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极北军马场

    邓浩楠准备将军马场的地址选在海参崴以北的滨海地区，不过那里依然靠近建州女真各部，十分危险。

    于是邓浩楠将地址又往北方推移，选择在了明朝永乐年间开辟的奴儿干。

    奴儿干地处黑龙江入海口，面临的大海是鲸海，远离皇太极实控区。奴儿干是一座古城，不过在元朝灭亡后，该城就被废弃。附近有三卫，分别是依木河卫、友帖卫和波罗河卫，原本归蒙古苦兀占领，后来大明在奴儿干成立卫所后，蒙古部落退出该地区，迁往大漠。

    努尔哈赤起兵后，先后大败占据奴儿干地区的海西女真和北山女真，然后将两部落女真南迁，使得十二万平方公里的黑龙江下游的广大草原变成了无人区。

    然而，选择在奴儿干建立军马场，还有一个问题。

    林风给出了解释，说道：“奴儿干的确是个养军马的好地方，不过那里如今长达六个月的严寒时间，饲养数万匹战马的草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黄祖培道：“剩下六个月的放牧时间，顶多可以准备四个月的草料，但是还有两个月的时间没有草料，需要从其他地方调集。”

    刘虎是这个计划的最大支持着，毕竟养战马是给他们陆军部的。于是道：“两个月的草料还不简单？一是趁着草肥的时候，多派出人手囤积草料，二是从辽东或者其他地方运过去，草料还不简单吗？到处都有。实在紧缺的话，我们就把战马当作人来养，喂粮食也消耗不了多少！”

    钱顺、刘灏然等后勤部官员闻言都是一阵的rou疼。几万匹战马的粮食辽东都督府完全可以支撑，但是后勤部需要增派相当一批人力资源才能完成。

    “还有一个问题！”林风说道：“饲养数万匹战马，即便我们的粮食供应的上，可是那里的冬天十分寒冷，战马未必受得了那种严寒天气！”

    邓浩楠摆摆手，他知道西班牙和英国的所在的纬度跟奴儿干地区的纬度基本相同，他们的战马绝对经得住寒冷。

    于是道：“没关系，这些战马经得住！”

    既然邓浩楠拍板说没问题了，那么总参谋部就要不折不扣的执行。

    不过海军部同样有想法，陈耀明说道：“启禀侯爷！上次从墨西哥贸易回来的部分军官有这样的想法。他们从墨西哥当地人得知，英国人和荷兰人在墨西哥北方的某处开辟了殖民地。其中荷兰人花了十荷兰盾买下了一个岛屿，改名叫新阿姆斯特丹。听他们说，墨西哥以北还有广大的大陆无人开发，都是些无主之地！”

    邓浩楠心中一惊，陈耀明的话提醒了他。此时的北美洲只有西班牙在加勒比海附近开辟了广阔的墨西哥殖民地，往北都是无主之地，去年开始，荷兰人跟英国人先后开辟了北美洲东部开辟了殖民地。不过规模都不大，荷兰人的新阿姆斯特丹正是后世的纽约。

    没想到自己的手下们的思想还挺前卫的，于是笑道：“他们不会是效仿荷兰人想着开辟美洲殖民地吧！”

    陈耀明点点头，不置可否。

    邓浩楠笑道：“主意不错，墨西哥以北还有广大的土地，面积比大明的国土面积还要辽阔。”

    陈耀明急忙说道：“中南美洲都被西班牙人占领了，如今荷兰人和英国人想要占领北美洲，不如我们也在北美洲开辟殖民地。”

    林风突然道：“荷兰人和英国人在北美洲东部开辟殖民地，我们自然是没法到东部去，可是我们只需要在美洲西部太平洋沿岸建立殖民地即可。荷兰人少，我们人多，到时候侯爷即使不在大明国内做官，也可以在美洲称王。”

    称王？

    邓浩楠闻言一愣，心道这可能不仅仅代表林风一个人的想法。看看其他人的眼神儿，邓浩楠顿时明白了。

    随着自己权利的膨胀，手下人的野心也一天天膨胀，他们看起来对大明没有任何的感情。

    黄祖培见邓浩楠没说话，心知这事情急不得，于是转移话题道：“在太平洋东岸建立殖民地，我们的货物便可以囤积在美洲，随时赚取西班牙人的银币。另外，侯爷不是要建立军马场吗？完全可以在美洲广阔的大草原上饲养啊！那里既然无人，不用担心敌人。更不用担心草料和严寒的天气，何乐不为呢！”

    邓浩楠问道：“那样一来，战马运送岂不是太远了？”

    陈耀明笑道：“横渡太平洋，一个月时间足够，只要我们打造更多的大型运输舰就可以了。去的时候运送货物过去贩卖，回来的时候载着战马和金银回来，两不耽误。”

    邓浩楠想了想，于是点头道：“那就做两手准备！在奴儿干建立一座军马场，然后再到北美洲无人区建立一座殖民要塞和军马场！至于战马问题，直接试图从墨西哥总督那里洽谈，在墨西哥购买马种饲养。”

    邓浩楠点头，总参谋部迅速部署行动。

    首先将从菲律宾和加尔各答购买的战马全部运抵台湾，经过短暂的适应后，再运往辽东。

    与此同时，辽东都督府派出船队绕过朝鲜半岛，进入鲸海，现在鲸海海参崴半岛上修建一处小型堡垒要塞，戒备皇太极方向来的大军。

    海参崴堡垒要塞为正方形要塞，边长四百米，城高八米，女墙高两米。只有一个城门，在南面，水关码头也设在南边。堡垒部署二十门战神火炮，中央鼓楼上设烽火台一座。留守士兵五百人，中校指挥官一名，督导一名。

    海参崴堡垒主要是吸引皇太极的注意力，使得他不会去想北面千里之外还有辽东都督府的一座军马场。

    然后船队沿着鲸海进入鞑靼海峡，在海峡的东面，重新修筑废弃了的波罗河卫所。在海峡西岸，修复废弃的友帖卫所和依木河卫所，三个卫所只有波罗河卫所规模最大，因为波罗河卫所在库页岛上，鞑子过不去。波罗河卫所作为奴儿干军马场的粮食和草料囤积地，城池长两千米，宽一千米，装备战神火炮二十门，士兵五百人，中校军官一人。在鞑靼海峡最宰处修浮桥一座，长一千九百米，全部用小舟连接而成，共计使用一米宽小舟一千九百只，上面铺着木板，随时可以根据敌情来拆装浮桥。

    波罗河卫城池不高，只有五米。城内囤积粮食和草料，一旦军马场真的被鞑子发现了，可以通过浮桥，将战马全部转移到岛上。

    其他友帖卫所和依木河卫所同样修不大，但是很高。城墙成正方形，宽度两百米，跟海参崴要塞一样。不过高度却是有十米高，女墙高两米，像是一大型座碉堡。上面配置战神火炮二十门，五百守军。两座堡垒共计一千人，设立上校指挥官一名，督导一名，作为奴儿干军马场最高军事长官。

    军马场位于莽哥河西岸，就在友帖卫所和依木河卫所后面，靠近海峡浮桥。

    整个极北军马场计划行动立时四个月，于天启七年四月正式运营。邓浩楠对这个军马场的期望值很高，考虑到后金国力经过宁远大战和金州大战之后，国力消耗严重，兵力短缺，在一两年内应该不会采取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因此邓浩楠将购买来的一万匹乘骑战马，连带着两万匹挽用战马，以及台湾的荷兰战马和其他国家的买来的种马全部都投入到了极北军马场当中繁育。

    同时，邓浩楠还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军马场内囤积着两千斤的砒霜，一旦指挥官判定无法保住军马场，或者发生意外，遭到突袭撤退来不及时，将会把所有战马统统毒死。

    作为最坏的打算，邓浩楠心中自然不希望发生。不过天有不测风云，没有人能够预料到未来的事情。

    极北军马场成功投入运营，而太平洋贸易公司第二次对墨西哥贸易也在天启七年的新年之后启程。

    上次从墨西哥购买回来的货物中，龙涎香等香水香料给邓浩楠带来了巨大的利润。大明人不喜欢购买西方的奢侈品，但是对于香料这种东西，大明官绅世家的夫人小姐们可是情有独钟，尽管大明的男人们总是喜欢收集金银，但是邓浩楠却成功的从他们的女眷身上把银子给掏了出来。

    各种香料因此很快就销售一空，给邓浩楠带来的暴利。尤其是最上等的龙涎香，那是宫廷采购的必需品。邓浩楠通过小六子从中牵线搭桥，暗中派人以供销商人的名义跟宫廷打交道。

    小六子此时已经升任御用间执笔太监，这都是邓浩楠给他的黄金发挥了巨大的左右。有小六子作为宫中的线人，邓浩楠可以随时得知宫廷内的消息。

    五十公斤上等龙涎香，四百公斤普通龙涎香，两吨香水、香料，共计为邓浩楠净赚两百七十万两白银，采购战马的经费竟然一次贸易转手就出来了，当着乐的邓浩楠找不着北了。这也是促使邓浩楠迅速组织第二次远洋贸易的主要原因。

    这次，李德同样亲自出马，带着三十艘两千吨级大型武装盖伦货船和五十艘一千五百吨中型盖伦商船，运载着装满了丝绸、生丝、茶叶和瓷器等大明奢侈品远渡太平洋前往墨西哥。

    这次的货物价值比较少，主要是邓浩楠将钱都花到了军事和民生建设上了，因此只有价值一百万两的货物，只占据了其中的四艘大型盖伦船。不过由于一月份就出航了，因此天启七年还可以来回跑两次，资金也就周转开了。

    不过，这次李德除了贸易之外，还要继续跟墨西哥境内的商人交易军火事宜，同时太平洋舰队第四、第五战队为其护航，并且在北美洲太平洋东岸寻找一处无人的地方建立美洲殖民地。

    因此，货物虽然少了，不过运载的各种工作人员、匠师、技工却是不少，总计一万人分布在七十四艘盖伦船和四十艘护卫舰上面，每天出来放风的人不计其数，站满了甲板。

    二月十五日，太平洋贸易船队再次抵达墨西哥西部海岸南加利福尼亚湾。

    由于头两天李德就派出快船送信给他在墨西哥的朋友马特瓦拉，于是当太平洋贸易公司庞大的贸易舰队抵达墨西哥外海时，墨西哥西海岸顿时再度沸腾了起来。

    马特瓦拉在码头上亲自迎接李德、护卫舰队司令官刘剑一行人，而参谋长文三九则留在舰队上，守护贸易船队。不过，当李德他们踏上墨西哥土地时，却发现马特瓦拉身旁还有一位胖乎乎的满脸络腮胡子的墨西哥官员。

    “他就是墨西哥总督雷诺萨！”

    马特瓦拉在李德耳边说着，同时给李德指了指。而李德则招呼刘剑，将情况告诉了他。

    原来，墨西哥总督雷诺萨对于上次太平洋贸易公司走私十分不满，主要是他没有捞到好处。于是雷诺萨便对马特瓦拉等商人进行了一系列打压，最后马特瓦拉等商人贿赂了他，才令他的怒火暂时平息。

    不过雷诺萨要求马特瓦拉下次必须帮助他引荐给邓浩楠的人，马特瓦拉无奈，在墨西哥，没人惹得起雷诺萨总督。

    前两天李德派出快船过来送信，通知马特瓦拉太平洋贸易公司再度前来墨西哥贸易。不料东方人只要一露面，墨西哥海关就告诉了雷诺萨总督。雷诺萨总督当即判断是太平洋贸易公司的人来了，于是亲自上门拜访了马特瓦拉。

    这样，雷诺萨总督便出现在了码头。

    “看来这次不容易走私进关了！”

    刘剑却是笑道：“放心，如果雷诺萨总督不来，我们到不好办了。他这一来就说明他还是贪财的，看着银子的份上，我想他不会为难我们。”

    说话间，马特瓦拉已经跟雷诺萨总督耳语了一阵，双方不约而同的走到了彼此对面，彼此客套一番，不过雷诺萨的表情显然不爽。

    刘剑冲着李德点点头，后者说道：“尊敬的总督阁下，上次来的匆忙，没能亲自到府上拜访实在抱歉！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李德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雷诺萨总督。

    雷诺萨总督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德，又看了看刘剑，然后才打开盒子。

    随着盒子打开，万道光芒射出，一颗拳头大的珍珠露了出来。

    砰的一声，雷诺萨合上了盒子，有些吃惊，没有想到李德竟然出手如此大方，这颗珍珠怕是价值五六万墨西哥鹰洋了，相当于他这个总督一年的正式工资。

    深吸了一口气，雷诺萨再次小心的打开看了一眼，以他的眼光，自然辨别出那是真货。

    再次合上盒子后，雷诺萨的脸色好看多了。

    “如此就多谢了！”

    他倒是不客气！李德跟刘剑对视一眼，这样的人他们倒是见过，不折不扣的财奴，为了钱财什么都敢干。

    “不过！”雷诺萨话锋一转，神色还是不怎么好看，道：“你们上次没有经过海关，走私货物的事情，本总督——”

    雷诺萨一开口，李德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不外乎就是上次赚了那么多钱，一颗珍珠是不能交代的。

    于是李德打断了雷诺萨的话，不让他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否则就难以圆场了。

    “总督阁下！”李德指着几个水手抬过来的一个箱子，道：“请看这是我们给您的补偿！”

    说着一名水手轻轻的打开了箱子，露出了一道缝，恰好可以被雷诺萨看到。

    黄色的！灿灿的！

    天呐！那是金条！

    雷诺萨上前急忙合住箱子，左右看了看，生怕其他靠近。不过附近都被墨西哥士兵隔离了，其他墨西哥人只能在远处看着。

    “这也是给我的？”

    “当然！”刘剑笑道：“我这里还有费尔南多总督给您的一封信，请总督大人过目！”

    雷诺萨的心情顿时好多了，虽然不是万里无云，但也是大晴天了。

    接过刘剑给他的信，雷诺萨总督读完后，顿时笑道：“早说吗？都是自己人，干嘛这么客气！走，到我的总督府去，我给几位接风洗尘！”

    “……”

    娘的！用不着变得这么快吧！

    刘剑跟李德相互对视一眼，皆是苦笑。旁边的马特瓦拉明显松口气，看起来他一开始并不看好雷诺萨总督会给李德他们好脸色。

    不过，马特瓦拉见到李德一下子送给了雷诺萨一颗名贵珍珠和一箱金条，心中也是羡慕的要命。当然，马特瓦拉最看重的还是那封信，竟然是菲律宾总督费尔南多的。显然太平洋贸易公司的业务相当的广泛，而且已经渗透到了西班牙总督级别的人物。

    对此，马特瓦拉自然高兴，显然他可以不用担心这次交易了。只要完成交易，其他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