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初见青霞
总之青霞就在那一年扬名，名声像风一样飞快的席卷天下，每年都开始有人慕名而来，每年也都有人想要杀她。 可是青霞还是好好的活着，站在船头，青丝吹落中，目光如剑般犀利。看人的时候清透的可怕，像是一把能刺进人心里的利剑。没有人愿意和她对视，包括那位为她撑船的船夫。 变故发生在几年后，青霞的名号已经真正变成一道闪电，所念起的地方就会有人胆颤恐惧。然后青霞就消失了。 没有人能再找到她。 流言纷纷起，大抵都是认为她死了。至于死因却又说不出来所以然，于是事情越来越玄乎，就连她仙族的身份，也被无心说了出来。 那还不是人魔仙三族来往流动的年代，青霞的仙族身份为她笼上了极强的传说色彩，一如九天玄女下凡，好似需要建庙供奉。 幸好青霞多是恶名，供奉这种事情也没有人真的丧心病狂的做出来。 我曾问僧人，青霞是为什么离开呢？ 僧人笑而不答，被我缠着问的多了，就告诉我，没有人出生在世上是孑然一身的，总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去解决的。哪怕是要用上一辈子。 哪怕是要用上一辈子…… 我偷偷抬眼看他，年轻的眉眼里写满了沧桑，不符合年龄的沧桑让他看起来少了朝气，多了几分死意。 “他要死了。”我对老程说。 “可是他不会死的。”老程用大手摸着我的头顶，喃喃道，“他的事情还没有做成，是不会轻易去死的。” 我当年实在是还小，对这些话是似懂非懂。现在想来，僧人也是有大抱负的人，对于自己这一生，要为谁生为谁死，都是想过的。 所以他不在乎曾经遭受的苦难，也不在乎日后将要承受的痛苦，他活着的是心，一颗赤子之心。 真不容易。 不过我也没有资格去评说他就是了。 我等了一会儿，已经天大亮，有人轻轻推门进。我听着那脚步声，轻盈却不轻浮，是个高手。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这是我的一个坏习惯。每次有大事要发生的时候，我都会紧张的喘不上来气，好像被人扼住了咽喉。 来人大概也在我在预料中。 果然是青霞。 她还活着。 所以乾坤九曜图中的九阵没有崩溃。 所以我还能出现在连翘峰下的房间里。 “你好像并不惊讶。”青霞和紫霞果然相貌无二，不过那种温婉的气质是紫霞怎么也模仿不到全部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察觉的？” “不早，刚刚。”我微微勾勾嘴角，青霞出现的时候，我也忽然想明白了万圣龙王的事情。 紫霞以为自己布了局，却不知道自己本身就是jiejie局里的一颗棋子。 “你这么说，倒让我感觉自己是多此一举了。”青霞抬手轻抚眉心，那里有一道浅浅的伤口，很小，和水流过青石一样的淡，看不出来是什么伤到了她。 “这倒不会。总会想明白的。剑侠客龙太子都比我聪明。”我依旧浅笑，见到了青霞让我心情还不错。因为僧人总是提起青霞，我对她也很是好奇。 “就是不知道他们需要多久会发现你已经死了。” “又是金蝉脱壳这一手么？” “百试百灵，乐此不疲。”青霞笑，眉眼弯弯，果真如烟霞一样的轻灵娟秀。 “我不太明白，你怎么舍得自己的meimei去死，当初你不是还为了她求情么？甚至还一同来这乾坤九曜图，忍受磨难这么多年。” 提起紫霞，青霞还是微微皱了眉头，她想了想，忽然抬头说：“紫霞一直想去死。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就不想再活了。可是王母把我们关到了这里，这里是不能死的，怎么都死不了。乾坤九曜图的本质就是永生。” “这太痛苦了。这比任何刑罚都要可怕。紫霞忍受不了，我看着她割腕，跳崖，甚至是自戕，可是伤口是会愈合的，她一次次的死，一次次的醒来，紫霞快要疯了。所以我给她安排了一个机会，可以真正的死。” “罗成他们……也是在这里忍受责罚的么？”我听着青霞话里的悲哀，忽然想起来他们。 “他们不是。他们是玉帝送进来的人，和我们完全不同。”青霞倒不在乎我忽然问起来别人，不说紫霞的时候她就温婉可人。 “我能问一下……紫霞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么？” “抱歉，这是禁忌，你去天宫都不会有人敢告诉你的。我也不能说。”青霞慢慢抽出手中握着的长剑，剑身摩擦，一阵嘶哑的响，“不过你可以去找紫霞问问，她也许会告诉你。” “你要杀了我？”我歪头看她。 “永生的禁忌只对我们有用。你还是会死的。” “就像万圣龙王的幼子，你也是杀了他练剑中邪气对吧！那个孩子分明已经散了一魄，逍遥不说，我们也就当没有看出来。” “我以为我已经做的很隐秘了。” “因为龙珠。紫霞去盗龙珠，失去了龙珠万圣龙王神智大乱，醒来后跟多地方都变了，性情变了很多。我不得不猜测紫霞盗龙珠的根本原因是什么。是为了救你？但是当时她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不是为了你。那为了什么呢？我想她是为了能够去说出她想说的话，在连翘峰顶她说的话激怒了掌控者，所以她真的死了。如愿以偿。” 我说，“可是紫霞怎么会知道龙珠就能做到沟通她和掌控者的呢，我想了很久，方才才想到必定是你。只有你的话，紫霞才会无条件的信任，尤其如果是你的临终遗言，而且你还是“死在”万圣龙王的手里，那样她就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她会真的得到她想要的。” “为了紫霞，你还真是……不择手段。” 青霞没有露出惊讶或者其他的表情来，她只是平静的看着我，听我慢慢说完，然后才开口：“没错，你都猜对了。不过你可能不会知道我全部的目的。紫霞只是其中一环，我只能说是顺便完成了她的心愿。我还有其他更多的目的。” “不过那都和你无关了。” 她双手握剑，剑身横平在身侧，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近过来。 我能看见长剑上的凛凛寒光，还能从上面嗅到强烈的血腥气，有一种看不见的黑气从剑中弥漫出来，勾起来我体内深处一阵莫名的躁动。 我一顿，忽而大惊道：“你修炼魔族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