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要你命
什么叫涵养。 李牧峰将这个词汇诠释的淋漓尽致，他似是没把秦野当作几次三番把他美誉成狗的人，反而视他于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脸真诚到无人质疑的笑容，向秦野打招呼道：“既然是琴寒的朋友，那就是我李牧峰的朋友。我还要去招呼别的客人，招呼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说着，李牧峰辞别秦野二人，转而笑容满面的举杯去招呼其他宾客。 秦野注视着李牧峰离去的身影，轻唾一句，虚伪。作为一名职业杀手，他从李牧峰刚才的眼神中读到一种暴戾的气息，只是被他老练掩饰手段给隐藏起来。 换言之，也就是说，李牧峰对秦野起了杀心。 李牧峰走后，秦野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反倒是施琴寒却心下担忧的瞧着一脸无所谓的秦野，低声呢喃几句：“小野，你刚才那样做不太好吧！我怕李牧峰会报复你。” 秦野处变不惊的回以安慰的眼神，柔声道：“姐，放心！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看到施琴寒双眸舒展开来，在心底加了一句，我不介意为你干掉他。 短短数分内，已经有若干仪表堂堂的青年才俊跑来和如遗世而独立的仙子般光彩动人的施琴寒搭讪。 毫无例外的，这些个别有用心的青年才俊俱未能掳获佳人青睐。 或者说，施琴寒就没拿正眼瞧这些跑来搭讪，无事献殷勤的人。 从很早以前，施琴寒就明白一个道理，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用来隐喻跑来搭讪的男人，贴切到无缝入针。 始终不离施琴寒身侧的秦野，则是一脸贼笑的盯着这副足以令任何男人窒息的明眸皓齿，调侃施琴寒，姐，你要生在古代，一定是祸国殃民的妖孽，却换来施琴寒一个媚态横生的白眼。 大厅一角，李牧峰在一个人的耳边耳语几句，那人听后脸上挂起一丝暧昧的诡笑，乐呵呵的点点头，而后似是与李牧峰达成一种共识，悄然而去。 那人走后，李牧峰望了眼被几个男子围住的施琴寒，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会咬人的狗，不吠。 不多时，就在施琴寒打发走几只恼人的苍蝇，又有三只不怕死的苍蝇围了上来搭讪。结果毋庸置疑，和前几波不信邪的苍蝇一样，落败而回。与前几波苍蝇不同是，这三个人绕过施琴寒，与她身侧的秦野擦肩而过，如此之下，如秦野不给他们让路，三人中最左边的人一定会和秦野撞个满怀。 总体而言，秦野为人还算低调，见三人向他走来，下意识的侧身给他们让开一丝空隙。 或许，是地方太过狭小，亦或许，是有人故意为之。 三人中最左边那个人端着红酒的胳膊一不小心碰了下秦野的胳膊，手下不稳，导致那杯猩红的红酒悉数洒在那人的胳膊上。 那人好似和秦野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指着秦野的鼻子，撕心裂底的吼道：“你小子没长眼呀。见本少爷过来，难道就不会让开路！” 这撕心裂肺的吼声，顿时引来四周不明就里的宾客连连侧目。 众宾客之中，有的人认出这个扯开嗓子大吼大叫的年轻人是京城臭名昭著的恶少后，眼神透着那么一点怜悯之意，视线聚焦于被这恶少指着鼻子怒吼身穿一身与这高档宴会格格不入的休闲装，闲的格外寒酸的年轻人。心底俱都为这年轻人默哀，怎么不开眼，去得罪贝恶少。 宾客里绝大部分人俱是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冷眼旁观。 为一个毫不关己的陌生人，得罪贝家的贝洛策，这笔买卖，划不来。 秦野的性子同施琴寒如出一辙，态度惯有冷漠的盯着这个诚心挑事的男人，回敬一句，蠢货。 作为一名称职的京城纨绔，依仗家族的辉煌嚣张跋扈的贝洛策，习惯将他人踩在脚下肆意玩弄，眼见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对他不屑一顾，甚至于还敢出口骂他蠢货，这让贝洛策怒火滔天。 “小子你很有种。我给你小子一个抉择，当众跪下给本少爷磕头认错。”明显的，贝洛策没将自身涵养修炼到和李牧峰同等级别，睚眦必报是他的本性，狠狠的盯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言辞里没半点回旋余地可言。 秦野眼角玩味，盯着和李牧峰同属一丘之貉的货色，嘴角挂起鄙夷的弧度，冷冷道：“我要是不呢？” 作为一名合格的职业刺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秦野的看家本领。眼角一瞥间，早就注意到李牧峰和这人交谈的时候，这人脸上令他厌恶的jian笑。 张狂跋扈需要强大的后盾支撑，而贝洛策嚣张跋扈的本钱在于他家那位隐居二线，却在军界有一定话语权的老爷子，和他那位职任军区参谋，领少将军衔的父亲。 秦野这句话，在贝洛策听来，像是听到本世纪最滑稽，最引人发笑的冷笑话，遂，狠狠的回敬道：“本少爷就勉为其难的让你小子横着出去。” 秦野似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瞟了眼，在他看来有那么点大言不惭的贝洛策，不温不火开腔道：“装.逼是要遭雷劈的。” 就在贝洛策考虑着要不要让身边的手下出手废掉这个比他还嚣张跋扈的小子时，本次宴会的主角李牧峰适时出现，拦在秦野身前，扮演起和事佬的角色，出口言道：“贝少，您先消消气。看在我的薄面上，我让这个小兄弟给贝少赔礼道歉，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话说，李牧峰大有不计前嫌，帮秦野解围之嫌，让施琴寒瞧他的眼神少了一点厌恶，却也谈不上对他有好感。 心细如发的施琴寒不难看出，这个被李牧峰唤作贝少青年有故意挑事的嫌疑，至于这贝少为何会针对她身旁的秦野，却无从猜晓。 理不出半点头绪的施琴寒，不在关心这贝少为何会针对秦野，转而扯了下秦野的胳膊，明眸皓颜间挂满了担忧。 目光触及到施琴寒担忧的神色，秦野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担心，转而向前踏出一步，不算魁梧，但还算健硕的身子，恰到好处的挡住施琴寒。其意图在明显不过，不想把施琴寒卷入这洼泥沼。 或许，贝洛策给足李牧峰面子，不想在他的宴会上闹出太大的风波。亦或是，贝洛策跟李牧峰密谋时，达成了某种共识。贝洛策很是配合这次宴会的主角，笑眯眯的说道：“李兄的面子，我贝洛策还是要给的。”说着，俩眼重又盯上李牧峰身后的秦野，阴狠道：“只要李兄让这小子滚蛋，我就这事没发生。” 还未等面露难色的李牧峰开口，秦野已经开腔替李牧峰给出答案，嘴里蹦出简单而直接的两个字，妄想。 眼见秦野不识时务，依旧气焰嚣张，贝洛策遂无奈的瞧向李牧峰，眼神间向李牧峰传递出不是我不给你李兄面子，是这小子不上道的讯息，遂出言，让李牧峰闪开，转而以命令的口吻，向他身侧一身穿黑色正装的男子开口道：“小李子，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本少爷从大门扔出去。 事局僵泥至此，李牧峰转首瞥了眼身后镇定自若的秦野，只得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声，遂，颇显无奈的让出路来。 原本围在周围怀揣好奇，想要探究好戏的众宾客，俱不约而同的向后退去，以免自己成了那条被殃及的池鱼。 那一身黑色正装，被贝洛策唤作小李子的汉子，原是BJ卫戍区的职业军人，任贝洛策父亲的警卫员。 退役后，贝洛策的父欣赏他的身手，遂让他留在儿子贝洛策的身边。 跟随贝洛策身边这几年，小李子只扮演着一个角色，打手。 尽管小李子心中对这个纨绔子弟的命令有些许抵触情绪。究其原因，也就那么一句，一分钱难道英雄汉。 在小李子看来，心里憋屈事小，总好过在rou体上忍饥挨饿。 隐藏于正装之下是一身披具爆发力的肌rou，小李子受到贝洛策的命令，朗声应和一声，遂大叱一声，小兄弟，得罪了。 话音刚落。 只见，前一刻还身形笔直如松的小李子，一个箭步冲向五步之外的秦野，一个侧身高鞭腿直踹袭向秦野的腰腹之处。 曾获得卫戍区比武冠军的小李子对他这一力度拿捏到恰到好处的一脚很有信心，就算这一脚踢在那小子的腰上，最多也就疼上三五日，并不会留下什么严重伤势。 尽管受命于主子，不过，面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而又和他无怨无仇的年轻人。 小李子下不了那么狠的手，或者说，下不了那么狠的脚。 在一声因吃痛而显得异常凄厉的惨呼声后，伴随着rou体砸向地板所发出的闷响声。 包括，李牧峰，贝洛策以及施琴寒在内的一干宾客，皆不相信眼球反馈出的信息，呆若木鸡的盯着地板上的那个一脸痛色，咬牙硬撑着不让自己惨呼出声的中年汉子。 反倒是作为当事人的秦野盯着地板上快要蜷缩成一团的小李子，拍拍手上的灰尘，开口道：“投桃报李，礼尚往来，我只废掉你一条腿，不要你的命。” 身为一个职业佣兵，和称职的职业刺客，秦野辨认力道的眼光，可称得上毒辣。既然这汉子不对他出狠手，对于运用力道已达炉火纯青境界的秦野而言，他自然也不会对小李子下死手。 礼尚往来是一种传统，也是一种美德。 当然，小李子还要感激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黑色低胸晚礼服在宴会上掳获众多男性宾客眼球，容貌近乎于妖孽级别，却一脸寒霜的冷艳女人。 秦野可不想让施琴寒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倾刻便如败絮般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