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往事
蛮荒深处，圣殿所在已成了一座废墟。 朱雀眼神在此刻猛然直刺入林惊羽的眼眸，林惊羽坦然面对，良久之后朱雀收回目光，眼神也逐渐变的呆滞，忽然道：“你还没有给我们说为什么要来圣殿呢？你们花费如此大的力气，总不会做无用功吧？” 林惊羽苦笑一声，道：“萧逸才最近正在找玄火鉴进升修为，我们自然不愿，可是想毁灭玄火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听一位前辈所说在蛮荒圣殿存在着一片熔浆，可焚烧世间一切，所以我们便来了，可是却依旧做了无用之功。”说到最后林惊羽已经有些自嘲，毕竟这的确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蛮荒地底深处的事连我们都只知道一些传说，我倒想听一听你听哪一位前辈所说？”朱雀步步紧逼。 林惊羽皱眉，小环也有些不悦，气愤愤的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别人好心给你说是出于情分，不想给你说那也是本分。” 林惊羽阻止小环再说下去，看向朱雀，道：“恕我不能将那位前辈的身份说出来，至于他如何得知，我想他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你也别放在心上。” 朱雀冷哼了一声，不过并未多说，显然接受了林惊羽这个说辞，不过她忽然转身，道：“你还欠我一个说辞，百多年前那个人为何不告而别，终生隐退，你现在告诉我，我不追究你乱闯圣殿的责任，你放心我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的。”说完之后朱雀的身子飘起向远方飞去，显然是不想让众人听到。 林惊羽看着那远去的一道娇小而又略显单薄的身影叹了口气，他以为一直以来就他最为固执，没想到一个女人固执起来更可怕，可以固执一件事一百年。 随即看向小灰等人，道：“这件事在她心里始终是一个结，我迟早要跟她解释清楚的，而且我也想让她知道万前辈并未忘恩负义之人，你们先在这里等我哟去去就来。” 林惊羽紧随朱雀而去，落在山峰之上，此刻太阳已经西斜，朱雀静站在山峰之上，有风吹过，拂起她的黑纱，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给人一种惊艳的同时也有一种孤独感袭来。 这百多年她也不好受吧？林惊羽在心底这样想到，而这个时候风似乎刮的急了些，直接拂掉她容颜上的黑纱。 林惊羽知道朱雀一向以黑纱示人，就连他最亲近的三位兄弟都没看到过她的真容，所以料想她应该不会再转过头了，随即咳嗽一声刚想说话，却见前方朱雀身影在此刻顿了顿，转过身躯淡然的看着他，嘴唇轻启，道：“你来了。” 林惊羽瞬间石化，连脚步都逻不开半步，张大了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朱雀竟然以真面目示他，那是怎样一副容颜，眉间淡淡的忧愁，一张完美精致的脸与她的身材成正比，都是那么惊艳，仿如夜间盛开的百合花散落在山峰之上。 只是此刻林惊羽的眼眸也没有移开半分，虽然感到诧异，却很快回过神来，道：“你……？” 朱雀玉手抬起，指尖拂过自己的脸庞，随即释然，道：“你可知我这张容颜只有百多年前的他看到过，你是第二个。” 林惊羽点头，皱眉道：“那你为何……” 朱雀漠然，道：“那是因为你是第二个，却不是最后一个，或许会有第三个，第四个……因为我有种直觉，今日过后我将会以真面目示人，将他心目中的我展现人前。” “你想问万前辈当初为何没了音信是吗？”林惊羽并不打算浪费时间，因为他心底也有一个深情的人儿还在青云山等着他。 但是朱雀却并不显得多么着急，轻抬起手掌阻止林惊羽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下方圣殿废墟之处隐约有几道人影，淡然道：“你跟前那个女娃手中所拿的剑是叫墨心，还是墨雪。” 林惊羽一怔，看向下方的小环，以他的目力也只能看到那是那娇小的身影，不由道：“你知道这两柄剑？” 朱雀露出一丝苦笑，道：“我又怎会不知道，那是他再蛮荒收的战利品，只不过我不明白为何在那小女娃的手中。” 林惊羽回忆起来，道：“这柄剑的确叫做：墨心。十个月前我们来蛮荒的路上途经鬼谷时碰到了李询，那时候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我跟小环被他打落悬崖，落到一座水潭处，又从水潭落到另外一个地方，我们在那里被困了十个月才脱困出来，而这柄剑就是在那里发现的。” 说实话林惊羽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更担心朱雀能不能听的懂，好在朱雀沉默了片刻道：“你是说水潭下边还有洞天？” 林惊羽猛然点头，也没想到他说的那么绕朱雀还能明白。 “那你们有没有发现其他的剑跟这柄剑差不多模样的。”朱雀深皱着眉头，似乎还有些渴望。 只是林惊羽嫣然不知，道：“你说的是墨雪？” 朱雀迟钝了片刻轻微螓首，道：“嗯！” “没有！”没有任何迟钝，林惊羽干脆的说道。 “是不是你们还没发现？你告诉我具体地点，我亲自去找。”朱雀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希望。 然而被林惊羽毫不留情的打破，道：“不必找了，这柄剑我曾在我青云门一前辈师叔手中见过。” 朱雀脸色一下失去的血气，苍白如霜，最后还是一字一句道：“你口中的那位师叔是男还是女？” 林惊羽截然道：“是位女子！” 朱雀的脸上仿佛又白了几分，良久之后忽然惨淡的自嘲一笑，道：“我早应该猜到的，他拿走两柄剑的时候就有着这样的打算，只不过属于我的这柄墨心被他深埋地底。” “你恨他吗？”林惊羽茫然道。 朱雀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折磨了我百多年就想等到一个结果，他跟我都清楚我们正魔殊途，所以他选择了与他一道的同门师妹，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选吧？毕竟他要过师门的一关。” 说完朱雀忽然又道：“他跟那位师妹应该很幸福吧？百多年的恩爱日子真叫人羡慕啊！” “他们没有在一起，我的那位师叔嫁给另一人。”林惊羽平静的道。 朱雀一怔，随即不知为何竟有些心喜，道：“那他为什么没来找我？” 林惊羽反问道：“你可知最后继任掌门之位的是道玄真人而非他？” 朱雀不解，道：“这也是我百思不得解的事情，按理说他深入蛮荒打击我圣教，光是这份功劳掌门之位也非他莫属，到最后为何是道玄那个老头？” 林惊羽蓦然抬头，长吸一口气，道：“当年万前辈一个人从蛮荒回来时已经断掉了一条胳膊。” 朱雀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林惊羽继续道：“但尽管如此青云门多半以上的人还是支持他做这个掌门，尤其是跟他在蛮荒闯荡的苍松，田不易，曾叔常，伤正梁等人说动本脉前辈，支持万前辈做掌门，有这四脉的支持，万前辈掌门之位几乎已经内定了，可是正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万前辈与魔教圣女有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个消息一旦传出立刻在青云门中引起响动，然而在这个时候忽然另外一道消息传出说万前辈弑师。” “这个消息远比魔教圣女有染更加令人震惊，因为我青云门中第一条门规便是尊师重道，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焉能做这个掌门，于是七脉长老首座在通天峰玉清殿公审万前辈，但是出人意料之外的万前辈对这一切没有丝毫的回应，仿佛默认自己做过这一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