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六)那个意思
春风越来越和暖,春色越来越浓郁,春光越来越明媚,春意越来越盎然,春*情也越来越勃发。春花秋月四时在,含羞待君采,若是不识探花手,小楼东风穿窗走;知否、知否,易安叹首,妾本红肥,怎堪绿瘦,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春来花香,校园又被新绿的枝叶和缤翻的花草所拥簇,数名结群的女生和阿图在经史学院门口一撞,每个人都仰起了脸冲着他笑得欢畅:“学长好。” 读京大一年半,万事顺利,仅有一憾,乃是尚未泡到一个本校的meimei,任滚滚肥水流向同学们的怀抱,令吾生叹息,引本同学扼腕。 朝着每张脸蛋逐一细瞧,一粉,一嫩,一灵,一巧,还有一张。。。胖。。。以无比的风度回答道:“承让,这两位学妹把本学长给脚给踩住了。。。” 两名女生带着满脸的娇羞色,婉转道:“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脚没地方放而已。” 阿图大惭,退后两步,让美女们从墙上下来,羞愧道:“小生刚才偶失前蹄,把诸位学妹们扑上了墙,还好不是夜晚,尚未酿成人间惨剧,乃是意外中的万幸也。” 不愧为经史学院的才女们,眼见本校第一大才子,且从来不对女生们动手动脚的至诚君子赵图同学哀切悔过,五名学妹感动得热泪盈眶,纷说道: “五人分开一首诗,我等不说无人知。” “自此肌肤有相亲,幡然悔悟犹为迟。” “公子有心揽明月,当对天日盟真心。” “门扉二扇非轻启,愿约中夜牡丹亭。” “萧史乘龙探弄玉,张生墙头会莺莺。” “自古红颜虽薄命,未尝有负怀情人。” “钩月弯弯理愁绪,梧桐深深独抚琴。” “满树红豆摇枝上,纷落于君叩门时。” 太奔放了!君不见滚滚肥水天上来。本同学当拿一个大桶,不,一口大缸奋力一cao。。。哇,满缸的柔情黄悠悠的。闻一闻,什么味道。。。咦,那是。。。 眼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更为靓丽的倩影,定睛一看,乃是王晴同学。却见她,头上扎着两个小小的双髻,打髻旁各垂条小辫,又用花色绒线盘结其中,有点古书上的番妹味道,身上穿的是一件鹅黄色的对襟褙子,以骆驼为花纹,脚下配一双褐色蛮靴,亦与其头饰的风格相合,很有一股异国风色。 吓!王同学今日直让人眼前一亮。珠玉在前,阿图快走几步迎了上去,上上下下地好一顿瞧,啧啧赞道:“王会长,怎么本同学往日没觉得你有这般地养眼啊?” “哼!本小姐一向都是花颜月貌,清秀可人,只是某些怪物没长眼罢了。”王晴两眼朝天作气嘟嘟状,又笑道:“对了。前两日下了暴雨,会不会是雷电把你这位愚人打开了窍,看到本小姐就仰慕得眼里出西施了呢?” 阿图作恍然大悟状,摇头晃脑道:“对,对!怪不得这几天我接连梦到一名九天仙女下凡尘,手里端个盘子来给我送吃的。。。” “啥吃的?” “豆腐。” “喂。你就不能偶尔说点有意境?嗯!那个仙女想来就是本小姐了。。。” “非也,非也。仙女盘子中的豆腐才是你。”阿图哈哈大笑。 “死!”王晴恨恨地骂了一句,没好气问:“喂!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居然肯屈尊来学校一游了?” 对阿图来说,翘课早就成了常态,缺课是经过了学校允许的,理由是开明实验室已经出了好几件成果,样样都可领一时之风sao,所以赵图同学还是把时间多花在研究上为好,那些可读可不读的课程就随便了。 至于为何来学校,那是因为叶锐昨天回来了,阿图夜间从屈闲那里回府时便看到了他。上午,叶锐要说想来学校看看,要看啥阿图自然是心知肚明,带他转了一大圈,把书画学院、自修院以及薛行的校舍所在都指给他看了一通后,就放了他的羊,泡薛先生之大业能否成功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听了王晴的讥讽,阿图不以为意地笑道:“本学长想同学们了,特别是王晴同学。对了,把这个月的笔记给我吧。” 阿图对照相学会的全力赞助也不是毫无条件,还是有一点点小小补偿的,便是学会会长王晴同学得把所有必修课的笔记抄上两份,将其中的一份交给他。 王晴翻着白眼道:“这个月我手痛,没记笔记。” “那下个月的底片、相纸和药水你就别想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都帮你写了好几个月的笔记了,连点表示都没有,太没意思了吧?” 意思?阿图凑近一步,装模作样地瞧瞧四周后,用神秘的小声调说:“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走,随我出校。” 语气太暧昧了!尤其是这位同学有十个老婆,乃是传说中的大色狼,竟然要在临近傍晚的时候请女生单独外出,怎能不令人浮想翩翩。王晴一惊,不知不觉地退后一步:“干什么?” 装个啥!你会退,难道咱不会紧逼?阿图踏前一步道:“嗨嗨!别紧张,现在四点半了了,请你出去吃晚饭,以表达本同学的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 “对本同学来说是老意思,对你来说是新意思,也许还不知道啥意思,吃的时候当觉得特有意思,也许给你留下个大意思,如果本同学不认你就会觉得很没意思。” 王晴理解了,涨红脸骂一声:“混蛋!”还觉得不解气,再加上一骂:“无赖!” 阿图笑嘻嘻道:“去不去?不去就把笔记给我,可别再怪我没表示了。” 初时的惊慌是下意识的,王晴骨子里还是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成份,一扬眉头,傲然道:“你敢!本小姐就跟你出去,看你敢怎地。”见他满脸得意地笑开了花,又补充道:不好,我还是找个人一起去,单身可不能去赴男生的约。” “等等,我去喊个人。”王晴说完就把手里的书袋往他手上一扔,自己向着外国语学院的教务楼里跑去。 王晴跑了,阿图在身后连喊了数声都没喊住她,便只好等待,又瞅到路边有张木长椅,便走过去欲待坐下。 这是一把原木长椅,古朴且简单的式样,椅背上钉着一块青色的铜牌,上面有两行小字:“周维,新历112年--195年,山东兖州人,139年—184年于本校供职。立此纪念,以表缅怀。” 看清了铜牌上的字,阿图在椅前默祷两声,尔后坐下。象这样的木椅,京大里共有数百把之多,四散分布在校园的每一处角落,每把椅子上都刻着一位曾在此任职又逝去了的良师,以资纪念。 教务楼前是校园的要道,坐在长椅中,眼见人来人往的先生和同学们不少,得不停地与人打招呼。于是,他干脆从王晴的书袋里掏出本书来,蒙于脸部并躺在椅子上装睡觉,这样就总算是清净了。 书蒙在脸上,可人却不可能真睡着,无聊之下就想着这两日来所发生的事。今天和叶锐分手后,他就顺便去经史学院找了孙元宝博教,求教有关联合东印度公司的事。至于为何再次对这间西洋商行产生起了兴趣,则和与屈闲的谈话有关。 就在昨夜,屈闲建议他考虑一下两公行的事,说它们已到了几乎山穷水尽的地步,并准备向内务院提出补充资本金的要求。他的消息来自于三辅学社,而学社有不少成员在两公行的中高层任职,对它们经营的现状了若指掌。两公行的现状可以用凄惨二字来形容,如果美洲问题在短期内解决不了的话,留给它们只有破产清盘一条路,所以其股票如今只卖到五百文上下,公行债也跌破了十贯的水平。
早在一年多前,为了炒卖两公行的股票和债券,阿图就开始着手研究它们,在去年于温泉听了禚发续的讲述后,便对其潜力有了一个更深刻的了解。在两家商号最辉煌的年代,它们不仅完全控制了大宋本土与东西方各国的贸易,还在美洲与南洋兴建了大量的码头、货栈、中转站、仓储、种植园和商号,每年盈利超过最富庶的诸侯国,更是除了大宋军方以外,唯一可以合法拥有舰队(护航舰)和军队(护卫队)的商号。因此,与其说两公行是两家商号,不如说是两个王国。 屈闲说两公行打算补充数千万贯的股本,但按它们现时的状况,估计除了皇家之外谁都不会拿钱出来当这个冤大头。但又说三辅学社对这些新募股本有兴趣,但一来学社实力有限,出不了多少钱,假如无法在经营上有一定参与权的话,就意义不大;二来内务院不见得肯准许学社入股,所以还得有个中介人去游说;三来假如阿图能牵这个头的话,学社可能还能集结几家类似的团体一起参与进来,这样可联合起来在监事会与股东会上占有一席之地。 从屈闲的话里大致可以得出这么个结论,即三辅学社早就盯上了自己做这么个中介人。其次,以学社的眼光看来,两公行还是大有前途的,并非如墓中枯骨般毫无救药。 阿图对两公行最痛恨之处在于它们的管理人都是朝廷的官员,把钱交给他们等于往江里打水漂。可屈闲初步地给他厘清了这个顾虑,言两公行里有许多人本身就是来自于三辅学社或聚殖财院这样的地方,目前是皇家在监事会和股东会里一家独大,等新股招募完成了,两会便能进行改选,管理人也可以得以适当的调整。 得到了这个保证,加上屈闲暗示可以出来为这个大计划效力,也不排除接受那个七品提举的任命,附带着帮他看觑船马商行的业务,因此阿图今天就来找孙元宝,想更深地了解一下那个联合东印度公司的究竟。通过今次的请教,阿图得知了这家西洋商行不仅经营着诸多的贸易、种植和制造生意,还大量参与了教皇国和西班牙的海外殖民活动,更重要的是它本身还拥有一支强大的海军舰队,和西班牙非洲舰队一起拱卫着大西洋与印度洋之间的贸易航路,在美洲还有几小块属于它自己的殖民区。 已经有人这么做了,比东美洲公司在它最进取的时代还要干得漂亮,看来这条路真是可行的。 想来想去,忽然听到崔琳琳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喂!你在干嘛呢?” 阿图掀开脸上的书本,入眼就是一对柳眉下的乌溜眼珠在滚动着,也不坐起身来,大刺刺地说:“眼睛,晚上一起出去,怎么样?” “去哪?” “吃饭。” “就你跟我?” “对啊。不行吗?” 崔琳琳犹豫道:“不好吧,要不咱们就在庖堂里吃好了。” “你怕啥?”阿图笑道:“你爹都警告我了,言不得打你们崔家的主意,本同学岂敢违命。” “啊!”崔琳琳的脸一下子就有点变了,扭捏道:“什么时候?” 阿图坐起身来,正要回答,却见王晴正拉着颜瞳向着这边走来,果然是去找小辣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