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五族杀人季
”今年我要杀五个人。“ ”我杀六个。“ ”我也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这次五族出草，至少要杀八个人。“ 每年春夏交替之时，烟城的空气中总是涌动着一股狂热的情绪。 这是对出草的狂热。 出草就是杀人，为了自己和家族的荣誉出战，猎取他族子弟的首级。 在天启帝国的烟城，这是一种传承了千年的习俗，是一个修武者漫漫征尘的起点。 秦风站在秦家宗祠内，看着人们神态各异的脸，心中涌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作为蓝星魂穿过来的人，杀人猎首在他眼中绝对是野蛮残忍的行径，但是这个世界危机四伏，本来就很残忍，有些事情不得不做。 在这个叫做云起大陆的地方，强就是正义，只要你的武道修为够强大，就能够睥睨天下，掌控一切。 而决定武者成就高低的关键，就是武魂。秦风五岁修炼，去年突破武者十段之后，成功在气海内凝成魂根。 在这里，很多修武者可以凝成日后会觉醒成武魂的魂根，从强到弱，分为一到九品。 武魂的种类繁多，或能得到掌控一部分天地之力的异能，或能凝成刀剑、动物、器皿等任何虚体，各自拥有神奇的作用。 秦风对自己的未来很有信心，因为他已凝聚成烟城罕见的三品魂根，天赋绝强。 更重要的是他还非常努力，能够成为强者的人，一般都是努力的人。 “血祭祖神。” 雄厚的声音将秦风拉回现实，在祭坛上，一百三十多个少年一字排开，同时用匕首划开手掌，将鲜血滴在前方的石鼎之内。 “祖神庇护，血脉永存，秦族大昌。”族中长老面色庄重，主持着仪式。 明日是五族猎首的第一天，祭坛上这几百个首次出草的少年中，有的人会死，有的人会踩着别人的尸体，迈出修武者的第一步。 秦风今年十四岁，还需要一年，才够得上出草的年纪，今日参加仪式的人中，有他的二哥。 在这一世，他有两个哥哥，父亲在十年前阻杀妖兽时失踪未回，留下体弱多病的母亲，经历万般艰辛，才将三兄弟拉扯大。 两个哥哥都非常照顾秦风，小时候一有好吃的，总是自己不舍得吃，吞着口水留给他这个弟弟。和族中其他小孩的争斗，哥哥们都会奋不顾身地冲在最前面。 这种兄弟之情，对前世是孤儿的秦风来说，弥足珍贵。 “风小子，想什么呢？”祭坛上，二哥秦雷做完祭祀，朝他笑道，“你别羡慕我，只要再等一年你就十五岁了，到时候我们三兄弟一起替家族出战，杀他个痛快。” 秦风收回思绪，由衷道：“真希望明天就能和你们一起去。” 烟城的风气就是如此，为家族出草厮杀，被视为一种荣誉。只是在心中，对于自己将要出草的两个哥哥，秦风还是有些担心。 “你担心我不是欧阳杰的对手？放心吧，你哥我可不是死脑筋，打不过就逃，何况还有大哥在，不会有事的。”二哥笑着看他一眼，往宗祠的大门走去，“回家，娘和大哥应该等很久了。” 秦风跟在他身后，心中发誓道:“谁敢动你们，我就让他死得很惨！” 两人很快到家，看到院子里摆上了一张木桌子，自己的娘亲正在准备晚餐，大哥秦战帮她打着下手，准备碗筷。 娘亲看着四十岁左右，命运多舛的她，几乎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三个儿子。 好在秦风他们都很争气，大哥秦战十八岁达到武者十三段，武魂也即将觉醒，实力颇强。二哥的天赋也不错，拥有六品魂根。 秦风的天赋更是厉害，三品魂根若觉醒成功，必定是能够振兴整个宗族的人物。 很快，桌子上摆满了菜肴，母亲坐在上首，秦风三兄弟依次坐在她的旁边。 母亲没说话，只顾着给自己的几个儿子夹菜，秦风知道她是在担心两个哥哥。氛围稍有凝重，使得他不知说些什么。 “请娘放心，我会活着回来的。”大哥秦战忽然放下碗筷，很郑重地道，“我一定像前几次一样说话算话。再过两年，我就不用去出草，让娘亲担心了。” “我也会活着回来。”秦雷也放下碗筷，保证道，“我也说话算话。” 母亲勉强笑了笑，爱怜道：“快吃吧，饭菜要凉了，明天我和风儿做你们最喜欢的菜，等着你们回来。” 晚饭结束后，两个兄弟各自回房，打坐修炼，准备明日的出草厮杀。 秦风却穿过夜色来到后山，这几日修炼之后，他总觉得魂根发出浑厚能量，慢慢注入丹田气海。 这应该是武魂将成的征兆，一想到自己的武魂，秦风心中不禁兴奋莫名。 生成武魂，那是强者之路的第一步，自己诸多梦想，都会由此展开。 只是想到明日的厮杀，他立刻有些担忧起来，因为他得知欧阳家的少年天才，觉醒霸刀武魂的欧阳杰，当着五族族长的面，发誓要猎取大哥秦战的人头。 在去年出草时，欧阳杰的四哥，就是死于秦战之手。 “真没想到，欧阳杰的进步居然如此神速。”想着，秦风忍不住自语，“只比我年长一岁，修为就到了武者十一段，而且觉醒了厉害的武魂。” “又如何？”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大哥秦战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小风，你难道还担心大哥不是他对手？” 秦风见大哥过来，毫不掩饰，道：“我确实很担心，大哥武魂还没觉醒，遇到欧阳杰千万小心。” 秦战的脸上露出自信之色：“你很快就不会担心了。” 在他说话时，秦风看到他的背后紫光飞泻，一把长剑虚影飞射而出，悬浮在虚空之上，发出强大的剑气。 看到这把紫色长剑，秦风立时转忧为喜，大声道：“恭喜大哥觉醒武魂，看来我的担心真是多余的。” 秦战哈哈大笑，说得很随意：“我们几个兄弟，小风的三品魂根才是真正的希望，只要你加强修炼，武道之路，绝对能达到我们不敢想象的高度。” “我会努力的。”秦风也被大哥激起了豪情，有些动容，“不管以后会怎么样，不论何时何地，我们三兄弟都要共同进退。” 夜色中，两兄弟四目对视，会心一笑。 第二天，两百多个秦家子弟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离开村子，朝出草之地进发。 二哥秦雷突然回头，朝秦风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风小子，等着我回来吃饭，别偷吃。” “那我可不能保证。”秦风也跟着笑了，“娘做得东西太好吃了，你要是回来晚，一定会被我偷吃光。” 清晨的雾霭萦绕在天地间，慢慢将秦家出草的队伍吞没，秦风也不再停留，回到家中。 昨日秦战释放武魂，他才知道大哥的实力远在想象之上，欧阳杰虽然天才，但只是武者十一段修为，大哥就算不是对手，自保绰绰有余。 有大哥保护，二哥也不会有事。 明年就轮到秦风出草了，他此刻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抓紧修炼，觉醒武魂，到时候就可以和欧阳杰一决高下。 想着，秦风运起基础的功法，用玄气温养魂根，很快，道道强劲的气息从魂根释放而出，和丹田气海结为一体。 他已经艰苦修炼了九年，足足等了九年，如今水到渠成，武魂终于快要觉醒。 待到功行圆满，已是暮色四合的黄昏时分，娘亲知道他在修炼，也没有过来打扰。 出草的人还未回来，村中非常安静。 “等武魂觉醒，再苦修一年，打败欧阳杰绝对没难度，但不知我的武魂又是什么？”秦风信心满满，又有些好奇，“如果像大哥那样的剑器武魂，倒也不错。看看天色，大哥他们也很快就会回来。” 他正要起身到院中练一下武技时，有个人神色慌张，抢先推门而入，这人是他好友，族长秦海天之子秦平。 秦风心神陡然一震，秦平如此紧张，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是不是我大哥出事了？”他立刻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他在哪里？” 秦平面带哀色，许久才道：“是你二哥，他，他，现在在宗祠。” 还没听他说完，秦风心头似压上了一块石头，飞一般朝宗祠跑去。 二哥秦雷已昏迷不醒，样子及其惨烈，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伤口，几乎不剩完整的皮肤，双臂也被齐肩砍断。 在他的腹部皮肤上，被人刻上了几行血字： 秦风兄弟，为激励你刻苦修炼，特废去你二哥修为，砍去他的双手。望你好好修炼，不要辜负我之厚意，来年也可陪我痛快玩耍！ 另说一句，你二哥秦雷修为低下，即便我不毁去他的修为，也于废物无异！ 最下方，秦风看到了最熟悉不过的名字，欧阳杰！ “欧阳杰还说，废掉秦雷只是给你的开胃菜，接下来他就要对秦战大哥出手了。他还说你明年要是参加出草，他也会让你变成一个废物！”秦平忍了很久，终于又道。 狂暴的怒火，夹杂着无限的杀意，将秦风彻底淹没，来到这世界以后，他第一次有了将一个人碎尸万段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