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九)傅樱引发的混乱
到了傍晚,阿图带着傅萱与里贝卡去餐厅吃饭,照旧将傅樱一人留在房内。 傅樱这几天都是躲在房间里,阿图不许她出去,饭菜都是吃完后再给她带一份进来,就是怕她现身后会更加地刺激傅莼。 可今日他们三人离开房间不久,傅樱就偷偷地溜了出来。反正现在已经离开了虾夷那么远,刘嫂与小清就是看到了自己又能如何?蛮子也太小心了。 她走出了房,猛呼吸了几口气,平稳了一下心绪后,就带着笑容径直向着大堂的餐厅走去。 餐厅里有两张围座,都是三面封闭式的,靠墙而设,中间摆个长方形的餐桌,每围可座六人。另外墙角还摆着圈软椅,然后就是长方台一张,小四方台两张。 傅莼与傅莼、颜明真、傅萱、里贝卡、芊芊、柴门纹聚坐在一张围座里,每人都在吃着自己盘中的饭食,嘴里彼此说着,气氛即不冷也不热切。 阿图与阿晃、阿茂同坐于那张长方台,本来他是准备带着傅萱与里贝卡去和傅莼同座的,可刚走到那张围座前,她就站起身来作了副要走的架势,只好留下两女在那里,自己转了个方向来到了阿晃这儿。他虽然人坐在这边,但目光还是不住地往那边打量,好象那里随时会出现一个和好的机会,然后他又能猛冲上去给一把拽住似的。 值得庆幸的是,傅莼与傅萱也能彼此间说几句话了,虽然言语不多,但总是个好的开始。阿图心下窃喜,暗道自己的一惯的原则没错:“莫言本夫怕老婆,实乃好男不女斗,你强你横我来磨,磨来磨去把虎服。”磨了几天,傅莼不也是有回心转意的迹象了吗? 又揣测着她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再次接纳自己,便让主管思考的两大器官各抒己见。屁股比较乐观,说:“今晚。”脑袋比较谨慎,道:“明晨。”综合上述之言,阿图激动了:“看来午夜有戏。” 带着自得,阿图将目光从老婆那边收回来,问身旁的阿晃一声:“好些了吗?”他的晕船这两天已经缓解了很多,吃些清淡饭食也不吐了,颜明真仍然是建议他暂时别吃荤腥,所以他餐餐都是喝粥配小菜。 话刚落音,却听得“啪嗒”一响,阿晃手中的瓷调羹整个地落在了粥盆里,将两粒稀饭溅到了自己的衣袖上,再看他的脸色,便是活脱脱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顺着他的目光一瞧,立马魂不附体:“完了!” 陡然见了这名多出来的女人,餐厅内的喧闹如同被一把剪刀拦腰剪断,顷刻鸦雀无声。 在全船人的注视中,傅樱的一颗心在急速地跳动着,可越是这样,就越要镇定,左顾右盼的只会让心情更加的紧张。眼见着傅萱、里贝卡、颜明真、柴门纹与另外两个女人坐在一起,她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带着淡定的笑容。 尽管已经听傅萱与里贝卡仔细地说过溥纯这么个人,但看到她本人的时候,傅樱还是压不下心中的震撼,世上真有这样的美人,也真的和六姑好相像。这时,那个美人也正好从与颜明真的说话中转过头来,顿时脸上就布满了惊骇之色,嘴巴张圆了几乎可塞入个鸭蛋,而她身边的那个婢女却早就是同样的表情了。 为什么她的神情那么古怪?傅樱再次平抚了一下内心的慌乱,边走边微笑着向那个美人点了点头,那个美人发出了一声“天啊”,随后就晕倒了。 餐厅里大乱了起来,阿图猛地从座位上跳起并冲了过去,赶开了外座的里贝卡、傅萱与柴门纹,进到里座,抱住了傅莼就猛掐她的人中。 在厨房外的餐桌上,刘嫂正陪着小清坐在那里喝粥。小清晕船晕得最厉害,已经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她恢复得不及阿晃,也闻不得荤腥味,只能喝点白粥。傅樱走到餐厅时乃是向右一转,将后背对着了她们,小清与刘嫂先都没注意走出来了这么个人,等到那边出事后才发现了二小姐。 见到此情此景,小清连忙起身,迈着软绵绵的双腿走来傅樱身前,颤声问:“二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是千叶的亲信,除受命在京城里照顾傅萱的生活外,也暗带着监督她的使命,一见到傅樱就意识到大事不好。 傅樱被傅莼的反应给镇住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说:“我跟大姐一起去京都。” 这时,阿图已经将傅莼给掐醒了,听她昏昏沉沉地说:“我要回房”,便抱起了她的身子要往餐厅外走。 “啪”地一声脆响,傅莼在他脸上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同时又挣脱了他的手臂,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往外走,芊芊连忙跟在后面。 阿图挨打,愣在原地,其他的人都是呆若木鸡。傅樱觉得那个溥纯太过份了,想过去骂她却被小清拦住了问:“二小姐这趟出来,主母知道吗?” 傅樱正在暗为情郎鸣不平,被她拦住只把脸色一沉,没好气地道:“我去哪里,还用得着你管吗?给我让开。”说完,便一掌将她推开。 小清晕了几天的船,脚下早就是轻飘飘的。被她这么一推,连退两步还立脚不稳,直向着一旁跌去,随后觉得一只胳膊在腰间一扶,身体就稳稳当当地站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阿图。 “不用你扶。”小清一把甩开他的手,“赵图,是不是你的主意,你竟然。。。”她本来想说他勾引傅樱私奔,但终究还是截住了下面的话。身旁有这么多外人,说了就等于把二小姐的名声给坏了。 受到小清的质问,阿图无言以答,傅樱却上来在他的手一牵:“走,咱们别理她。” 两人刚转过身去,小清又跑上来拦在两人身前:“赵图,你今天得给我把话讲清楚。” 眼见已然如此,傅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接过话头,毫不掩饰地挑衅道:“我就是和阿图好了,还有大姐,你又能怎么样?”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把满堂的人都给震翻了。水海济刚刚偷喝了一口酒,这一下就全喷了出去。 小清一阵手脚冰冷,再看傅萱,期望她出声来反驳傅樱的胡言,却见她低着头一言不发,心下顿然明白:二小姐说的都是真的。
刘嫂从那边跟过来,带着哭腔打恭作揖道:“大小姐、二小姐。你们行行好,咱们这就掉头回去好不好?” “回去?你说得轻巧,回去让婶婶来责罚我们啊?”傅樱小脸一板,也不再理她,左手一拉阿图,右手一拉傅萱,就走去了围座那边。走到围座,先将阿图推到里面坐好,自己则坐在外侧,再让傅萱坐于她对面。 三人刚坐下,小清便跟了过来,跪在傅萱的身前,直挺挺地道:“大小姐。你倒是说一句,究竟是回不回去?” 傅萱目光中闪过慌乱,却把头一偏,不去看她也不答话。于是小清又转头去看傅樱,后者的发话中不带一丝的妥协:“本小姐和你说了,就是不回去,你又能怎地?” 小清原本就虚弱的脸色更是全失颜色,转头问柴门纹:“你是大小姐的护卫,你待怎么说?” 柴门纹的脸色连变,最后把头一低,斩钉截铁地道:“主母有命,让我一切听大小姐吩咐。大小姐不愿回去,不可勉强。” 听了这句,小清发出一阵绝望地狂笑,最后把牙一咬:“既是如此,小清有辱使命,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说罢,她就猛然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阿图见势头不好,推开阻在身前的傅樱,站起身来就追。只见她一路跑上了楼梯上到了二层,然后推开了舱门对着海就跳了下去。 “天!这小清也真是。。。。”他来不及细想,跟着往下跳去。同时,在甲板上值班的前手藏看到此幕也跟着跳了下去。 结果,小清还没喝两口水就被阿图给捞了起来,踩着水浮在海面上。很快,其他的人也冲上了船舷,手忙脚乱地放下缆绳将他们拉了上来。 小清刚才寻死也是一时冲动的结果,现在也清醒了过来。咸乎乎海水只呛鼻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被海水淹死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她也就不再挣扎了,由着他抱着自己攀上了船。 阿图将小清抱回去她自己的房间,让恬儿烧锅热水给她洗澡,然后便让刘嫂守着她,可不要让她在跑出去跳海了,还让真儿把粥端来让刘嫂喂给她喝。 在昇阳城的那两年,每逢换季,都是小清来给他送被子、换被子、拆被子、洗被子,虽然是奉了千叶之命,但事情是她做的。毫无疑问,阿图对她总有怀着那么一些感激之情。出了这种事,他只觉得心里怪不好受的,一个活生生的大姑娘竟要去跳海寻死。 前手藏刚才表现不错,见死即救,阿图决定奖励他。奖励的内容就是让真儿把船上唯一的公众浴房的钥匙给他,让他去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