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鲜血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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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组织”内部割喉者项目负责人对“杜松子酒·13”初步完成考核后，断定罗曼尼·康迪仅仅是勉强合格，考虑到他贡献上来的药剂配方，以及拥有欺诈师的天赋，决定回到总部后，还是如实汇报上去。

    没想到的是，波本葳斯基离开位于城堡区腹心之地的琴酒街成排的单身公寓，顺路经过人流如织的商业区，在公共车马行储藏箱例行收取最新情报和委托后，直接抵达一条街之隔的政务区。

    也就是组织的总部所在，羊角街44号飓风酒馆，立即从人来人往的奔走呼号中察觉到什么，断定肯定是有什么突发状况发生了。

    他伸手拉住一位熟人稍微打听了几句，眼睛瞳孔地震似的放大，原来平民区商贾之友神殿高层，竟然真的收回了割喉者的庇护权，放弃了对萨隆先生无底线的保护。

    “……诚实的罗迪说地竟然都是真的！他真的说动了神殿女祭司，莉斯·柯林小姐怎么会被三言两语说服，改变了主意……对了对了，罗迪有欺诈师的天赋，肯定是在不知不觉中发挥出独特的潜力，一定是这样！”

    即管如此，波本葳斯基依旧觉得给罗曼尼·康迪一个勉强合格的成绩考评是正确的，毕竟割喉者萨隆先生并没有彻底消失，不是吗？

    别看这位近期强势崛起的平民英雄造成很大的影响，实际上也就是干掉几个对于市政厅的大人物来说毫无名气的帮派头目罢了。

    无论是垄断平民区市场买卖的“市霸”、“菜霸”，还是拐卖妇女儿童的奴隶贩子，想要干掉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也就是觉醒了游荡者天赋的割喉者真的付诸于行动，而大多数普普通通的平民只会在口头上说说而已，暗地里呵斥唾骂几句，真的给他们一把火枪，都未必敢扣动扳机。

    深水城的枪械管理条例执行地相当严格，哪怕有些发展壮大到跨城邦级的大帮派拥有自己训练的火枪手，都未必敢在深水城里交火。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违反法律的背后，付出的代价过于惨重，发威动怒的深水城一旦认真了，跨国级别的顶级帮派都扛不住，毕竟深水城的底蕴真的深不可测。

    话说回来，割喉者萨隆先生的庇护权被神殿单方面取消，却保留了他那拥有祭司天赋的亲妹妹薇安的庇护权，一进一出之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事实上，不是谁都敢接下痛失前首领的平民区帮派的委托，招惹上拥有游荡者天赋的半大小子，这些不知道手脚轻重的家伙，是职业者最头疼的一小撮目标人物了。

    第一，谁都不知道他们背后还有什么人；其次，打了小的，没准还会惹来老的，尤其是护短的那些。

    最后的最后，职业者之间不是打打杀杀，还要讲礼貌、论交情，说势力、谈背景。

    没准搞到最后，彼此坐下来谈判，往前数着姻缘血亲，竟然还是一家人，伤了谁都得面对荣誉复仇，那就没完没了。

    能在危急关头觉醒游荡者天赋，阴影领域亲和度极高，祖上肯定出现过传奇人物，才会将源泉刻印在血脉里传承下去。

    不然的话，同样是旧时代的遗产，盗贼工会的那些恶棍，就不会对外公开放出话，准备吸收接纳割喉者萨隆先生了。

    那就不仅仅是看重他的独特血脉，说不准彼此之间还是份属一家人的亲密关系。

    盗贼工会，这可是一个庞然巨物般的存在，在深水城从无到有，从小做大的发展阶段，曾经有一段时间，成为深水城的“股东”，掌握着常人难以想象的渠道和利益。

    再说了，某几位藏身在幕后的深水城领主，都有拿盗贼工会当做工具使用的经验，譬如下水道和地底迷宫的秘法师，就是盗贼工会的荣誉会长。

    几百年错综复杂的联系沉淀下来的底蕴，割喉者萨隆先生看似失去了平民区商贾之友神殿的庇护权，真的敢招惹他的人或者势力，必须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够不够得着这位潜在的盗贼工会核心成员。

    那就眼睁睁地放任割喉者肆意杀戮，破坏平民区稳定的帮派和市井小民之间的共生共存关系？

    当然不会了！至少在拥有半合法持枪杀人的“组织”看来，难以预料到割喉者下一步举动，就是一个潜在的对深水城社会治安面有重大隐患的惊爆点。

    最严重的是在肉体上彻底抹除萨隆先生的存在，不得不承认，这一条想要实现，受到各方面的牵制和影响，是最后的手段。

    稍微次一些的选择是停止割喉者继续杀戮的理由，那就是将平民区的帮派先清理一遍，参考于以鸡鹅巷为据点的血手帮，除了寥寥无几的逃出生天者，大部分骨干成员都横尸街头了。

    平民区有多少帮派，没有人能够彻底弄清楚。在这种三五个地痞流氓就能拉出一支收取半条街保护费的混乱地带，几百个人就是几十个甚至上百个帮派。

    更别说，那些抱团取暖的鱼把头、车把式，半行会半帮派形态存在的组织，简直多如牛毛。

    再说了，割喉者萨隆先生针对的并不是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帮派，反倒是锁定在欺负平民、压榨平民，比较纯粹的恶行累累的“纯血”帮派身上。

    反正铁拳兄弟会、暗夜面具、玫瑰苑之类的帮派存在的时间够长久了，搭上各行业大佬的顺风车后，孝敬上贡的月例年金逐次减少，实在是马死不知道脸长，是时候清理一下屋子，趁机打扫一下垃圾。

    于是，类似于罗曼尼·康迪这种持枪半合法杀人的组织，接到了上面神秘人物签发的厚厚一沓死亡通知书。

    甚至连盗贼工会和刺客联盟，以及半精灵为主的影月、失去森林后栖息在城市影子里的穿林客聚集而成的月之暗面等民间有活力的组织，都接到了大量的鲜血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