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级魔法师（下）
旁边的动静惊醒了看报纸的娜美，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十四岁的少女虽然依旧稚嫩，但相比于去年，身材已经初具规模。 “今天这么早就结束了？真是件稀罕事啊。” 艾文没有回答，漫不经心道：“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娜美也不在意：“不远了，今天中午之前肯定能到。” 艾文问道：“哦，这次是什么情况？无人岛？还是被占领的城镇？” 娜美不满道：“我都给你说两遍了，这次的目标是一伙伪装成普通人在城镇中修整的海贼。” 艾文终于抬起脑袋，俊秀的脸庞上泛起一抹迷茫：“真的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难道是最近太集中研究法术模型了？ “假的！” 娜美笑得很开心：“让你整天睡觉，都睡傻了。” 小妞儿，你很皮啊……艾文嘴角抽了抽，不过算了，谁让他现在心情好呢！ 他问道：“是什么海贼团？” 娜美笑嘻嘻道：“黑猫海贼团。” “黑猫海贼团？” 艾文用了两秒才想起熟悉感的来源：“百计克洛？” 娜美神色兴奋：“没错，那可是赏金加起来超过3000万的强大海贼团，这次我们一定能大赚一笔！” “不行，太危险了！” 艾文连连摇头：“黑猫海贼团可不是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些杂鱼，尤其是那个克洛，非常狡猾，想从他身边偷走财宝根本不可能！” 娜美神色不变，胸有成竹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放心吧，我都打听好了，虽然黑猫海贼团在岛上休整，但他们的船长并没有和他们一起。” 艾文微惊：“克洛已经假死脱身了吗？” “什么？” 娜美目露茫然。 “没，没什么。” 艾文摇头。 他回过神来，时间不对，现在克洛应该还没有开始潜伏在可雅家的计划。 娜美注意力转回之前的讨论，用兴奋的声音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我调查过，黑猫海贼团的强大主要都是因为那位克洛船长，现在恰好他不在，我们只需要冒很小的风险，就能获得一笔非常丰厚的报酬！” 艾文沉吟不语。 娜美看他意动，连忙继续道：“再说我们只是去偷东西，又不是要去抢，不一定会和他们发生冲突。你放心，我一定会在神不知鬼觉中把他们的所有宝物都带回来的！” “那好吧。”艾文终于点头，严肃道：“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如果发现克洛在的话，必须立刻停止行动。” 对魔法师来说，最棘手的就是高攻高速型敌人。 克洛完美符合这些条件。 等他突破，并且掌握足够丰富的1级魔法后，不介意拿克洛试试手，但现在并不想和克洛碰上。 娜美大喜：“放心吧，我很清楚赏金超过1500万的海贼有多厉害，不会做不自量力的事的。” 两人合作之后，虽然要分给艾文一部分，但她攒钱的速度依然提升了一大截，前途愈发光明，可不想现在丢了性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又航行了一段时间，前方出现一个黑点，随着接近，逐渐变成一座庞大的岛屿。 上岸之后，看着人来人往的码头，艾文诧异道：“这里还挺繁华的嘛。” 在他们过去一年去过的地方中，论繁华程度，这座岛排得上前三。 娜美满脸冷笑：“因为有很多海贼伪装成普通人来这里花天酒地，对了，这里可是有一座海军基地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海贼经济吗？” 艾文咂了咂嘴。 海贼世界有不少类似的地方，甚至有专门为海贼而建的城镇，而且这种地方往往还都比较繁华。 海贼不一定比商人有钱，但花起钱来远远比商人豪爽，能很好地促进经济发展。 娜美不解地看着他：“你不惊讶吗？那可是海军，应该维护正义，打击海贼的海军！” 艾文淡淡道：“每个大型组织都会有蛀虫！更何况，海军现在的情况本就十分复杂，连本部都矛盾重重，这种穷乡僻壤更是鱼龙混杂，出现什么情况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哦，这样啊。” 娜美沉默下来，神色有些难过。 发的很快她就整理好了情绪，重新恢复了活力。 “好，我们现在就开始调查吧！希望黑猫海贼团还没有离开！” 两天后。 艾文和娜美坐在一间咖啡厅中，若无其事地打量着前方一個院子。 “黑猫海贼团的落脚点应该就是那里，而且可以确定，克洛的确不在。” 娜美说道。 过了两秒，艾文揉着太阳穴道：“你打算怎么做？” 娜美说道：“根据我这两天的观察，他们每天都会从外面订酒、订食物，我打算伪装成送餐人员混进去，出来的时候，刚好还可以用那些包装盒装财宝。” 计划很简单，但有时候越简单的计划越有效。 艾文缓缓点头：“可以，如果克洛在里面，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直接退出来。” 娜美手掌托着下巴：“我知道啦，掩护的事就交给你了。” 不久之后，她神色一变，放下咖啡。 “目标出现了，我走了。” 说罢，她不等回应，快步离开了咖啡厅。 艾文目送她离开，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继续吧。” 转眼间，他进入一片黄、青、蓝、红四色颜料构成的海洋，几条线条勾勒，凝聚成一只简笔画型的双翼神龙，虽然看起来简单，但却给人一种苍茫、浩瀚、包容一切的感觉。 这是最初级的创世之龙。 它缓缓张开嘴巴，四色“颜料”源源不断地涌入艾文体内，尽数转化为魔力。 当产生那种再也无法吸收的饱和感后，艾文停止冥想，睁开了眼睛。 他已经非常接近成功施展出水晶龙鳞，每次尝试都会几乎耗尽他的魔力，这种感觉非常糟糕，也让他愈发渴望成为正式魔法师。 魔力恢复充盈后，艾文没有犹豫，立刻开始又一次尝试。 他非常小心，法术模型勾勒速度虽然很慢，但却非常平稳，很快就到了上次失败的位置。 他没有再同一个位置摔倒两次，顺利跨过了这个难关，继续用魔力描绘着那一道复杂的法术模型。 艾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勾勒法术模型上，完全忽略了时间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又一笔落下，整个法术模型结构突然连成了一体，绽放出无尽的光芒。 怔了一下，瞳孔中焦点快速凝聚，艾文朝自己的手掌看去。 嗡嗡嗡。 无人察觉的力量汇聚，凝结成一层层仿佛水晶构成的透明鳞片，美丽、神秘、如梦如幻。 艾文静静看着，嘴角缓缓勾起。 “成了！” 旁边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少女。 其中的黑发少女看着艾文，美眸圆睁，满脸不可思议。 突然，她身体一震，回过神来，使劲晃了晃同伴的肩膀，压低声音，急促道：“爱莲娜，爱莲娜，你快看，那个少年在发光！” 金发少女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书籍，头也不抬地道：“你别闹了，贝拉！” 黑发少女贝拉急声道：“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我看伱是又发花痴了吧！” 爱莲娜无奈地放下书，朝同伴示意的位置看了过去，一个黑发少年进入她的视野。 他穿着得体的黑色燕尾服，戴着黑色礼貌，俊美的脸庞洋溢着迷人的笑容，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光芒。 很美好的画面，非常帅气的少年，但是…… 爱莲娜低声道：“贝拉，那个少年是很好看，但明显还是个小孩子，你花痴也要分对象啊！” 贝拉不满道：“谁发花痴了！那个少年真的……” 她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不解地喃喃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发光了？” 爱莲娜狠狠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人怎么可能会发光嘛！我看就是你的花痴病更重了，我再次提醒你，那个男孩还未成年。” 贝拉捂着额头，眼泪汪汪的：“不是的，我刚刚真的看到……” 两个女孩的谈话清晰的传入艾文的耳朵，他却置若罔闻。 发光是因为他成功施展出了水晶龙鳞，不再发光是因为他结束了魔法。 不过，魔法停止了，他体内的变化却刚刚开始。 魔力凝成的法术模型并没有消失，而是缓缓渗入体内，与精神力融合。 随后，他的精神力开始蜕变，瓶颈被打破，精神力强度仿佛坐火箭一般飞升起来。 仿佛脱下了重重枷锁，破开了重重迷雾，愈发接近世界的真相，艾文沉醉在这种感觉中，心中涌起强烈的喜悦，直至精神力蜕变完成，还久久无法清醒。 “难怪所有相关书中都写着，精神力质变是最大的享受。” 艾文喟叹一声，开始检查自己的状态。 精神力蜕变，强大了十倍不止，并且依然有巨大的成长空间。 不过，这也带来一个小小的问题，现在他感觉飘乎乎的，有种随时会灵魂出窍的感觉。 这是精神力过强，身体太弱，不足以承载的经典症状，如果情况长时间无法得到改善，身体会被强大的精神力压垮，逐渐走向崩溃。 不过，这对魔法师来说并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 身体和精神是一个生命的不同部分，具有密不可分的联系，接下来只要认真冥想，身体强度就会在精神力的影响下不断提升，直至可以与精神力匹配。 魔法毫无疑问是精神侧的超凡体系，但这不意味着魔法师的体魄就弱。 精神力增强后给身体的反馈让每个魔法师都有着超人的体魄，那些热衷于身体改造的魔法师，更是可以赤手空拳打爆山峰。 艾文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一年的时间，除了吃喝拉撒，真正休息的时间不足100个小时，收获则是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魔法门外汉，成为一个知识丰富、底蕴深厚的1级正式魔法师。 他有足够的理由骄傲。 与此同时，他再次感受到了强烈的遗憾，太可惜了，根本没人知道他做出了怎么样伟大的成就。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艾文想起什么，起身朝外面走去。 这里已经是岛屿的边缘，不远处就是海洋。 他走到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朝着海水缓缓伸出手掌。 片刻之后。 轰！ 一个篮球般大小的赤红色火球出现在他掌心上方，不断向外辐射着澎湃的热量。 火球术！ 火系，甚至可以说整个魔法体系中最经典的魔法！ 这一年他总共学习了六个魔法，一个是水晶龙鳞，四个是水晶龙鳞的前置魔法，最后就是火球术。 他并非有意学习的，只是学习水晶龙鳞遇到麻烦时，想换换脑子，放松一下才去了解的，没想到他还没掌握水晶龙鳞，先学会了火球术。 “成为正式魔法师后，1级魔法使用起来容易太多了。” 艾文看着手掌上的赤色火球。 他只尝试了两次，就成功用出了火球术。 这固然和火球术远比水晶龙鳞简单有关，但更重要的还是精神力蜕变后带来的魔力控制力增强，魔力质量提升等变化。 艾文心念一动，歘的一声，赤红火球飚射而出，拖着长长的尾巴砸进海水中。 轰隆隆！ 火球爆炸，掀起巨大的浪花，碎裂的火焰化作一片火海，与海水相撞，瞬间蒸发出大量白雾。 “这才是魔法啊！” 艾文笑容愈发灿烂。 虽然他第一个本命魔法选择了防御型魔法，但也必须承认，这种强大而纯粹的破坏力才是魔法最强大、最迷人的地方。 兴奋的同时艾文也在心中评估着刚刚那一发火球术的效果，射击距离超过两百米，速度极快，杀伤半径超过十米，主要靠爆炸的冲击波和后续火焰伤害。 虽然在书上了解过详细数据，但他还是为这么强大的威力感到震惊。 毫无疑问，这和0级魔法根本不是一种东西。 “1级魔法师啊。” 艾文轻念了一声，转身摇摇晃晃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