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鬼打鬼
凌初寒走出烧烤店，独自蹲在墙脚下发呆。 除了他的实力不足以与长舌鬼对抗之外，他还觉得长舌鬼好心放自己一马，若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执意要与人家作对，良心和道义上都过意不去。再说金吉拉，它顾念主人的恩德，实属一只好猫，如果它听从自己的劝戒到地府报道，当然是好事，可它不愿意去，自己也没权利用强。 凌初寒正准备抽根闷烟，突然发现眼前有东西一晃而过。此刻他尚未被太上老君清除记忆，他的眼力还在，阴阳视界也还在，他清楚的看到一只白影从东往西跑了过去。很快，又有几只鬼魅朝着那个方向赶去。跟在鬼魅身后的，还有一个道士装扮的老者。 凌初寒转念一想，心说这肯定是道士在捉鬼，如果自己能帮助道士拿下其中一两只，说不定可以代替金吉拉交任务。 话说此时凌初寒见了鬼为什么不害怕？因为鬼在跑，道士在追，说明道士是有真本事的道士，而不是罗大师那种山寨货色，他只需要上前协助一下即可。想到这里，凌初寒的人生重新燃起了希望，连忙召唤出洪荒之力，以七十码的速度追了过去。 经过一连串的奔跑，飞跨石桥、勇闯树林，终于在西区郊外赶上了道士和几个鬼的步伐。其实也算不上他赶上的，只是人家此刻就驻立在原地，没有再继续跑了。不过令凌初寒感到诧异的是，道士要捉的，并不是后面几只鬼魅，他们看上去是一伙的。而此时与他们对立的，是最先从凌初寒眼前晃过的那一抹白影，还有——刚刚走出烧烤店的长舌鬼和金吉拉。 凌初寒晃了晃脑袋，有些糊涂了。 在他的心目中，长舌鬼不是滥杀无故的恶鬼，而金吉拉更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就算道士职责所在，要清除所有的鬼物，可他身边那几只鬼魅为何不清除？所以孰是孰非凌初寒不敢做出判断，只好躲在一颗粗壮的树根背后观察形势。 只听长舌鬼用阴冷的语调说道：“田老道，你究竟意欲何为？” 老道士笑着轻拂了两下道袍：“我向来只有一个问题，那个人现在何处？” “哼！哈哈！”长舌鬼仰天长啸：“就凭你，也配知道他的下落？” “那么，就不要怪我替天行道，诛灭尔等孤魂野鬼。”老道士说着扔出一道光环，那光环在夜空中迅速变大，朝长舌鬼等三鬼的身上罩去。 长舌鬼先是左右各一掌，将白影鬼和金吉拉打出圈外，然后双手一合，升起一道绿芒，顶住了光环的压力，但却再也腾不出功夫来对付老道士。 而老道士一边用念力控制着光环，一边口出咒语。在咒语的指挥下，那四只鬼魅同时向长舌鬼发起了攻击。 白影鬼和金吉拉同时拦下四鬼，只可惜金吉拉正如哪吒所说，根本没有战斗力，一个回合便被对方打回了原形，剩下的，全凭白影鬼独立周旋。 “卧槽，鬼打鬼！”凌初寒在心中暗暗的惊呼了一声。从感情上来讲，他更倾向于长舌鬼和金吉拉，如今金吉拉被打回原形不能动弹，他便悄悄潜了过去，将金吉拉抱走。 他本想从金吉拉口中问出缘由，无奈金吉拉不会说话。但金吉拉与人打了多年交道，又曾经幻化成人形，它不能说，却能用爪子在地上画。虽然月色暗淡，不过好在凌初寒眼力逆天，竟看着金吉拉在泥地上歪歪扭扭的写出几个字来：“坏道士！” 凌初寒救出金吉拉，是出于情感上的怜悯，但并不表示会完全的信任它。从目前的状况来看，老道士倾尽全力，控制了光环和四鬼，而长舌鬼与光环相持，白影鬼与四鬼相持，局面很微妙。如果凌初寒想要站出来帮助任何一方，都可以置另一方于死地。 生死存亡之际，绝不能听信金吉拉一面之辞而妄下定论。 老道士的光环有着什么法门，不是凌初寒能看透的，但是很显然有一股业火正吞噬着长舌鬼的阴气，随着阴气的逐渐变弱，长舌鬼越来越感到吃力。 老道士的面色也因消耗过多而显得苍白，不过看到长舌鬼就快支持不住了，却突然笑了起来：“为了另一个陌生的鬼魂，不惜耗尽自己千年道行，真的值得吗？” 长舌鬼艰难的说道：“你知道我维护的不仅仅是一只鬼魂，而是在保护华夏数千年的精髓不被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所窃取。” “心术不正？自古以来成大事者，谁的心术正过？汉有刘邦私毁鸿沟和议，击楚军之暮归；唐有李世民逼父弑兄，还不是照样成就了强汉盛唐！你跟我说窃取？你见证了一千多年的人世变迁，朝代更迭，难道还不明白窃铢者贼，窃国者侯的道理……” 长舌鬼不等老道士说完，突然暴怒了起来：“你特么敢说太宗的不是……我跟你拼了！” 凌初寒细细一思量，觉得老道士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很显然，他的目的不单纯。他要干什么？窃取华夏之精髓，干强汉盛唐的事？那不是要造反？就算你丫将来有能力建设一个盛世，但需要多少无辜的生命去牺牲？再说了，现在国泰民安，要你特么的多事！说穿了还不是一己私欲。 反观长舌鬼，不惜修为尽毁也要守护某个鬼魂的秘密，并且他对太宗貌似很忠心，老道士说他活了一千多年，很有可能是只唐朝鬼。 一个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一个是忠义两全的鬼。凌初寒决定了，他要帮助长舌鬼，管特么的仙界聊天群，如果正邪是非不分，有什么资格被太上老君挑选为弟子？还谈何开山立派，让华夏子民重拾信仰？ 凌初寒抚摸着金吉拉，将它放到草跺中，顺便拾起一块石头哇哇大叫的朝老道士扑了过去。 一边是暴怒的长舌鬼，一边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老道士顿时慌了神，慌忙将功力倾尽至光环之中，将长舌鬼弹出十余丈远，再回手一掌劈向凌初寒。 “呯！”凌初寒手上的石头像粉末般破碎，一股强劲的力道直袭心肺，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好在四鬼突然失去了老道士的控制，被白影鬼迅速歼灭。在老道士穷凶极恶的紧逼凌初寒时，白影鬼像一道光似的飞了过来，从后面缠住老道士，而金吉拉也在此时扑了上来，用猫尾缠住老道士的脚跟。 凌初寒抓住时机，一拳朝老道士的头上打了过去。他心说这老道士功力不浅，一拳不足以致命吧，谁知老道士两眼一翻白，扑通一下倒地上了。 光环失去控制，像一根绳索似的坍塌了下来，却刚好束缚到了重伤的长舌鬼身上。 白影鬼想替它抽开光绳，但手一碰到光绳便激起一道强光，将白影鬼震退三步。 然而白影鬼并不打算放弃，咬着牙关再次将手伸了过去。那强光如电火般霹雳啪啦的闪烁不停，白影鬼的身影如灯烛般奄奄一息却从未想过保身后退。这一举动，让凌初寒感慨良深。 凌初寒上前一步，对白影鬼说：“你让开，我来！” 长舌鬼马上阻止道：“你个凡人，没有半点修为，岂能解开田老道的束魂绳？” 凌初寒无所谓的说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应该只针对鬼物有效吧。” 谁知凌初寒的手一碰到束魂绳，马上跟白影鬼遭遇到了同样的强光袭击，顿感手臂一麻，下意识的缩了回去，而此时的长舌鬼已经支持不住了。 凌初寒眉头一皱，对白影鬼说：“我们一起上！” 长舌鬼摆了摆手：“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牺牲你妹呀！”凌初寒怒道：“我要死了，还可以成只鬼，你要再死一次，可就魂飞魄散，一切都玩完了！” “小兄弟，我看你品行纯良，日后多行善事，我把这对弟妹交托给你了！”长舌鬼看了白影鬼和金吉拉一眼，满怀期许的又将眼神移到了凌初寒的身上：“不过……现在，是你逼我的！” 说完腾出手掌猛的朝自己的脑门上拍了下去。 “大哥……”白影鬼大喊一声，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长舌鬼的身影极速消散，束魂绳也同时失去了功效，碎裂后化着点点萤光，飘散在夜色中。 忽然，金吉拉尖叫一声，凌初寒和白影鬼急忙回头一看，却见那老道士的灵魂从尸体中飘了出来，恶狠狠的扑向凌初寒。 白影鬼迅速挡在凌初寒的身前，结了个剑指，一道绿光直击老道士的魂魄，眨眼间，又是一道灵魂永远的消失了。 “论道术，我尚怕你三分；论鬼术，你特么还是个新手！”白影鬼摆了个胜利者的造型。 凌初寒一惊一咋的望着白影鬼，心说你大哥刚刚才魂飞魄散，这么快就释怀了？还有没有点良心！ 白影鬼读懂了凌初寒的心思，马上哭丧着脸说：“大哥，你死得好惨啊……兄弟给你报了仇了！” 凌初寒无语的摇了摇头，他坚信白影鬼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否则也不会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去动那根束魂绳，也不会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三番四次的挡在自己的身前。 只能说这鬼，真特么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