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花城监狱
花城，城南监狱。 这个时代的监狱并不大，因为所有安全的生活用地都要被高大的护城墙圈起来，不论在大城小城都极为有限，没有多余的地方留给罪犯。 人道主义的光辉并不能照到这里。罪犯在这里待不了多久就会被转运到别处，比如劳动改造基地，那里有官办的各种工厂。又比如军方的死囚营，成为训练和战斗的资源……当然，也会有一些不能公之于众的去处。 狄花幽幽醒来，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腐烂味，潮湿阴冷，还有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令人有轻微的不适。 强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他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他不是个只知道浪荡的富家公子，灵醒成功给了他新的追求，那种掌控他人生死的力量比单纯的当一个只知道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要更加让人迷醉。 四周尽是石块垒砌的墙壁，只在一面的底部开了一个人头大小的小窗和一扇与石壁同色的铁门。 铁门斑驳但给人的感觉冰冷无法撼动，唯一的光是从底部小窗的栅栏中透出的一点惨淡的幽光。 那应该是饭窗，以及犯人趴着低头乞求的通道。唯一一点清新的空气从那里流进房间。 这里是花城的监狱，但我应该不会被直接杀死。不是这个时代没有死刑，也不是那些家伙不想置我于死地，而是……我多少还有点用。 狄花开始下意识地分析自己的现状以及可能的遭遇。 我会被扔进死囚营，虽然有一个灵穴被毁，但我还有一个空缺的灵穴。 还有机会，我要想办法活下去。 确定了自己性命无忧之后，狄花开始关注起身上的这个女人。 女人趴在他的胸膛之中，脸上布满泪痕，单薄的囚服下是凹凸有致的身体，但一切的欲望都被一条条血红的伤痕打碎。 那是鞭打留下的痕迹。 一声嘤咛，女人醒转过来，迷离间双手用力抓紧“狄花”同样单薄的囚衣，仿佛是在梦中经历了什么恐怖的遭遇。 待到看清男人的面容，女人的手握得更紧了。 “花哥哥——！” 女人声音凄厉却让人有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回荡在空荡的石室之中。 “真真，没事，我们不会死的。” “真的？”女人的脸上露出希望的光。 但你可能比死更痛苦，狄花心中暗道。 “嗯，我们都是灵师。任何一个灵师的死亡都是国家的损失。普通人的法律对我们不适用，学院老师教过的，你忘了吗？” “你是说……我们会被送到死囚营，送到战场上去？可我不想去当炮灰，我的灵兽已经死了！我会死的！” 你是一个灵穴被毁的一阶灵卒，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狄花心中暗暗嘲笑，脸上却露出温柔的笑意：“不要怕，有我呢。” 他不觉得杨真真能和他一起进死囚营。但是，之前的这段日子有这个女人在的话会有趣很多。 一边说着，狄花的右手落到了女人挺翘的臀瓣上，用力捏了捏。 “讨厌。”女人娇嗔了一声，“人家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似乎是狄花的动作碰到了伤口，杨真真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但又不敢叫出声来。 “那有什么？你不是最喜欢痛一点了吗？那天晚上的好事被人破坏了，不如我们现在继续吧。” 狄花的左手仍然隐隐作痛，手腕无法用力，但他觉得自己现在需要的就是放纵，比任何时候都要肆无忌惮的放纵。 一个明天掌握在别人手里的人什么都不需要顾及。 呜——花哥哥—— 他一口咬住女人有些干裂的红唇，右手从囚服下伸了进去，肆意揉捏。 很快，女人就动了情。 然而，就在两人准备在冰冷的石室中展开一场火热的大战之时，那扇看起来永远也不会打开的铁门之外响起了锁链的声音。 声音虽小，却响在狄花与杨真真的心里，盖过了火热的喘息，浇灭了情欲。 “哟——真是可以啊，死到临头了还不忘记享受，好一对痴情鸳鸯。”来人站在铁门打开漏出的空档之中，身型虽然不大，却刚好挡住了外面走廊透出的光，手里拿着一本名册，正眯着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两人。 “继续啊，我还有点儿时间，看你的本事，应该够了。”眯眯眼目光落在狄花的下身。 “大人，可是我们的判决下来了？”狄花此时哪里还有兴致，匆忙将已经半脱的衣服重新穿好，恭敬地问道。 杨真真也是穿好衣服，抱紧了狄花。 “好戏看不成了？”来人没有回答，有些遗憾地从领口掏出一只笔，打开手中的名册。 “你是狄花？” “是的。” “你是杨真真？” “我是。” 眯眯眼借着微弱的灯光对照名册上的照片又反复确认，过程中不发一言。 死寂的空气让狄花和杨真真两人几乎窒息。 虽然笃定自己大概率会被送进死囚营，但大概率毕竟不是百分之百。事到临头仍然是忐忑不安。 至于杨真真，情欲的红晕早已褪去，身体不住地颤抖，开始不住地啜泣。 “别哭了！”狄花不耐烦地甩开这个刚才还调动他情欲的女人，牵动了左手腕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没找错人就行。”眯眯眼后退一步，让开一条通道，“给他们吧。” 狄花这才看见，来的不止一人，后面还跟着两个沉默不语的男人。他记得，这两人是监狱里的狱警，级别最低的那种。 两人一人端着一个脸大的海碗，装着两碗过去狄花看都不愿意看一眼的丰盛食物。有米饭，有蔬菜，肉有肥有瘦，甚至还有一个鸡腿，最上面还撒了一层下饭的酸腌菜，香气扑鼻。 两名狱警将碗放在狄花与杨真真面前就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为首的男人又退回了门框处。狄花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盯着那人一动也不敢动。 “吃吧。外面有人拖我给你们吃点好的。”他话还没说完，狄花已经扑了上去，也不拿筷子，低着头就用唯一能动的右手把饭菜往嘴里扒，仿佛是一条野狗。杨真真随后也反应过来，一样的狼吞虎咽。 “吃吧，你们两个可值不少钱呢。” 来人似乎很有耐心，哼着小调不停翻看手里的名册，待到两人吃得差不多了才重新抬起头。 此时，狄花的大碗已经见底，还抢了杨真真的鸡腿塞在嘴里。 这女人，吃东西喜欢把最好的留到最后，连这种时候也改不了。注意到男人的动作，狄花吐出鸡腿，似乎稍稍有了些底气。 “请问大人贵姓？以后如果有机会，狄花一定报答。” “我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报答？还是算了吧。” “那可否告知是谁托大人照顾我和真真？”刚才只顾往嘴里塞食物，现在才多少反应过来。这种时候，还有谁会想尽办法照顾他？他可没有这种过命的交情。 “你觉得呢？” 狄花一愣，宛若被人敲了一记闷棍。 “所以啊，任何时候都要先想清楚了再行动。当然，有时候想清楚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还不如先用下半身好好享受一下。” 男人的话在冰冷的石室中回荡，虽是劝告，却没有一点温度。 狄花表情几度变换，杨真真也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突然，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两人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之间，狄花听到了最后的声音。 “狄花，二阶灵卒，以不正当手段欺压同校同学，抢夺资源。涉嫌贪污，同时利用家族力量经营地下赌场，是多起刑事案件的幕后黑手。经灵师法庭审判，充入南军死囚营，十年不得晋升。因抓捕期间灵兽死亡，灵穴被毁，在狱中身体不支而亡。” “杨真真，一阶灵卒，狄花情人，同样涉嫌多起黑恶事件。经灵师法庭审判，充入南军死囚营，三年不得晋升。同样因抓捕期间灵兽死亡，灵穴被毁，在狱中身体不支而亡。” 男人的声音机械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宛若丧钟，突然他合上手中的名册，语气一转，竟然有了一丝意外和喜悦。 “两个蝼蚁一样的家伙，最近本来不该冒险的。不过……没想到有人愿意花大价钱买你。” 他用脚踩了踩狄花简单包扎过的左手腕，鲜血透过纱布蔓延开来，自言自语道：“要做就得做得真一些。”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愿意出三倍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