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如来恢复 暗子入局

    缄默感染四方，气氛肃然凝重。此时，冷淡的声音响起，打破感伤，在当下显得不合时宜。

    “真难想象，我会对所爱之人，使用这么霸道的封印。也许我并不爱你，也许……我们并非多么相爱。”

    闻言，俏如来身躯一震，僵硬地看向明渊凰。锦烟霞与梦虬孙惊异转头，无我公子则捡起增灵器，弯腰掩去面上的嘲讽。

    “就在方才，我想起一些记忆，我想起你，杀我很多次。”明渊凰闭上双眼，散落的王骨飘浮，定下灭却方位，“不懂爱、不能爱，说到底都是不够爱。我已经找到答案，质疑，到此为止了。”

    “夜皇……”

    锦烟霞急欲解释什么，岂料明渊凰一摆手，袖风将她轻柔地推出。与此同时，王骨灵能降下，与术力相结合，驱动灭却之阵。

    灭却之阵开启，记忆随着术力清洗，逐渐回归。作痛的头，模糊的眼，一道道身影闪现，最终定格在豁然清晰的容颜。

    “凰……儿……”

    比起阵外紧张的二人，无我公子显得漫不经心。他摩擦着增灵器，望着明渊凰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渊凰结束施法，收回落下的王骨。开阵对她没什么损耗，所以不必要使用增灵器。她将王骨交还后，重新走回俏如来身旁。

    梦虬孙本想上前，却被锦烟霞拉住：“我们去找欲星移，将这个所在让出。”

    梦虬孙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俏如来与明渊凰，当即会意。

    旁人自觉离开，为情人留下互诉的空间。俏如来感激地瞥了一眼，继续注视着明渊凰，静待三人走远。

    明渊凰缓缓抬手，轻轻放在俏如来额畔。魔力吸动，残余瘟气被牵引而出，从俏如来体内清除。

    “头还痛吗？”

    俏如来的金眸微敛，无声中眼波流转，柔情荡漾在湖面。男人覆上女人的手，在她慌乱的目光中，一点一点牵移，放在他的胸口。

    “感受到了吗？”俏如来轻声说道，“他在想你。”

    那颗心，悸动不已。他的情，难以自抑。爱，无需证明，因为她自会感受，他的心意。

    俏如来不多作解释，珍惜地吻住他的妻，小心翼翼，生怕一碰就碎。经历过离别身死、对面不识、相近不相亲，若他还在为立场踟蹰，那才真是枉费一番铸心。

    俏如来抱紧明渊凰，在她耳边颤声说道：“凰儿，别再离家了，精忠很怕。”

    他说……怕。

    舍命搏命之时，弑亲弑爱之时，他都无惧，现在却讲……怕？

    明渊凰犹豫着抬手，轻抚俏如来的后背。他的身体紧绷，仿佛要化作囚笼，将她禁锢。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俏如来，不似在地门时的多愁善感，也不似记忆中的坚毅果敢。现在的他像两者结合，矛盾却真实。

    “俏如来。”

    “嗯……”

    “我……不会再离开了。”明渊凰艰难地开口道，她不想伤害这个男人，但她还有事情必须去做。

    俏如来抬起头，凝视着明渊凰。他的眼眸温柔深沉，映照出明渊凰的脸。她的眼充满愧疚，她的面写满欺骗，她的话连自己都感到虚伪，但这个回答，却获得了俏如来的认同。

    “嗯。”俏如来拢住她披散的白发，柔声问道，“你的梳子还在吗？”

    “梳子？”

    俏如来失落地垂下眼眸：“不在了吗……”

    明渊凰细思片刻，化出一把翡翠梳：“你说的是，这？”

    俏如来双眸一亮，瞬间沁满了柔情：“是它，你有妥善保管。”

    “无意中发现，它与一串念珠放在一起。”明渊凰舒适地眯起眼睛，她很享受俏如来为她梳头，“收藏之隐秘，应该是我很在乎的东西。”

    俏如来动作一滞，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嗯。”

    明渊凰略微后仰，即便不看，她也能感知俏如来的情绪：“这么开心，都是你所赠之物吧？”

    “是，是我们的信物。”俏如来捋过梳好的秀发，将梳子放到明渊凰手里，“所以，别再弄丢了。”

    明渊凰低下头，盯着掌心的玉梳，眸中情绪晦暗，难辨悲喜。片刻后，她将翡翠梳郑重收起，转过身，神色已恢复正常。

    “离开吧，前往正气山庄。”

    两人来到会合地点。此时，天光既亮，欲星移已经归来，连同另外三人，焦急等待。

    看到二人一同归来，欲星移放下悬着的心，走上前关心道：“俏如来，恢复得如何？”

    “师相放心，记忆已经完全恢复。”

    “那……”欲星移转向明渊凰问道，“你呢？”

    “你很希望我恢复。”明渊凰直视着欲星移道，“如果你认为，恢复我的记忆能多一份战力，那就大错特错。我不会帮助地门，更不会帮助你们。”

    “既然如此，没必要恢复你。”

    “师相！”

    “欲星移！”

    “风险与收益不对等。”欲星移一脸冷漠地说道，“既然她不会成为助力，也不会成为阻力，那我们何必再开灭却之阵？”

    “听你话意，铁骕求衣失败了。”无我公子沉着脸上前，“他没能杀掉雁王，甚至……被雁王杀掉。”

    欲星移与俏如来对视一眼，随即回答无我公子道：“如你所问，最后一颗断云石的位置。答案是……胸前的气海。”

    “利用破绽吗？哼。”无我公子挑衅地看着欲星移，“如此，你就怕了？”

    “怕，为何要怕？”

    “老二受伤暂退，老五虎视眈眈，台面上，你是唯一的九算，越高调行事，越容易成为目标。”无我公子瞥了一眼俏如来，“第二局筹划多久、牺牲多少，你我有目共睹。现在退缩，说好听叫暂避锋芒，说难听叫临阵脱逃。”

    “现在是永夜皇不同意。”

    “她会同意。”无我公子煞有介事地说道，“雁王引导大智慧、针对俏如来、残害金雷村，这样的人，需要渡化。”

    欲星移淡定地问道：“那以公子的高见……”

    “这一局，谁先松懈，谁就败了。”无我公子拿出增灵器道，“一切计划照常，再开灭却之阵！”

    话音甫落，一道熟悉而具有特色的声音传入。

    “需要在下的协助吗？”

    ——竟是许久未见的海境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