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铁路桥下
暗黑的原野上。 一列从北向南的火车在急速的行驶着。 火车头的蒸汽机吃力地运行着,从火车的烟筒里喷出了一股股的白色雾气,里面还夹杂着一些烟灰,说明了火车已经到了速度的极限。 火车司机看着铁道的路况,按动了汽笛,火车费力的嚎叫着: “呜,呜,呜——!” 火车头带动着十来节亮着灯的车厢,像走马灯似的,向龙阳县城的北站飞驰而来。 龙阳县城北站本来是个货场,日本鬼子占了以后,为了加快资源的掠夺。把这里也改成了火车站,专门负责资源的货运。 川岛俊二大佐,派了一个叫龟田中佐的鬼子当了站长,副站长就是王成福的大女婿张万林。 就在那列火车快要进站的时候,突然火车上响了几声枪响。一个人影,从火车上跳了下来,一下子就不见了…… 王成福的三女儿,王迎春在父母那里惦记着丈夫。在家里包完了包子后,就提了一包包子,来到了丈夫的门诊部。 门诊部里有两个病情严重的病人,经过张子辉的医治好了一个,回家去了。 还有一个病人,病情虽然得到了控制,可不敢叫病人回去,张子辉怕病人有反复,就只能在门诊部的床上躺着。 张子辉也累得够呛,爬到桌子上睡着了。直到王迎春回到门诊部。才把张子辉给惊醒。 张子辉看了看表,已是凌晨两点了,他才想起了还有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叫他们给接生的事,他准备去看一看。 没想到,恰在这时,那个躺着的病人又发开了烧,张子辉就忙着看这个病人了,叫王迎春去待生小孩的家中去看一看。 在这时,孕妇的男人来叫他们来了,那男人雇了辆人力车,王迎春坐了。 有两个特务在门口盯着他们的门诊部,见王迎春出来,他俩嘀咕:“一个女人出诊,没啥看的。” “我们盯得是那个男的!” 就这样,他们放过了王迎春。 孕妇家的那男人跟在人力车的后面,一路小跑的来到了自己家。 王迎春从医药箱里取出听诊器,给孕妇做了全面检查。经过检查,得出结论:“没事的,你们放心好了,小孩出生还有两天。”这下孕妇家里的所有人安心了。 王迎春要回家,可是孕妇的男人把人力车给支走了,害怕人力车夫问他要包车费。 那男人要送王迎春,被王迎春婉言谢绝了。王迎春从医药箱里取出手电筒,告别了他们,自己一个人向门诊部走去。 当她穿过铁道时,就听得有人在轻轻地呻吟着。 一开始,王迎春没注意,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越走这声音越清晰。职业的习惯告诉她:有病人。 王迎春打着手电,顺着声音找去。这声音是从铁路桥下发出来的。她来到铁路桥上,这声音更为清楚。毫无疑问,病人就在下面。 王迎春的手电光柱来回的扫瞄着,终于在一堆干枯的杂草前找到了声源——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躺在那里。 王迎春走了过去,关切地问:“孩子,怎么了?” “没事,就是叫鬼子给打了一枪。”那男孩用手指了指腿上,见是一个女人背着一个红十字的出诊箱,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个大夫,就说道:“我这痛的站不起来!” 王迎春这才看清了,男孩的腿肚子上有个小眼还在流血。 “来,孩子,我给你包扎一下。”王迎春上前,看了看伤口。 还好,弹头没有留在身体里,腿上的枪眼是从这面打进去,从另一面穿了出去,急忙打开药箱,取出一包止血粉倒在了枪眼上,用纱布缠住了伤口。 “呀!是迎春姐,我是孟强啊。” 王迎春缠好了纱布,一看果然是孟强,将他扶了起来。孟强想自己走,被王迎春制止住:“你还不能走动,那样对你的伤口恢复有影响,我扶你走。” 就在这时,四周传来了鬼子的警车声,鬼子的宪兵队正在全城大搜捕。 “我们赶快离开这个地方”王迎春搀扶起孟强,看到这里离车站不远,想起了姐夫张万林就在车站上,就扶着孟强向北火车站这边走来。 他们艰难地走着,孟强说:“迎春姐,我托你办一件事。”
“你说吧,只要我能办到就行。”王迎春走得累了,换了一下胳膊。 “这事,千万保密,这关系到我们一大批人的秘密。”孟强喘了口气,他们停了一会。 “这你放心!”王迎春做了保证。 孟强撕开衣服的下襟,从里面取出一个纸条,交给了王迎春,说:“你明天上午,到龙阳县栈房街的福隆客栈门口等一个人,这个人的打扮是:身穿一身黑西装,头戴一顶黑礼帽,戴一墨镜,手中拿着一份《龙阳早报》。” “这不是特务吗?”王迎春说。 孟强笑了笑说:“他的打扮是这样,可他会说一句暗语给你。这句暗语你必须记住,他说:‘梅花傲雪三九开,苦尽甘来乐开怀。’,你就说:‘等到春天花开时,花丛之中笑开颜。’对上暗语后,你就把这纸条给了他,就算完成任务了。” 王迎春羡慕地说:“你们可是干大事的,什么组织啊?” 孟强神气地用手比划着:“这个!” “八路!”王迎春惊奇地说:“小小年纪,干的事可不小。”王迎春非常佩服这个比自己小了六、七岁的孩子。“好,姐记住了,保证完成你交给的任务。” 他们边说边来到了车站。王迎春找了一间空房子,先叫孟强进去躲一下,她要看一下车站内的情况。 王迎春来到了车站,看到了这车站内冷冷清清的。王迎春走进了姐夫所在的副站长室,姐夫不在,却见有一只大公鸡被拴在桌腿上,“叽叽咕咕”的叫着。 她又上了二楼,有几个认识王迎春的,告诉了张万林的下落:“你去调度上看一下,他给一个调度在顶班。” 王迎春跑下楼,来到了调度室的门口,就见姐夫和一个人,在围着墙上的一个大牌子指指划划,牌子上有些弯弯曲曲的红线,上面插着一些小红旗,接一个电话,变动一下小红旗,不时地接电话,不时地变动小旗,就这样的忙着。 王迎春看着感到很稀奇,这调度就是这么忙啊。 王迎春进了调度室,来到了姐夫跟前,轻轻地喊了一声:“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