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三章 雪夜血战
大晋圣纪四十二年，后世为之震惊的雪夜血战爆发于清雪城。 夜寒如冰，鹅毛般的大雪将清雪城染成了一座雪白的城池，老徐站在城墙上巡视，冷得直哆嗦，他偷偷看了一眼四周，见无人注意，迅速拿出藏在盔甲下的酒袋喝了一口火烧酒。 顿时，一股辛辣之感溢满口舌，酒液滑落腹中，仿佛火烧燎原，一股热流沿着四肢百骸流遍全身，驱散了他体内的寒意。 “冬夜巡守，还是要靠这一口火烧酒啊。”悄悄将酒袋藏好，老徐心中暗道。 再过半个时辰便要换防，到时候他就可以回营好好搓一顿了，想到只有在冬夜才能吃到的军营大锅菜，老徐便忍不住直流口水。 便在此时，老徐注意到远处的黑夜中，有一道红光亮起，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转眼间，密密麻麻的红光，占据了老徐的视野。 嘭！ 黑夜之中，一道白光划破黑夜，照亮了天空，显然注意到这些红光的人不止老徐一个，有超凡将领出手，暂时驱散了周围的黑暗。 “嘶！” 然而当他们看清远方的景象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密密麻麻的妖兽，一眼看到不尽头，有的妖兽嘴里，还叼着一些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的尸体。 站在城墙上的老徐，浑身冰凉，他认出了那些尸体，是不久前才派出去的飞龙营哨探。 想到不久前还有说有笑的一群人，转眼间便葬身兽腹，老徐心中悲凉的同时，亦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生死危机。 他转头看向四周，发现所有人都张大嘴巴，僵立在原地。 莫名的愤怒，突然涌上心头，敌人已经兵临城下，而他们的将士却被敌威所慑，此战未开，他们已先输一半。 “敌袭！”尖锐的声音惊醒众人。 老徐用尽全身力气喊完这句话，随即没有任何留念的转身离开，在他身后，一群将士乱成一锅粥。 司马黯和南宫飞雪接到消息的时候，战火已经蔓延到了清雪城城墙下。 近三十丈高的城墙，成了阻挡妖兽大军的唯一一道防线。 站在城墙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下方的情况，潮水般的妖兽，从四面八方涌来，悍不畏死。 迎接它们的，是密集如雨的五行灵炮，炮火轰鸣，五行灵炮落入兽群中，炸起一团又一团血雾，血雾弥漫，但转眼间便被冻成了血冰渣。 不过很快，这些血冰渣便被前仆后继的兽群踩碎。 这个时候，人们不由得庆幸，清雪城的城防准备确实很出色，悍不畏死的妖兽被阻挡在城墙脚下，不得寸进。 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驻守清雪城的骁龙军团火力全开。转眼间，清雪城城墙下，兽骨累累。 南宫飞雪看着下方黑压压的兽海，忍不住道：“穆桂兰疯了吗？” 她无法想象，如果清雪城失守，兽潮涌入东三府，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葬身兽腹。 司马黯神情微凝：“据我所知，穆桂兰不是这种人，她应该有办法控制这些妖兽。”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和穆桂兰交手，以往的战斗，穆桂兰虽杀伐果决，但却从不殃及无辜，即便是敌对势力，只要缴械投降，也可以得到很好的优待。 更何况，没有哪一个将军喜欢统率一批不懂得令行禁止的士兵，所以司马黯有理由相信，穆桂兰是有办法控制这些妖兽的。 妖兽群的进攻，从子夜开始，一直持续到拂晓。 城墙上的将士，换了一批又一批，退下来的将士没有回营，而是待在后方休憩，并准备随时支援。 城外，密密麻麻的妖兽尸体铺了一层又一层，全都被冻僵了。 骁龙军团从来没有遭遇过如此强度的进攻，所以当拂晓来临时，所有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天亮了，敌人也应该要退兵了吧。 然而在城墙上站了一夜的司马黯和南宫飞雪，神情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凝重。 南宫飞雪看着下方还在不断涌近的兽潮，皱起眉头：“这不是穆桂兰的风格！” 司马黯沉吟：“这么不顾伤亡，确实不像穆桂兰的风格，只是我也想不出，她到底想干什么。” 一夜的进攻，敌人起码付出了近万头妖兽的代价，虽然妖兽的命不值钱，但以他们对穆桂兰的了解，这位大楚女战神可从来不做无用功，她肯付出这么大的伤亡代价，绝对另有深意。 只是，没人能猜得出来。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了。”南宫飞雪轻叹，她目光扫过众人疲惫不堪的脸色，沉声道：“清雪城，绝对不容有失。” 司马黯沉默不语，他还在思考，想弄明白敌人的意图。 南宫飞雪看了他一眼，黛眉微皱：“怎么，你还在想？” “不想明白，我心难安。”司马黯神情凝重，自顾自的分析道：“我们之前就讨论过，如果穆桂兰要攻占东三府，会先从哪里开刀，当时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清雪城，清雪城的战略位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穆桂兰要想拿下东三府，就必须先攻下清雪城。” 南宫飞雪点头，在这个问题上，他们俩意见相同。 司马黯得到南宫飞雪的肯定，继续道：“穆桂兰不是傻瓜，既然她的目标是清雪城，那她付出这么大的伤亡代价，一定有她的打算，现在我们要搞清楚，她这么做究竟能够得到什么？” 她这么做究竟能够得到什么…… 司马黯的话，就像是一道闪电，划过南宫飞雪脑海，让她隐隐抓住了什么。 “我们反推一下，穆桂兰调动妖兽不惜代价攻城，我们作为守城一方，必然会调动大量的人力物力死守，如此高强度的攻城节奏，会让我们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如果，我是说如果她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把我们牵制在这里的话，那她的目标或许并不是这里。” 司马黯听得一头雾水：“你的意思是，穆桂兰的目标并不是清雪城？” 南宫飞雪摇头：“穆桂兰的目标只可能是清雪城，但是要攻占清雪城，却未必要先攻破城墙！” 司马黯眉头紧缩：“不攻破城墙防守就想攻占清雪城，这不可能。” 然而他话音刚落，清雪城内，突然响起一声巨大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