场仁择远征胜利之后再度访问昆初。我们昆初人一定会热情地接待你们。”

    望月、语旸、语茗都说道：“如此，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听到这边的豹王他们几位在和人类谈论访问昆初的事情，更多的盟族成员都走了过来。显然，很多盟族成员都对访问昆初这件事很感兴趣。大家纷纷围拢过来。其中，尤以离鸿最为积极。晶鸿族都是宇宙访问学者，到访一个个文明星球，收集种种素材，汇编《千宇辰林》这才是晶鸿族念念不忘的事情。那么，《千宇辰林》这样的著作之中，怎么能缺少对人类文明的记述呢。

    此刻，离鸿迫不及待地挤到叶茗茗和温婧迎跟前，说道：“两位姑娘，我们五个老古董都非常想再去昆初看一看，不知道你们愿意邀请我们晶鸿族访问昆初吗？”

    见到离鸿这么说了，明沸、钟良、判齿他们，还有新羽、芳羽、崆铭他们，都开始向人类表达同样的请求。

    离鸿显得有点担心，赶忙说道：“你们别挤啊。排队，排队。是我先提出来的。你们都排到我后面去。”

    听到尊敬的离鸿老师急成这样，叶茗茗和温婧迎都哈哈笑道：“没关系的，离鸿老师，你不必如此着急。大家也不用排队。昆初很大，昆初人也很大度。我们邀请你们所有的盟族都去访问昆初。大家可以单独去，也可以结伴一起去。放心，我们昆初人会以同样的热情接待每一个到访昆初的盟族成员。”

    众多的盟友和善地看向叶茗茗和温婧迎，满心欢喜地说道：“谢谢！还是女孩子可爱些，尤其是这两个女孩子。”

    大家纷纷附和，还朝叶茗茗和温婧迎微笑点头，称道她们两个。

    过了一会儿，尚鲲扶摇说道：“我们鲲族和人类早已是十分要好的盟友。只是，我还没有在昆初的海洋美美地畅游过呢。等这场龙择试炼之战结束了，我一定要在昆初住上一段时间，到昆海里畅游个两三天。”

    熊宇真说道：“尊敬的尚鲲扶摇，我们昆初人一定会满足你。在我们昆初人看来，鲲族是天然地与仁的文化最为亲近的种族。听鲲族盟友曾经说起过，在鲲族的历史上甚至没有战争与杀戮这样的观念。我相信，鲲族一定能够迅速吸收仁的观念，并获得更深刻的领悟，甚至很快就能超过人类的成就。”

    央火说道：“跟仁的文化具有天然亲近的盟友并不止鲲族，还有梦象族。”

    钟良看向央火，说道：“噢？愿闻其详。”

    央火说道：“你们很多盟友可能还不知道，我央火的童年其实有一半是在岐鸣星度过的。梦象族的汐汐老师将我照料长大，还称我为礼宝。汐汐老师照料我和妈妈，直到妈妈醒来。后来，金御摸到了岐鸣星，还向梦象族索要神器昆仑镜。我的母亲兰拿起七彩茶花之弓，参加了梦象族抗击金御的战斗。我当时还只有六岁，但也旁观了那场战斗的一些过程。后来，我的母亲曾经跟我说过，发生在岐鸣星的事情让她深深地感觉到，梦象族天生就是仁爱灵秀的种族。这一点，我一直铭记到今天。钟良智贤，虽然汐汐老师早已亡故，我的母亲也去世了，但梦象族对我们的恩情，央火将永远铭记。等战争结束了，央火要去岐鸣星，看看辰影公墓，看看汐汐老师。”

    钟良将长鼻搭到象牙上，说道：“钟良会陪同前往。”

    央火上前两步，用手握住了钟良的鼻端，就像当年握着汐汐老师的鼻子一样。钟良冲着央火，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是啊，央火是汐汐老师拉扯大的，央火多么希望能再度握着汐汐老师的长鼻子啊。可惜，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过了一会儿，尚鲲扶摇说道：“今天的欢宴马上要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去休息了。这场气氛欢愉的论坛很难忘。我们不妨最后回顾一下我们的收获。从这场人二论坛中，我们这些盟族都分享到了人类发现的仁文化。我们都愿意倾心学习。相信等这场仁择远征结束之后，仁爱文化就会在灵郢元世之中滥觞，成为整个灵郢元世最时新的文明公器。”

    大家纷纷为尚鲲扶摇的话鼓掌欢呼。

    央火说道：“或许不必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其实，在这场战争中，我们一样可以倾心学习仁爱文化。我们的这场远征叫仁择远征，其立意就是以仁爱的原则抉择我们的宇宙，为我们抉择出一个仁爱滥觞处处可爱的宇宙。这就是我们这支仁择军团的仁爱之择，也是我们赢得这场龙择试炼之战的根本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