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拖！（求收藏推荐）
周子衿在继续挑衅，他在宣誓自己猎人的身份，就像蒙面人之前一样。 不过他没有留在原地，而是借着雷声的掩护快速后退，与焰尾犬一个错身相过后各自躲了起来。 白色闪电熄灭，仓库内又是一片漆黑，雷声掩盖了唯一的踪迹。 “你个小杂碎！你以为再躲起来就有用吗？” “不是说我死定了吗？不是要来取我的命吗？在这里玩躲猫猫游戏可伤不到我一根汗毛。难道你把自己说的话当作放屁吗？哈哈哈哈！“ “小老鼠，原本我要转变对你的看法了，没想到还是个懦弱的小老鼠。“ 蒙面人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开始用灵力探测四周的灵性之光，一边探测一边向着一个方向缓步走着。 周子衿命令焰尾犬隐蔽好，什么也不要做，自己把右耳贴在冰冷的地面上探听蒙面人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小，说明蒙面人离他越来越远，看来运气不算坏。蒙面人还没有用灵力干扰自己的脚步声，是没有意识到吗？不？可能是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灵力。 蒙面人的挑衅还在继续。 咦？蒙面人怎么一会儿越来越近，一会儿越来越远？他改变探测方向了？为什么？而且一开始也选择了错误的方向，为什么？ “小老鼠……我已经把整个仓库都探测过了，你仍然是个待宰的老鼠。猎人的游戏又开始了，让我……慢慢陪你玩。“ “你是逃不出去的。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要在门口对你讲那么多吗？因为我需要时间，猎人是陷阱的艺术，我的暗蛛已经在唯一的出口布下了天罗地网，这是我为你搭建的囚笼。” “本来我不想说的，因为有希望的猎物才好玩。而我，最喜欢看希望破灭的样子。“ “现在，我帮你看到真实的世界，捏碎虚无缥缈的希望。你是不是……该对我说一声谢谢？“ 在知道你的灵兽是暗蛛这种擅长打埋伏的家伙以后，我就意识到你为什么要在门口废话了，我才不会自投罗网，周子衿在心中暗暗腹诽。 最多感谢你帮我证实这个猜测，掐灭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逃是不可能的。 你这个性格恶劣的家伙和暗蛛还真是相配啊。 我当然知道雷声和黑暗掩盖踪迹只是一时，我的位置早晚会被蒙面人发现。 他干嘛多此一举地和我说这些。而且，说到一半又大费口舌地说他在门口的布置。 这个蒙面人虽然性格恶劣，但实在是喜欢玩弄阴谋的家伙。赤子之心的人也许常常凭感情做事，但阴谋家一定是步步为营，尤其那些半调子。 所以，他一定隐藏着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他蜻蜓点水一样说已经发现了我的位置，然后开始门口陷阱的废话。如果他是想掩盖什么，那我就得反过来想，越是他不愿意多说的就越是他想隐藏的东西。 门口蛛网是阳谋，他根本不怕我知道，而且现在他对我的评价应该已经上了一个档次，大概猜出我知道这个陷阱了。暴露的陷阱就不再是陷阱，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来。他想掩盖的内容藏在前面那句话。 通过灵力探测灵性之光这一点是他自己说过的，没有再次隐瞒的必要。那么…… 到底隐藏的东西是什么呢？ 为什么他要变换探测方向？周子衿又一次想起之前的困惑。 我明白了！ 是他的灵力探测范围有限，没法一次性探测整个仓库，雷声和黑夜的掩盖下他不能确定我的藏匿方向，所以只能一点点逐步探测。· 他想掩盖的一定是这个！ 说自己全部探测？他其实心虚了，也怕被我发现这一点。 猫捉老鼠吗？这次是老鼠的优势啊。 还有一点，现在我和焰尾犬分开了，他能探测到两点灵性之光，但他应该不能分辨哪一处是我，哪一处是焰尾犬。 这一点我现在不能确认，灵师和灵兽的灵性之光能在探测中被区分出来吗？唉……书到用时方恨少啊，多在学校图书馆里泡一泡就好了。 不过，足够了，至少可以继续玩捉迷藏的游戏了。 先试试他的灵力探测范围有多大。 周子衿通过契约向焰尾犬下达了指令，他们他们分别向后退去，拉开和蒙面人的距离，然后在最远处转一个相反的直角弯。 黑夜很好地隐匿了周子衿和焰尾犬的身形，但是，哪怕他们再小心翼翼，总是会弄出点儿响动。 好在我们是二对一，受伤的蒙面人根本不敢让暗蛛离开自己，越是在刀口舔血的人越是惜命。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哪怕耗费再多的灵力蒙面人也一直维持着探测。身体受伤的他移动速度根本比不上这个善于逃跑的小老鼠和他那只该死的狗。 蒙面人只得一边说话让周子衿放松警惕，一边悄悄靠近。 一切都如预想的一样顺利，两个灵点一动不动。果然，再聪明也不过是没有经验的学生娃。 突然，两个灵点飞速向远处奔去！ 速度太快了，本来不近的两个灵点一下就跑出了探测范围。 该死，这两个猎物还翻箱倒柜地弄得山响，他们到底跑向了哪边？ 蒙面人一时停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砰！轰隆隆！咚咚！ 轰隆隆！咚咚！砰！砰砰！ 仓库再次安静下来。 来吧，动起来吧，让我来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周子衿再次把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探听远处的脚步声。 还是很安静——蒙面人没有动。 嘿嘿，周子衿的嘴角露出无声的微笑，可惜没有人能看到。 果然，蒙面人的灵力探测范围是有限的，他已经失去了目标。 如果我是你，我会假装自信地选择一个方向慢慢走过去，不会把自己的不知所措暴露得这么明显。 万一选对了可就是踏在别人胸膛上的丧钟了啊。 可惜了……这一线希望是你自己放弃了。 我赢了！周子衿不禁长舒一口气，靠在冰冷的木箱上。 没错，周子衿一开始就不打算在这里和蒙面进行生死战，要报仇也是以后的事。 现在嘛，活着最重要，没必要冒那个风险。 车站发生这么大的恐怖事件，周围的治安队和警灵师不可能没有反应，在这种严重事件上周子衿对嘉城的治安力量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他在这里生活了近二十年。 治安队和警灵师会迅速赶到车站的候车大厅，但是等他们发现离大厅不远处的废旧仓库里还有匪徒是需要一段时间的。 和蒙面人相比我最大的优势就是拖得起，时间站在我这一边。 警灵师一定也能通过探测灵性之光来寻找匪徒，而且他们的追踪手段不可能只是这么粗浅。 我不会等太久的。 只需要重复几次刚才的操作就可以了。 就在周子衿准备和焰尾犬再来一次刚才的消失操作的时候，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糟了！周子衿下意识地准备要夺路狂奔！ “唉……”，仓库中回荡起一声长长的叹息。这叹息的声音太宏亮了，好像是故意做给周子衿听的。 也不管有没有人看到，蒙面人突然举起了双手，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好吧……你是个聪明的家伙，我认输了。“ 认输？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可是身负三十岁早熟“中老年”男人灵魂的大学生啊！ “你应该明白，被我抓住是早晚的事。在一个封闭的空间内，老鼠永远不会是猫的对手。” “不过，我本来也不是要吃掉你这只老鼠。实在不想白费力气了，我们不如做一个交易吧？我放你一命，你给我想要的东西。“ 他想要的东西？我身上能有什么是他想要的？难道他们控制整个车站只是为了找我？不可能吧……两辈子加在一起五十多岁了，从来没有这么重要过。 不妨先听他说一说，反正我只是要拖延罢了。 周子衿原本蹬地的双腿放松下来，同时通过契约安稳好焰尾犬的情绪。 “我是个猎灵人，可不是那些粗鲁的毫无技术含量的杀手。杀人只是我的手段，不是目的。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专找你们这种大学生吗？因为你们是完美的猎物啊……天之骄子，对，你们是天之骄子，契约了名校提供的优质灵兽，但还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菜鸟！“ “是不是猜到了？对……我要的……是你的灵兽！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这些学生能轻易获得资质优秀的灵兽，而我们要为了一个契约普通灵兽的机会阴谋算计，亲手杀了最好的伙伴？你知道我为了得到这只暗蛛杀了多少人吗！不公平！凭什么？“ “你只需要解除契约，放弃自己的灵兽，就能换回自己的一条性命，这个交易是不是很划算？“ “你是天之骄子啊，才刚开始美妙的人生，没必要为了一只才契约不久的畜生牺牲自己的未来，不是吗？“ “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重新契约一只资质优秀的灵兽，学校会帮助你们的。这是个意外，你抗争过了，是为了保命才放弃灵兽的，学校不会怪你们的。“ “所以……现在解除契约迎接美好的未来，或者继续等死。选一个吧，你这个……聪——明的小家伙。“ 原来如此，他们是为了捕获资质优秀的幼年灵兽。灵师大学提供给学生的都是适合新手培养且资质在水准线以上的灵兽幼崽，但没有人蠢到直接到校园里面去抢劫，那里不修边幅的老头子和广场舞大妈可能就是一名高等级灵师。 更不必说可能会要遇到图书馆的扫地大爷…… 我们这些返乡落单的菜鸟确实是最好的猎物，虽然解除契约麻烦了点，但这些灵兽都才契约不久，与原灵师的感情不深。没准儿两块肉骨头一条小鱼干就解决了…… 想到这里，周子衿不禁担忧起焰尾犬的智商来。 面对死亡威胁，没有多少人能够坚持下去吧。 这个家伙又在忽悠我，避重就轻。灵兽契约后可藏在灵师身体的灵穴之中，等到需要的时候再召唤出来。解除契约操作虽然不复杂，可是后果却极其严重，不仅对灵师和灵兽的灵魂会造成一定的创伤，需要时间慢慢温养恢复。 而且，原有的灵穴被毁掉后是不可恢复的…… 要知道灵穴一般位于人体重要的关节和器官上，不可恢复就意味着——残疾！ 想通了这些，周子衿不禁对蒙面人的阴毒有了更深的体会，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这是在跟我玩俄罗斯套娃呢！ “我知道，这不是个容易的决定，毕竟老师肯定教导过你们，对待自己的灵兽要向对待自己的家人一样，他们是最好的伙伴，战友。一个人怎么能抛弃自己的战友伙伴呢？“ “可是，谁又会苛责一个人为了活下去而犯的一点点小错呢？况且，我们不会杀了你的焰尾犬，会给他重新找一个灵师，他也会很快忘记你的。你这也是为了他好，不然他可能为了保护你死在这里。” 你怎么不说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周子衿不断通过吐槽来使自己尽可能冷静下来。 “哦，对了，你可以告诉学校是我们强迫你解除契约的，你本不想这样做，我是知道的，不会揭穿你的。我是个黑暗中的渣滓，为了前程你大可把我描绘得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我不会介意的。” “怎么样？我可是为你铺了一条康庄大道，不要犹豫了。” ……真是一套接一套。 周子衿继续沉默，拖延时间。 “年轻人就是不够果断，这样你会没命的。唉……算了，我再给你1分钟时间考虑一下。谁让有人说——年轻人犯错上帝都会原谅呢？不过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拿你的命来抵吧！” “60——59——58——” 滴答……滴答……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周子衿几乎都以为自己在听人说单口相声了，让他白费力气去吧。 背靠在破烂的木制柜子上小憩。随着身体的舒展，思绪似乎也开始杂乱无章起来。 有点儿想念学校门口的蛋烘糕了啊，记忆里灵潮之后的鸡蛋奶油味道格外鲜美，松软的口感啊，穿越过来还没尝过呢。 再过几天就该去迎接报道的学弟学妹了吧，和学姐一起迎接学妹……嗯，一石二鸟，真是个不错的计划…… 好累啊……好想睡一觉。 警灵师该到了吧……懒政惰政害死人啊，这次结束后说不得要去电话投诉一下。 他说这么多是在拖延时间吧，真是和我不谋而合啊，没想到猎物和猎人还有这种默契，嘿嘿。 嗡！ 不可能！猎人的目的怎么会和猎物一样！ 脑袋好像被大棒敲了一下，周子衿猛然清醒过来，脸上的肌肉止不住的颤抖。 如果猎人顺着猎物的计划走，那么—— 他一定有后手，除非他放弃了。 这个废话连天的阴谋家放弃了吗？难道他真的试图劝说我自己解除契约，还好心给我考虑的时间？ 不可能。如果我已经被束手待毙，如果我已经被他的刀架在脖子上，这倒是有可能的，毕竟他已经胜券在握，可以玩一些胜利者的无聊把戏。 可是现在……捉迷藏的游戏还没有结束，我还远没有放弃。 他丢失我位置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我在拖延时间了，他会思考自己的处境…… 在城里作案不可能不考虑治安队和警灵师赶到的时间，所以他知道拖延对自己是不利的。 那么他这是……将计就计？！ 对，将计就计一定有后手。 后手是什么呢？ “28——27——26——” 该死，刚才的放松警惕浪费了太多时间了！ 一定要在倒计时结束前想出来！ 他还能有什么后手？ 暗蛛！蛛网！对，这是他唯一的手段！ 刚才快速的脚步声是他在以自己为中心快速往返，试图短时间扩大灵力探测范围确定我和焰尾犬的位置。之后没有立即动手也很好解释，他没有把握正面制服我。看来他受的伤比我想象的还要重。 在他说单口相声的时候暗蛛一定在不停的织网，现在我和焰尾犬位置附近一定已经遍布蛛网了。 这和之前受伤后给焰尾犬下套的思路是一样的，只不过上一次是故意漏出马脚引诱被成功冲昏头脑的我和焰尾犬上钩，而这次是转移我的注意力，争取时间。 后退即是进攻，还真是给我上了一课了啊！ “10——9——8——” 他一定算好了，倒计时结束就是他布置结束，掀开底牌的一刻。 也是—— 我束手就擒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