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暗市

    方昭拿着那块令牌翻来覆去仔细端详，想从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吉良看向地面上用鲜血书写的潦草字迹，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厉芒，声音低沉地道：“主人，这名老者是不是想告诉我们，这次袭击与万妖商会的人有关？”

    万妖商会，白晏……

    “不会的！”方昭神色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方昭知道妖族人注重利益，对金钱和财富尤为痴迷。可凭她对白晏的了解，白晏绝不会为了这点利益，残害这么多妖族人的性命。

    听到方昭的回答后，吉良的目光沉了下去，不再多说什么了。

    夭夭看向方昭手中的令牌，语气凝重地道：“方姑娘，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太了解，万妖商会在其他地方或许只是一个商贾联盟，可在伏魔山中，它便是最高权力的象征。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证明这件事情是万妖商会所为，但如此大规模的屠杀，还做得如此隐秘，普通的妖族势力根本办不到。”

    方昭不禁有些动容，“夭夭，连你也这么认为？”

    当初，方昭被长平郡主曹敏陷害流落青楼，倍感无助困顿，每当她遇到困难的时候，白晏总会出现在她身旁，一次次向她伸出援手。

    白晏为了救她的命，还将妖丹献给了她，方昭对白晏充满了感激之情，她相信白晏的为人，也相信他引领的万妖商会不会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想要查明此事并不困难……”吉良打破沉默，幽幽说道。

    见众人向他望来，才继续道：“只要去暗市走访暗查一番，看看是谁在兜售那些妖丹，然后顺藤摸瓜，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不过，那群人既然能如此明目张胆地杀死一个一品妖王，想必不太好招惹。”

    石头看着满地的尸体，勾起了内心惨痛的回忆，面色铁青地咬了咬牙，“不管那群黑衣人是什么来头，我都要亲手杀了他们，替我的父母和族人们报仇雪恨！”

    方昭虽然不愿意相信白晏与此事有瓜葛，可现场遗留下来的证据和众人的猜疑都在提醒她，这件事情与万妖商会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无论如何，她都要解开谜团、查明真相，给惨遭灭门的石头一个交代，也要还白晏一个青白。倘若白晏当真参与了此事，她一定会当面向白晏寻求一个解释的。

    吉良抬起头，透过额前的赤发看了一眼天色，“妖族暗市藏匿在坊市深处，是一处专门做不法生意的地下交易场所，每日子时三刻才开张营业，现在过去或许还赶得上。”

    “好，那我们即刻前往暗市调查此事吧。”方昭叹了一口气，若是不尽快查明此事，他们便没办法继续赶路了。

    吉良轻挑眉梢，抬眸看向方昭，眼神中透着一抹探究，“主人，请随我来吧。”

    吉良引着众人在月光下一路飞奔，穿过几条无人的街巷，不大一会儿工夫就来到了一扇半遮半掩的石门跟前，那扇石门前站着两名守卫。

    那两名守卫见一群身穿斗篷的黑衣人围聚上来，而且将帽檐压得极低，看不清楚容貌，赶忙迎上前，出言厉喝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妖族禁地……”

    吉良没有搭话，一把夺下石头腰间的那块令牌，在那两名守卫面前晃了晃。

    那两名守卫看清那块令牌后，神色大变，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躬着身子道：“恭迎护法！”

    吉良早就猜到这块令牌大有来头，没想到这块令牌竟然属于一位护法，看来万妖商会的护法地位极高，才能让这些妖族守卫如此畏惧。

    因为有这块令牌，一行人很顺利地通过了石门，踏进了一条幽暗的甬道内，甬道两侧的火把忽明忽暗，照亮了前行的道路。这条甬道似乎一直通向地下，甬道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穿过那条狭窄的甬道后，众人眼前豁然开朗，逐渐变得宽敞热闹起来。

    这里也有茶肆和酒楼，还有许多出售罕见妖兽和稀有材料的商铺，比起白天的坊市，这里显得更为神秘莫测，充满了危险和诱惑。

    “唰——”

    一名像乞丐一样的灰衣老者闪现在方昭等人面前，用手里的拐杖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压低声音说道：“老朽见几位有些面生，你们来妖族暗市，是想求购妖元丹吗？”

    “妖元丹？那是什么东西？”方昭看向夭夭，夭夭对她微微摇了摇头。

    “什么？”

    那名灰衣老者张大嘴巴，一脸震惊地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竟然没有听说过妖元丹？”

    随后，那名灰衣老者轻咳了一声，眼底露出两道精光，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这妖元丹嘛……可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说罢，还在方昭和夭夭身上肆无忌惮地打量了一番。

    伯羿挺身站在方昭面前，周身煞气外泄，恶狠狠地盯着那名灰衣老者。

    那名灰衣老者感受到了伯羿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微微瑟缩了一下，赶忙收回了目光，一脸讨好地道：“这位公子不要误会，老朽并无冒犯之意，只是这妖元丹除了辅助修炼之外，还有提神壮阳之奇效，可以说是妖族暗市上最炙手可热的宝贝了。很多异族人慕名而来，不远万里来到伏魔山，就是为了求购一小瓶妖元丹。”

    方昭听了那名灰衣老者的话后，面色一红，心中暗骂这个老色胚简直就是一个无耻之徒。

    “哦？这妖元丹当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那是自然！”

    那名灰衣老者四处打量了一下，见没有人留意这边的动静，才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青色的小玉瓶，如获至宝般捧在掌心，“下至垂髫小儿，上至耄耋老者，只要服下一粒，准保神采奕奕、威震雄风！”

    伯羿眯着眼睛看向那名灰衣老者，一脸戏谑地道：“听上去是不错，可我年轻力壮，并不需要这种劳什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