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外
“逐个作业！”“立正！”“跨立！”“稍息！” “停止间转法，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向后转！”“向右看齐！”“向前看！” 每天，cao场上都能听到教官们扯着嗓子训练这55名新员工。唱军歌成了大家最大的乐趣。杨宇天生五音不全，但是他嗓门奇大无比，教官让他当了三班的班长。着实让教官省了不少事，喊口号、拉军歌这样看起来毫无技术含量的活再也不用cao心，杨宇一个人的声音就能盖过其他四个班。 杨宇本身是个上进心比较强的人，肩负起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责任，对自己的要求也严格了起来，一有空闲时间就去整理内务，被子总是叠得有棱有角，甚至不亚于多年的老兵。自己的心态也随之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开始不再抵触这里，尤其是几天规律的饮食、作息之后，自己的肠胃和黑眼圈都得到了明显的改善，让他开始爱上了这里的生活。 简单，但不枯燥。 廖小萌仍然是每天麻烦不断，迟到、忘系武装带、崴脚……让教官也是无计可施。在杨宇眼里，廖小萌就是典型的拖油瓶，但是，在刘雄眼里，她就是小可爱，可爱到让他无法自拔。 刘雄就是在廖小萌第一天军训没有穿袜子被叫到队伍前面时色迷迷地盯着她的那个小眼睛猥琐男。 每天吃饭，刘雄就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座位换到廖小萌的旁边。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他换座位的速度和他长相的萎缩程度成正比，教官只顾埋头苦吃，根本注意不到。虽然廖小萌根本不和他搭话，但他仍然没有丝毫气馁的迹象，总是找机会有一句每一句地没话找话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在这个狼多rou少的环境里。38个男同胞里至少有一半人都在或多或少地惦记着廖小萌。却只有刘雄付诸了行动，顺理成章地，他也成了众矢之的，很少有人愿意和他说话。尤其有一次廖小萌崴了脚之后，刘雄更显得倍加殷勤，又是帮忙打水，又是送跌打药。廖小萌貌似也不再像起先那样冷冰冰地对待他，大家偶尔还能捕捉到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画面，看的杨宇牙根直发痒。 “我想杀人。”丁六一突然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小声和杨宇说。 “杀谁？”杨宇轻蔑地瞥了他一眼。 丁六一使劲向墙角方向撇了撇嘴。 “唉，我比你还想。”杨宇长叹一口气继续闭目养神。 “其实我也想。”小鸟露出一脸jian相。 “我附议。”肥鹏抖了抖身上的肥rou，一脸呆萌。 墙角那边，刘雄睡得口水横流，时不时还发出些许磨牙声，不知道是梦到了美食，还是美色。 教官并没有留给他们太多的时间去考虑自己的苟且。 杨宇每天还是要喊无数遍口号，还要在三餐前领唱《一二三四歌》和《有一个道理不用讲》；小鸟还是会拉着肥鹏去和教官要烟抽；丁六一还是会一个人哼着歌，意yin着自己的诗和远方；廖小萌还是状况不断，左脚崴完崴右脚；刘雄还是会找各种机会和廖小萌搭讪。 距离结业汇演的日子越来越近。训练强度也在不断地增大，每一次忙里偷闲都会让大家很满足。 杨宇的嗓子终于哑了，教官赶忙给他拿来了润喉糖，生怕他在汇演时掉链子，甚至还豁免了他每天的半个小时军姿，带着他去检查内务，让人们甚是羡慕。 终于，粗心大意的廖小萌还是出了乱子，她在晚上出来上厕所时，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此时距离汇演还剩两天。 “小鸟，你去打一盆凉水，丁六一你去我行李箱里拿一条新毛巾。你，我记得你是不是有绷带？”杨宇一时慌乱，忘了刘雄的名字。 “哦，有呢，我这就去。”刘雄看了一眼躺在杨宇怀里的廖小萌匆匆向宿舍跑去。 “教官呢？教官去哪了？”杨宇焦急地扯着大嗓门向周围的同事询问。 “我刚去问了，哨兵说周围有个村子着火了，他们被临时抽调去执行任务了。”看得出来，肥鹏在关键时刻还是最能沉得住气的。 杨宇想了想，说：“肥鹏，你去找哨兵，赶紧借他们的电话打120。”这是他能想到最周全的办法。 慌乱的场面暂时得到了控制。杨宇也不确定廖小萌伤势到底多严重，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忍着腿麻半蹲在那里抱着廖小萌，又怕她昏迷过去，不停地和她说着话。 由于地理位置实在偏远，半个小时过去了，才隐约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廖小萌额头上的外伤已经被简单地包扎好，皮肤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哨兵也及时帮忙联系到了刘政委。 团结紧张，或许就是这样的一种气氛。 刘政委一回来，就带领大家做了一些有效措施，防止廖小萌受到二次伤害。没有一句责备和推诿。军人的魅力在这个关键时刻才真正地体现了出来。大家突然觉得刘政委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凶，那么丑，或者说，大家突然觉得他帅得有点可爱。 刘政委带着刘雄、杨宇和两个廖小萌同寝室的女孩子上了救护车。 紧张的一夜过去，廖小萌平安度过。左额缝了5针，右膝盖缝了7针。大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银行人力资源部的小姬也是彻夜未眠，楼上楼下地交费、买药。 “没事了，姑娘，你爸妈下午就到了。他们现在正从山东往过赶。”小姬叫姬小慧，30岁刚出头，是神州银行出了名干练、端庄的姑娘，她总是能为别人带去亲近感。她一面用勺子小心地给廖小萌喂水，一面安慰着她。 廖小萌委屈得只会掉眼泪。 为了不耽误汇演，刘政委安排车把杨宇一行送了回去。他留下来与银行方共同等待廖小萌的家属，他们其实心里都很没底，不知道该怎样向她的家属解释。 刘雄在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看得出是真难过。杨宇之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