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张家父子为他人做嫁衣

    大部分人已经同意了，还有一部分人坚持着。

    其中以赵文毅、高志航二人为首的六十多个飞行员不想就这么窝窝囊囊的逃走，他们要战斗。

    赵文毅说道：“如果我们就这样走了，对不起家乡父老，对不起祖宗，如果我赵文毅今晚不死的话，我会去大唐找大家的。”

    高志航这时也附和道：“基地还有两百多架飞机，机库内还有少帅刚从捷克买来的一百架法国飞机的装配零件，这些都不可以给小鬼子们，你们先走我们炸掉基地，然后驾机跟鬼子们干一仗。晚上驾机九死一生，如果我们还活着，会去找你们的！”

    张诚顿时笑道：“你们都是好样的，我敬佩你们！我们会帮着你们一起把基地给炸了，不过这些新式飞机如果都炸了就可惜了，你们晚上驾机攻击日本人，除非有一座机场给你们降落，否则你们都活不成的。”

    赵文毅坚定的道：“感谢你们帮忙，炸掉机场后你们就赶紧撤离吧。剩下的你们就不用管了，我们死也死在自己的飞机上，死在战场上。”

    张诚笑道：“我们在营口修了一条野战机场跑道，本来是计划奉天领事馆撤离使用的备用机场，现在正好派上用场。那里一直开着导航灯，你们痛痛快快的干一顿日本鬼子后，我希望你们能够在那里降落，留着有用之身将来杀更多的鬼子。”

    说完张诚看了一眼陈海华，后者会意于是对赵文毅和高志航二人说道：“所有飞行员全部上飞机起飞，我们一起去干鬼子，然后一起在营口机场降落！”

    陈海华是总教官，他的号召力非常强，所有飞行员都立即同意了。赵文毅和高志航本想着战死沙场的，这样一来他们只能跟着陈海华一起了。

    看到这个结果后，张诚顿时松口气，他总算是完成张猛交代的其中一个任务了。

    所有人立即行动起来，现成的战斗机和轰炸机加满油，然后加油喷嘴对准机库、维修库、弹药库以及储备一百架新购飞机零件的仓库喷射，整个东塔空军基地全是燃油。

    随后张诚等人掩护两千多地勤人员撤离，陈海华率领三百多飞行员驾驶一百三十架战斗机和一百一十二架轰炸机迅速起飞升空。

    赵文毅和高志航二人驾机扫射机场引燃地面上的燃油，整个东塔空军基地顿时一片火海，随着一连串的剧烈爆炸声，火光直冲云霄，照亮着东北军空军的最后一次的作战行动。

    其实，夜间飞机升空作战是没有什么作用的。轰炸机还好一些，可以对进攻当中的日军实施轰炸。战斗机几乎没有用武之地，因为日本空军要等到明天早上才会过来支援。

    不过赵文毅和高志航等战斗机飞行员的技术却是非常高的，他们都是从法国巴黎航空学校毕业的优秀学员，夜间超低空飞行，紧靠微弱的火光指引，凭借着日军三八大盖的枪声来判断日军的位置，然后对进攻当中的日军实施机炮扫射。

    经过半个小时的战斗，陈海华等三百多名飞行员驾驶这不到两百五十架战机完成了对北大营、沈阳东城方向上的对日军的轰炸和俯冲扫射攻击行动，给日军造成至少六百人的伤亡。

    随着炸弹和机枪弹药的耗光，陈海华带着所有人直接飞往营口方向。

    在营口以西靠近海边码头的位置有一座临时用金属钢板铺设的野战机场，那本是为大唐空军秘密研发的野战机场专用设备。金属钢板可以快速组合和拆解，方便在任何空旷平摊的地方铺设临时野战机场，其最大承重能力高达10吨，可以满足三十年代的各种轰炸机和战斗机起降。

    两百多架东北军战斗机和轰炸机在导航灯的指引下陆续降落，期间有十一架飞机在降落时偏离或者划出跑道损毁，造成三名飞行员重伤，十七名飞行员轻伤。

    好在距离码头不远，码头上早已经停靠了大批的轮船和运输船，这些伤员得以及时送上船去治疗并无大碍。

    陈海华原本打算把飞机统统炸掉再带着其他人登船前往大唐，但张诚告诉他，早就准备好了运输飞机的运输船。

    陈海华、赵文毅和高志航等人相视苦笑，连外人都看出东北的局势了，并且准备好了一切，可惜他们自己却一直以为日本人不过是吓唬他们一下而已，根本没有料到日本人会来真的侵占他们的家园。

    两百多架飞机被陆续吊装到运输船上，这些飞机都是法国最新的产品，包括莫拉娜DP3战斗机和斯奈德DH5轰炸机这类代三十年代世界先进的飞机，因为1929年中东路事件中，原来东北军的老式飞机大部分都被苏军击落了，这些飞机都是张学良最近刚从法国买回来的，其战斗性能甚至比大唐空军使用的F11C和P6E都要好，所以张诚根本不舍得把他们都炸了的，而是想方设法把它们送回大唐。

    飞机只是次要的，东北军的人才才是最重要的。

    到第二天天明时，日本关东军占领了奉天，并在全东北范围内发起的攻击时，东北人民都知道了，全中国人民都知道了，全世界人民也都知道了。

    张学良在北平再次重申了不抵抗政策，命令荣臻在锦州设立警备区，收拢从东北各地撤离下来的东北军各部。

    但一个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锦州靠海边地区，大唐帝国打着国际红十字会的旗号，也在收拢从东北各地溃散下来的东北军和逃难的东北老百姓。

    张诚遵照张猛的意思，但凡是向关内撤退的东北军和难民，都表明他们不愿意当日本人的奴隶，就冲这一点，大唐帝国就可以收容他们。

    反正张猛计划蚕食斐济，而斐济近两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才不过区区百万人口，足够大规模的安置几百万东北难民了。

    张猛原计划在三年内缓慢蚕食斐济，向斐济移民一百万人口。但随着九一八的提前爆发，东北难民令张猛于心不忍，于是临时改变了主意，紧急拨款两亿唐元用于转移东北难民至斐济进行安置。

    张猛很清楚，这样一来大批中国移民进入斐济势必跟斐济当地人口造成剧烈冲突，也必然影响张猛跟拉图大酋长之间的关系，但张猛认为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东北老百姓能有口饭吃，有个安全的家呆着，总比让他们在今后十几年的时间里满世界的流浪要好得多。

    张猛每念及此都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大义所在，因此就算今后拉图大酋长跟他翻脸甚至刀兵相见，张猛也不后悔，他必须要为中国同袍们做些事情的。

    当然，难民当中最重要的群体之一就是东北各地高校撤离下来的教师和学生们，以及东北军下属陆海空各大军事院校的学员们，这些知识分子是大唐帝国目前急需的人才力量，他们直接被送往大唐帝国本土。

    到1931年12月初，东北三省除了锦州外全部沦陷，期间不乏有奋起抵抗日本侵略军的爱国志士们抛头颅洒热血，但大部分东北军和地方政府都对张学良和国民政府的不抵抗政策失望了，他们放弃了抵抗，任由日本人占领东三省。

    而短短的五个月时间，大唐帝国就成功的转移了三百万东北难民，占全部逃难的东北难民高达90%。为此大唐帝国临时从中国沿海各地租借了六万多艘各类船只，将这些难民运往斐济难民区和大唐帝国本土。

    由于日本侵占中国东北三省遭致英法美等国的强烈不满，所以大唐帝国打着国际人道主义救援的旗帜来转移难民，这些船只航行在中国近海时，未遭到日本海军战舰的攻击。

    全世界都在为大唐帝国的人道主义精神所喝彩，就连国府中央也不得不惊叹大唐帝国的庞大财力，真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宋美龄回国后，跟蒋中正等国府大员们密议之后，对大唐帝国的重视程度空前提高，这次立即发布公开声明来感谢大唐帝国的帮助，更是厚脸皮的对国内民众撒谎称这是宋美龄前段时间访问大唐帝国取得的成果和共识。

    对于国府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张猛根本不感兴趣。他也乐意送这个人情，毕竟如果得罪国府的话，他们限制中国人口移民海外，亦或者阻止张猛对东北军挖墙脚，那么张猛也只能干瞪眼了。

    如今双方各取所需，张猛也就懒得管他们怎么说了。反正张猛已经从三百万东北难民当中得到了二十多万大唐帝国急需的人才队伍。这当中包括东北三省几十所学校的7万多名教师、学者和学生，东北军陆海空三军的中下层指挥和作战人员把8万余人，其中海空军占了大多数。空军飞行员319人，包括赵文毅、高志航等法国巴黎航空学院留学精英毕业生112人，其余为奉天航空学院毕业生，地勤人员5428人，奉天航空学校教官112人，一至五年级学员15812人，奉天海军舰艇学院（1928年青岛海军学堂随奉军从山东迁回奉天）师生1221人，东北海军渤海湾舰队、江防舰队官兵2339人，老旧炮舰7艘（后转交给国民政府）。

    奉军原炮兵司令邹作华率营口第六炮兵旅整建制的投奔大唐帝国，在他的影响下，奉军营口警备司令部司令刘伟，副司令霁云，以及魏益三、范浦江、刘振东控制的第七和第十三警备旅几乎都整建制的加入了唐军，因为他们都是当年跟随郭松龄一起造反张作霖的部队，虽然张作霖最终只杀了郭松龄没有处置跟他一起造反的将领和九万奉军，但心中是有隔阂的，事后这些将领和军队都被改编成警备队。

    张猛知道东北军中真正有战斗力的还得属郭松龄亲自训练的部队，所以张作霖和张学良都排斥的这些将领和部队就成为张猛优先吸纳的对象。相反，其他留守的东北军张猛就看不上了。

    由于这些人都是以难民的名义登上大唐帝国的轮船和运输船离开中国的，不论是国民政府还是张学良个人，都没有阻拦。国民政府方面自然乐见大唐帝国做好事，因为不管是蒋中正的中央军还是冯玉祥、韩复榘等地方军，他们都不乐意吸纳东北军。

    而张学良没有了东北根基，身份顿时变得丧家之犬一般，蒋中正答应给他的补给，大部分都被各地方势力扣押，所以张学良连手里的十几万东北军都养不活，更别说要他去养活溃退下来的其他东北军了，因此大唐帝国也同样帮张学良解决了很大的问题。看在大唐帝国收容了三百多万东北难民的份上，张学良明知道被人挖墙脚了，但他忍了。

    于是，张猛本来还打算跟国府和张学良解释一下‘挖墙脚’的‘无奈’之举，见国府和张学良都没吭声反而大加夸赞起大唐帝国的人道主义精神，于是张猛准备好打嘴仗的口水，一下子变成了偷着乐而流下的哈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