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出城送药

    王成福看着王海棠的这轻功怎么和自己的功夫同出一辙，有心想问一下拜的谁的师傅，可眼下不是时候，就赶快也跳上了墙头。

    此时，风刮的又大了起来。

    院中有几棵树上的干树枝被风吹得发出了“呜——呜——！”的叫声，使这寂静的小院更为凄凉。

    王成福他们在院墙上可以看到这个院是个二进院，前院是道士们进香奉神的地方，五间正房，东西各三间厢房，正房的东面有通往后院的过道。

    后院是道士们居住的地方，布局格式和前院一样，所不同的是，前院无灯光，后院两个梢间却亮着灯光。

    他们父女二人轻轻地跳下了院墙，向后院亮光的房间摸去。

    王成福只知道这院里住着两个道士，一个是千手道人的师兄白道士，一个就是千手道人。

    具体到谁住东，谁住西，王成福就不知道了。

    眼下，王海棠和父亲只有通过千手道人他们的谈话来了解盘尼西林的下落了。

    他们猫着腰，先来到了东梢间的窗下，慢慢的直起了身子。

    王海棠透过窗户纸上的一个小孔，看到了白道士面朝东盘腿打坐，手中拿着念珠，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念经。

    王海棠离开了窗户，向父亲摆了摆手，他们父女俩离了东梢间。

    正在这时，从西梢间里传来了一男一女的浪笑声。

    王海棠和王成福同时向西梢间的房子指了一下，他们向西梢间摸了过去。

    这里的窗户纸糊了个严实，看不清里面的情景。王海棠手指上沾了点唾沫，湿润了窗户纸将其点破。

    透过破孔，她看到了里面的一男一女，那男的可能就是千手道人，那女的她却认识，是和她在一起的谍报科的谍报员芳子。只见她和千手道人搂抱着，又亲又摸的。

    过了一会，芳子推开千手道人，说：“好了，咱们先谈正事，你说你得到了一箱子的盘尼西林，你放哪了？”

    “我把它放在了前面那个供桌的下面，没人知道。”

    “这一箱子的盘尼西林，是从何人手里得到的？”

    “是从一个叫张子辉的手里偷来的。”

    “张子辉？！”芳子推开了千手道人，在地下来回的转着圈，嘴里念叨着。

    “糟糕，张子辉叫这个特务给惦记上了！”王海棠心里为张子辉担心，但也知道了盘尼西林的位置所在，眼下是赶快把那个药箱子取走。

    想到这里，王海棠向父亲打了个手势，他们猫着腰返回了前院，从供桌下取出了盘尼西林药箱，原路返回了福来饭店。

    王海棠决定：明天给牛玉斌送药品的任务交给父亲去办理。

    张子辉在门诊部的任务就是拖住敌人，只要张子辉在他的门诊部，芳子他们这群特务是不会注意到王八山的，盘尼西林才能安全地出了龙阳县城送到路北抗日根据地。

    第二天，按照王海棠的安排，分工进行。

    先说王成福他按照昨晚的安排，他把药品箱放到了买菜的独轮车的车板下面，用铁丝捆了、拧紧，然后将独轮车放进了家里，就在饭店睡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就想着推着独轮车去王八山，可那两个帮厨的还没来。

    他又等了一会，见他们来了，便告诉他们：“我出去买些土豆，你们先买些菜准备中午的，我可能要晚点回来，你们就做的简单点，只做焖饼吧。”

    王成福安排好之后，就推着独轮车奔城东而来。

    远远地就看见，东城门下有两个伪军和两个鬼子在检查着过往行人，他还继续向前走，他对鬼子和伪军的检查已习以为常，但快走到跟前时，发现今天和往常的检查不一样，检查的特别的认真，不是打烂罐子，就是推翻车子。

    王成福想着：要是把自己的独轮车给推到，车下面的药品箱不就露馅了，还是回去保险。出城，再想别的办法。

    王成福想返回去，可是那几个家伙已经发现了他，其中一个喊着：“呵，王老板这是去哪啊？还推着你的独轮车。”

    王成福看清了，那个伪军王班长，是常去他那里吃焖饼的主。赶紧回了一句：“噢——！王班长啊，你们这是……？”

    王班长上来轻轻地说：“有人偷走了盘尼西林，我们正在查呢。”

    王成福一看回不去了，再转回去，肯定会引起鬼子的怀疑，还是闯一下再说。

    他已做好了准备，一旦闯不出去，就和他们拼了，但又一想，自己硬拼，一死百了，可那药品就送不出去了，还会落到鬼子的手里。

    不行，那是蠢蛋行事。王成福想到这里，将车停在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一盒哈德门香烟，嬉笑着说：“太君、长官，你们辛苦了，抽根烟。”

    王成福打开烟盒，抽出几根烟支，给他们散了。

    两个鬼子用枪逼着王成福，询问王班长：“他的什么的干活？”

    王班长赶忙过来说：“太君，他的饭店的老板的干活，焖饼大大的好吃。”两个鬼子这下听明白了，异口同声地说：“焖饼，米西，米西。”

    “好的，好的，改天我给太君焖饼的干活，现在我出去买土豆，焖饼的原材料的干活。”王成福说完，将那盒烟塞到了王班长的手里。王班长转身对两个鬼子说：“他的大大的良民，出去买土豆的干活。”

    “开路，开路的！”两个鬼子一甩脑袋，领着王班长他们去查别人去了。

    王成福推上他的独轮车出了东城门，向王八山赶去。

    王八山下，牛玉斌正焦急地坐在路边上，等待着张子辉的到来，可等了半天，不见张子辉的影子，却见卖焖饼的饭店的老板推着独轮车向这边走来。

    牛玉斌瞅着王成福心里很不舒服，这个人怎么也来添乱。牛玉斌正在胡思乱想，王成福的独轮车也推到了他跟前。

    王成福见过牛玉斌，知道张子辉找的人就是他。

    王成福说出了暗语：“焖饼好吃，来瓣蒜。”

    牛玉斌只顾想自己的心事，没听清王成福说的啥，只觉得他是在和自己说话，便回了一句：“你见到来春门诊部的张子辉大夫吗？”

    “见过了！他让我来找你。”王成福说。

    “他咋没来，他答应要来的。”牛玉斌很惆怅，内心很纠结：这一位，定好的事情说不来就不来了，叫个厨师找我干嘛，我的取药任务何时能够完成。

    “嗨，你在想啥呢？”王成福问，“张子辉让我来，是让我交给你一样东西。”

    牛玉斌一听，马上高兴了起来：有门，我怎么忘了对暗语。于是牛玉斌急忙说：“焖饼好吃，来瓣蒜。”

    “要几瓣？我只有独葫芦蒜。”王成福对上了暗语。将那药箱从独轮车上取了下来，交给了牛玉斌，牛玉斌把药箱放进了一个背篓里，背着奔路东抗日根据地去了。

    王成福去了周边的一个村里买了土豆，回到了他的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