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五角大楼

    书房内，黄祖培静静地等待邓浩楠的决定。

    邓浩楠心中思绪万千，经过黄祖培的叙述，毛文龙的发家史不外乎就是一个流浪汉纠集了一群沦为亡国奴的汉人，趁机袭取了后金的镇江、旅顺二地，进而迎合了大明朝廷官僚集团的政治想法，从而得以一路飙升至如今的平辽总兵。

    说白了，毛文龙不过是一介投机者而已。

    只可惜，眼下的毛文龙被努尔哈赤打的很惨，丢了辽东不说，退入朝鲜皮岛，完全靠着平辽总兵的招牌在朝鲜混饭吃。

    此时的毛文龙，经过咸兴之役、义州之役、清和之役的三连败之后，事实上已经失去了牵制后金的作用，因为很快努尔哈赤就会远征大明，可见毛文龙对后金的威胁已经微乎其微了。

    只是之所以没有被灭掉，是因为朝鲜的庇护。等到努尔哈赤明年远征回来之时，皇太极便会远征朝鲜，那时毛文龙便失去了最后一个作用，替大明朝廷监视朝鲜的作用。

    毛文龙的手下邓浩楠不清楚，但是他知道灭亡大明的三个大汉jian恭顺王孔有德、怀顺王耿仲明、智顺王尚可喜，这三个清初“三顺王”可是印象深刻，想那吴三桂虽然后来也是刽子手，不过人家好歹等着崇祯死了才投降的，而这个三顺王，却是实实在在的用汉人老百姓的鲜血换取的王爵。

    毛文龙有没有通敌叛国的嫌疑，邓浩楠不知道，他只是可惜袁崇焕那家伙笨的要命，宰了毛文龙却留下了广鹿岛的尚可喜兄弟，毛文龙的儿子毛承禄、孔有德和耿仲明等人为中心的家族派，结果导致皮岛内乱，贻害千年。

    投靠毛文龙？

    想都别想！

    邓浩楠于是说道：“毛文龙如今不过是个纸老虎，他能做到的，祖培以为我能不能做到？”

    邓浩楠的一席话，触动了黄祖培的心弦。

    其实，黄祖培也不看好毛文龙。他跟毛文龙相识，自然知道毛文龙是个什么货色。胸无笔墨的人，永远都是扶不上墙壁的泥胚。

    黄祖培给邓浩楠跟毛文龙牵线搭桥，不外乎是想邓浩楠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实际上也是为自己某个前程。

    说一千道一万，邓浩楠之所以能笼络住人，发展到现在的势力，不外乎是利益和希望而已。

    邓浩楠给了他的手下可以看到的利益，更给了他们一个有盼头的希望，因此邓浩楠的手下们为了这个将来能变成现实的希望，而誓死追随与他。

    每个人都不是大公无私的，他们有着自己的利益底线，而能够将所有人的利益底线扩大并团结起来的人，便是他们的领袖。

    邓浩楠无疑是这方面的佼佼者。

    这点黄祖培深信不疑！

    “以司令眼下的力量，若是能够在辽东打下一座城池，朝廷同样会给您封一个大官的！”

    黄祖培话音刚落，邓浩楠哈哈一笑，道：“这就是了！我们自己也能做到，为何要依附于他人呢？”

    黄祖培点点头，邓浩楠笑道：“眼下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只有我们的力量足够强大时，才有话语权，那时候想要个官还不容易吗？说不定，朝廷巴不得主动来求我们呢？”

    黄祖培道：“司令所言甚是！是我过于执着了！”

    “也不尽然！”邓浩楠说道：“眼下咱们的目标首先是称霸东南沿海三省，如果可以借助毛文龙的手，打通往北的航线，对我们的贸易帮助是很大的！”

    黄祖培点头道：“毛文龙的大部分用度我看都是朝鲜提供的，因此我们可以通过毛文龙的关系网，打通朝鲜贸易，这样，咱们的货物就不愁没有销路了，毕竟只靠着马尼拉赵家不是长远之计！”

    邓浩楠明白，黄祖培是在提醒自己，不可以将财政命脉交个赵家控制。

    当下点头道：“那这样好了！你回复毛文龙的特使，先跟他们做生意，优惠的价格卖给他们火炮和弹药，让毛文龙帮我们打开朝鲜贸易通道！若是他谈及要求我们加入的事情，可以先敷衍他们吗？”

    黄祖培大喜，虽然邓浩楠不加入毛文龙，但是也不好得罪人，答应跟毛文龙做买卖，倒是一个缓冲的好机会。

    这毛文龙正缺火炮和弹药，因此不怕他不答应。

    接下来，邓浩楠想起今日要办的正事，便是去寻找另外两个深入太平洋的岛屿。

    上午九点，邓浩楠和黄祖培登上黑珍珠号离开小南山海军基地。

    黑珍珠号一路向东南航行，很快便进入了深海区。

    这里已经进入太平洋了，海上风浪渐渐的大了起来，波涛汹涌。

    邓浩楠立于舰首，眺望着浩瀚的太平洋。

    古人对于大海充满了恐惧，渔民也紧紧在近海捕鱼，不敢进入太平洋深处犯险。

    而邓浩楠要寻找的那两个岛屿处于台湾的东北方向，山南岛的东南方向，正是进入了太平洋的深海之内，因此一直没有航海者将其发现，自然不会有标记在海图上了。

    黑珍珠号上的全体官兵得知邓浩楠要带着他们寻找两个没有发现的岛屿，顿时兴奋的要命，因为那种充满探险意味的感觉，对他们的吸引力是毋庸置疑的。

    只是，黑珍珠号航行了很久，直到中午时分也未曾见到过什么岛屿。

    邓浩楠心中亦是有些犯嘀咕，按照他的计算，以黑珍珠号的速度，此时早该看到石恒岛和西表岛了。

    又到了午时测量经纬度的时间了，林风、薛木华、萧奈等军官一齐到了甲板上，取出邓浩楠发明的投影四分仪，进行纬度定位。

    测试了纬度之后，然后又按照邓浩楠所说的经度垂直于纬度，以小南山的经纬度为坐标原点，推算出此时的经纬度。

    萧奈取出海图，将数字标记在上面。

    林风接过来一看，有些疑惑的拿到邓浩楠身前说道：“校长，咱们是沿着东南方向航行，您看此时的经度，怎么跟东番岛的差不多了？东番岛在小南山的西南方向啊！”

    邓浩楠一看，也是一愣，若是经度没有计算错误的话，那么此时黑珍珠号正在朝着台湾航行。

    走偏了？

    怎么会这样？

    邓浩楠满脸的疑惑，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就算这时期的海图绘制的很不精确，有时候岛屿之间的方向位置和实际差别很大，但是邓浩楠已经将地球的经纬度事先画了下来，然后才开始在经纬度上面画地图的，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继续往前走，看看附近有没有不大的小岛？”

    命令下达，黑珍珠号继续前进。

    此时，邓浩楠心中却是开始思考问题出现在哪里。只见黑珍珠号走的是“Z”字路线，因为风力的角度在每次黑珍珠号拐弯的时候都会产生不同的推力，或许这样会导致方向出现误差吧！

    只是，黑珍珠号即便小方向上有误差，可是也不能航向从东南变成南偏西吧！

    “前面有个小岛！”

    望斗上方的侦查员看到一个小岛，于是大声呼喊。

    “靠过去！”

    邓浩楠急忙命令黑珍珠号过去，他想要看看那个岛是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小岛。

    黑珍珠号在距离那个小岛一里外停下了，因为不知道水深，所以不敢靠近。

    黄祖培和林风等人看到眼前的那个小岛之后，都有些失望。

    这个小岛呈番薯形，东西长约3.5公里，南北宽约1.5公里，面积约4.3平方公里。地势北部较平坦，南部陡峭，中央山脉横贯东西。最高山峰海拔362米，位于中部；其它尚有高程320米、258米、242米的山峰若干，及几条主要溪流。

    这是钓鱼岛！

    邓浩楠后世不知道看过多少次钓鱼岛的影视和照片，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真的是航向错了！

    邓浩楠此时已经确定自己的航向偏离了预定方向。

    黄祖培道：“司令说的就是这个小岛？”

    “当然不是了！”

    邓浩楠想说不是，却是林风替他先说了出来，林风继续道：“校长说的是两个比山南岛和小南山岛还大数倍的岛屿，怎么会是这个小岛？”

    其实林风心中也在打鼓，不过他还是相信邓浩楠说的话！

    “这是钓鱼岛！”邓浩楠说道：“我们的航向偏了！这里再往前走一天水路就是东番岛了！”

    邓浩楠的话音刚落，薛木华和萧奈等人，以及一干舰桥参谋们顿时都松了口气。

    若是自己一向敬仰的校长未能兑现他的豪言的话，怕是会失望很多。

    既然邓浩楠确定这里不是他要寻找的岛屿，那么他们已然信心十足。于是，一干人等急忙取来笔墨，将钓鱼岛的大致形状画了下来，将来作为航海的参照物。

    邓浩楠对于钓鱼岛的经纬度记忆十分清晰，当下说与众人记下，并标注到了海图上。

    这样一来，邓浩楠此时的海图又多了一个十分精确的经纬度坐标，放眼当今世界，这个经纬度将是独一无二的参照物，对于将来邓浩楠完成全球航海经纬度的最终确立，制成真正的精确世界地图发挥着无比重要的作用。

    而钓鱼岛也成为了所有航海者进入太平洋的精确坐标参照物。

    娘的！既然命运安排老子到这里了，那么就不能白来！

    邓浩楠心中暗想后世小鬼子霸占钓鱼岛，别提有多窝火了，因此此时邓浩楠想要做些事情来发泄一下。

    当下命令水兵放下几只小舟，邓浩楠带着一干军官还有几个工匠登上了钓鱼岛。

    在钓鱼岛的最高山头上，邓浩楠掐着腰，指挥手下们在上面做标记。从黑珍珠号上扛下一根粗大木，上面钉入一面大明日月龙旗，然后树立在山头上。

    插旗还不够，邓浩楠命人炸开一块巨石，吩咐工匠们将其打平，然后在山头上立碑撰文。

    上刻大明帝国钓鱼岛七个巨大繁体字，下刻大明帝国天启五年十一月七日，朱由校立。

    大字和小字刻完之后，用红油漆粉刷，老远就能看清楚，分外显眼。

    “校长！”林风不解的问道：“为何署名写朱由校立？”

    邓浩楠心中苦笑，后世未必知道老子的名字，没有啥权威性，因此还是写大明的皇帝名字比较有说服力。

    只是，邓浩楠这般胡闹的立了一个碑文，几百年后的中华帝国从钓鱼岛上出土了这块石碑后，引起了考古界、学术界不同派系之间的强烈战争。

    因为考古学家使用碳衰减来鉴定之后，确信是大明天启五年所刻，很多人认为朱由检确实来过钓鱼岛，而另一批人却认为朱由检不可能去，双方各有各的说辞，最后石碑之谜，变成了朱由检是否为了大明海权做出过贡献？到底是懦弱的木匠皇帝，还是另有隐情？遂成为一大历史悬案。

    邓浩楠准备好这一切之后，心情十分舒畅。但是其他人却是十分不解，不过好在邓浩楠没有准备在钓鱼岛上过夜，这倒是令他们松口气。

    返回黑珍珠号之后，邓浩楠也想明白了为何会航向差了三十多度，差点儿南辕北辙了。

    原来，邓浩楠教授学员们计算航向时，却是过度忽略了洋流的作用。此时正值时节交替之际，洋流十分不稳定，因此在太平洋暗流的作用下，黑珍珠号的航向发生了改变所致。

    众人得知原因后，顿时大喜，又掌握了一个航海要领。

    傍晚时分，黑珍珠号终于折向东航行了一个多时辰后，发现了邓浩楠描述中的两个大岛屿。

    石恒岛和西表岛紧挨着一起，附近还有五六个小岛。

    当然，这个时候，还没有石恒岛和西表岛的名称，这是后世小日本给按上去的。

    邓浩楠于是将其命名为双子岛。

    两个岛屿面积比较大，比山南岛大三倍，岛上森林茂密，平原和死火山形成了天然的港口和海滩。

    两岛之间平均水深18米，可以驻泊大批战舰，但是需要人工建造码头和拦海堤坝才行。

    “校长真乃神人也！”

    林风等一干讲武堂弟子忍不住的感叹。

    黄祖培心中亦是高兴万分，邓浩楠带给他的精神冲击实在太强大了，这种事情，显然无法按照常理来解释。

    因此，黄祖培越来越相信邓浩楠是被神灵附体了。

    一种无法言语的期待感油然而生！

    邓浩楠道：“双子岛西面就是东番岛，快船三日便到！北面的岛面积广阔且平坦，适合大规模屯兵，正好可以四周筑起高墙，布置上防御火炮，构筑一座要塞！南面的岛屿地势较高，可以在上面构筑一处炮台，下面修筑码头，成为避风港！”

    黄祖培点点头，道：“这里地理位置重要，且无人知晓，司令从这里出兵东番岛，不但进攻方便，且撤退时，因为退入太平洋，不容易被跟踪！”

    邓浩楠继续说道：“北面的岛外形像个五角星，因此我准备在上面修一座五角大楼！”

    五角大楼？

    黄祖培愣住了！

    汗！邓浩楠一时口快，竟将五角大楼这等话说了出来。

    当下解释道：“就是要塞城墙修成正五边形，这样看起来比较有气势！”

    黄祖培半信半疑，他自然看不出邓浩楠口中的五角大楼有什么气势，只是不就是修个城墙吗？既然邓浩楠不喜欢四边形的城墙，那么就修成五边形的好了！

    晚上，邓浩楠等人乘黑珍珠号返回小南山海军基地后，招来四狗、钱顺、张弛等几人安排在双子岛构筑新的海军基地，这回的规模比较大，一旦建成，将解决太平洋舰队在北方的驻防问题。同时，距离台湾东海岸很近，直接可以在台湾寻找所需物资，因此上面可以修建更大的钢铁厂和兵工厂。

    虽然邓浩楠暂时的资金只有八万多两银子，不过好在小南山海军基地之前采购的材料很多，可以维持一段时间。因此，邓浩楠便将这八万两银子先投入到修筑双子岛基地上去。

    修建双子岛基地的人手足够，都是免费劳工，新兵训练体力正好到双子岛上干活。土石木材可以就地取材，甚至还可以到东方岛上弄来。要塞火炮小南山兵工厂便可以供应，毋须担心。总之经过黄祖培和四狗等人的计算之后，邓浩楠只需要话费一万两银子买些犒赏之物，不时的给工人士兵们改善一下生活就可以了。

    这倒是令邓浩楠惊讶了一番！

    不过，不花钱就能建成一座基地的话，邓浩楠自然是乐意的！

    第二天，黄祖培带着一千士兵现行到双子岛上构筑一些哨塔，作为防御示警用途。接着，四狗、钱顺、张弛等人组织后勤人员和工匠在护卫舰的护送下，载着工具和生活用具抵达双子岛。

    一天的时间里，三千多人先砍伐木材，修起简易住房，先得让工人和士兵们有个吃饭睡觉的地方。

    直到第三天开始，工人们开始在挖地基，筑城墙，砌成高高的防浪堤坝。

    太平洋舰队官兵也没闲着，四周的护卫舰上面，水手们开始测量双子岛附近的水深、暗礁情况，然后制定主航道，再将其他航道下面钉上高高的木桩、缆索，防止有人乘船闯入。接着水兵们修建海军码头和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