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楚伶人13
因着白眠的搅和，舒妤等人就没有再聚在一起玩过游戏了。除了薄仪一月六七次的来访，舒妤屋子里又冷清了许多，好在舒妤还有两个孩子。可以逗一逗孩子。孩子已经一个月大了，舒妤一直在试图教孩子说话。 两个小孩还是只能咿咿呀呀地重复着舒妤的话，没能准确地发音。 舒妤说道，“母妃。” 司马相如便说，“咿呀。” 司马婉如只是瞪着个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哥哥和母妃，咬着手指不说话。 舒妤叹气道，“冯乙啊，额娘当初教本宫说话也是这般的艰难嘛” 教小孩子说话，实在是鸡同鸭讲，你听不懂他的咿咿呀呀，他不理解你的唉声叹气。 冯乙给舒妤倒了一杯冰糖雪梨，递给舒妤，“娘娘，润润喉吧，您已经教二公主和三皇子一天了。” 舒妤接过冰糖雪梨，冰糖雪梨缓缓流过咽喉，整个人又重新焕发了活力。 安平接过舒妤喝完的碗，替舒妤捏肩，说道“前几日奴婢看见二皇子自己坐了起来呢！三公主还能自己翻身。” 舒妤也见到过，两个肉肉呼呼的娃娃艰难地爬起来，爬累了就伸出两只小手想要舒妤抱着，舒妤不理他们，他们就嘟着嘴。看得舒妤心花怒放，不愧是自己的孩子。 舒妤将两个小孩的枕头拿起，往里面塞了一本薄薄的千字经。几日前，舒妤在养儿日记中看到一篇文章。 说道，只要将书本翻到孩子的枕头底下，到了夜里书本里的内容会自己跑到孩子的脑海里。虽然这个方法被薄仪给反驳了，但是不妨碍舒妤去做。毕竟舒妤自己就是一个半文盲，所以她还是希望司马相如和司马婉如能向司马邺一样可以博才多学。 毕竟文盲的日子不好过啊！红袖添香，美人磨墨，司马邺非常的会享受。但是舒妤去了一次勤政殿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第一是因为司马邺是的舒妤都答不上来。 当然舒妤也不是不能说出一二，而是谨记后宫不得干政的道理。自古干政的妃子能有几个好下场，活下来的那真的都是非常厉害的人，如唐朝的女帝武则天。 但是舒妤自我认知还是明确的，自己绝对没有武则天的能力与胆识。 第二是因为太过于无聊，即使司马邺相貌堂堂，但是一直看着也会腻。司马邺看着舒妤快要打瞌睡的脑袋，就再也没有让舒妤来勤政殿服侍了。但是有好也有坏，若是能在勤政殿里替司马邺磨墨，也能让司马邺不会忘记，若是在能答上司马邺的几个问题，那必定能如来司马邺的青眼。比如白华，前将军之女，虽然相貌平平，但是博才多学，见识深远。下能与司马邺吟诗作赋，上能替司马邺排忧解难。 舒妤知道自己如今在陛下心中位置就算不高，也不会低。就不强求去勤政殿磨墨的事。她只要司马相如和司马婉如健康成长便好。 如今她也确实做到了，她一手掌握着惜督司的大权，冬日里叮嘱惜督司的奴才不得克扣各个宫的煤炭。后宫的妃子不说背地里，起码明面见到舒妤都是笑脸相迎。 舒妤虽然得宠，但是不是盛宠，前头还有白眠、马梁等人，后宫的妃子也不会吃他的醋太多。 除了早早结下梁子的白华，舒妤在后宫里已经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寿宴上舒妤自掏腰包给落选的妃子送礼，又精心安排了八仙贺寿替妃子们出彩。煤炭安排按照宫规行事，即使是低位妃子也没有缺斤少两的。还被白眠说教道，“堂堂二品昭容低声下气的真的是懦弱。” 当然对着白眠的话，舒妤一向都是右耳朵进去左耳朵出来。可以说舒妤已经基本达到了自己的目标，有儿有女，陛下记挂，众妃交好。现在的舒妤都快有点忘记自己处在的是一个深宫之中了。 舒妤有些累了，将手搭在冯乙肩上，弱弱地说道“本宫是不是老了呀，怎么才看了一天惜督司的煤炭出入记录就这么劳累。” 冯乙一边扶着舒妤一边说道，“娘娘怎么会老，娘娘才十八正是一朵花呢。” 安平也说道，“就是就是，前几日陛下还说咱们娘娘像小孩呢！” 那是因为前几日舒妤在宫门口等着司马邺来时，突然不知从那蹿出来一只蚯蚓，舒妤吓得将冯乙的灯笼都撞掉了，正巧司马邺来到正好看到这一幕，就笑道，“爱妃还真的像一个孩子。” 舒妤余惊未去，就听见司马邺那么说，心里吐槽，任何一个妃子看到蚯蚓都会是这个反应，甚至大吼大叫的都可能。舒妤能勉强维持住形象已经是很不错了。但是也就在心里吐槽，要是直接吐槽舒妤怂怂的形象就要崩塌了。 舒妤反驳安平道，“咱们的安平才更像一个孩子，吧前几日不知是谁被一只小虫子吓得抱住了本宫。” 安平脸色羞红，说“那是因为它跑到了奴婢的脸上。” 舒妤说，“可当日那么大的蚯蚓，也快跑到本宫鞋子上了。” 安平没有办法反驳，只好上道，“是娘娘说的都对。是奴婢小孩子脾气了些。” 舒妤骄傲地说，“本宫说的自然都是对的。” 窝里横舒妤，外面怂舒妤。 安平真的想把自家娘娘揪出去，对外说“咱们娘娘一点都不软弱可欺！” 冯乙说道，“不过也真是奇怪，平日里从未见到过有蚯蚓，怎么滴最近好像每隔几日就能见到蚯蚓。” 安平说道，“许是天冷，外面的蚯蚓来皇宫里找吃的。不过前几年的冬季好像也确实没有这么多蚯蚓，毕竟宫里有专门负责的太监去抓蚯蚓。” 舒妤可真的是怕极了蚯蚓，牙尖嘴利的，舒妤小时候就被一只蚯蚓追着跑过，心里留下了阴影。吩咐道，“明日召集宫闱的人手，务必让宫闱连一根蚯蚓毛都看不见。” 宫闱上上下下所有的的宫女太监都加入了清洗宫闱的任务中。 好在舒妤所在的宫闱主阁虽然是一宫主阁，但其实并没有大的离谱。宫闱主阁贵在精致，布局精美，连有所用的木头都是不可多得的金丝楠木。 宫女太监们把宫闱打扫的一干二净后，也发现了不少问题。宫闱里居然有几十个蚯蚓洞。 冯乙还好毕竟在宫里待的久，安平一看到一群蚯蚓，大的小的都有，整个人都要吓疯了。舒云就领着一群太监们把蚯蚓弄死了。 终于处理好全部的任务，为了以防万一，还在几十个蚯蚓洞上洒了蚯蚓药。 安平跟着舒妤哭诉道，“娘娘您不知道，能文他们一把铲子砸开那个洞后一群蚯蚓跑出来有多么的可怕。” 舒妤摸了摸安平的头安抚着安平的情绪，说道，“辛苦咱们得安平了。这次清理好后也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皇宫虽然雕梁画栋，但是占地也大，有蚯蚓实属再正常不过，可如今是冬季。皇宫也日日都有人打扫，舒妤的宫闱都居然能找出几十个蚯蚓洞。 妃子们和舒妤一样也都是害怕蚯蚓的。舒妤的宫闱不大，都有蚯蚓洞。妃子们得到消息后，也开始去效仿舒妤将自己的阁子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遍。 薄仪来到舒妤的屋子里，和她说道，“多亏了妹妹你将你阁里打扫了一遍。我也将我的安阁清洗了一番。没想到竟然也有两个蚯蚓洞。” 舒妤也收到了各宫的消息，今年蚯蚓居然如此的多，舒妤两个蚯蚓洞到还算少的了。白眠的风月宫里竟然有四个，吓得白眠大发雷霆。骂道，“本宫平日里是白养你们这些人干活的吗！” 舒妤笑道，“是妹妹胆子小，那蚯蚓听着便可怕。” 最近撞见蚯蚓的并不只有舒妤，但是只有舒妤一个妃子做出了清洗宫殿的举动。也让其他的妃子重视了起来。 薄仪说道，“妹妹是防微杜渐，毕竟蚯蚓的长相事小。蚯蚓身上的脏东西才是致命的玩意儿。” 薄仪走后，舒妤忽然想起在她十岁的时候，在家挖土，第一次看到蚯蚓吓的跳起来，往后每到下雨天路上都是蚯蚓在爬，这是她最怕的东西。 那个时候下雨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几乎所有的泥路狰狞。最后还是天晴了，路干了但是都是蚯蚓干，被过往车碾扁。 舒妤还记得当时家中的一个姐姐，她也很害怕。 舒妤依稀记得，姐姐喜欢的是一个年过三十的男人，名叫“心空（频道第一渣男）”，相貌有些凶狠，人却是挺温和的一个人。可惜了，他是个大傻子。 那天渣男说的话，她记得很清楚，“不是讨厌温柔的女生，只是讨厌自作多情的自己” 舒妤转念想到前几日的瘟疫，暴怒起来，“如今的大晋，天下大乱，连年灾荒还要打仗，前几日又出现了瘟疫，就像这蚯蚓一样，表面扫除，那地底的呢看不见就是没有了吗？他啊！司马邺啊！不听我之好言相劝，宠信小人，整日沉迷在纸醉歌迷，误了我啊！” 小李宋氏突然说道，“娘娘可是要去禀告陛下” 小李宋氏突然地开口，舒妤吓了一跳。揪着小李宋氏的头上的小丸子，说道，“你一个十二岁得女娃子，才刚进宫怎么知道本宫心里想着什么” 小李宋氏不知是不是因为刚进宫，无论对着谁都是不卑不亢的。舒妤当初在御花园里看到她时，就觉得这个女孩子和其他人不一样。 具体的舒妤也说不上来，大概是行为举止和眼神的原因。 即使安平和舒妤一起长大，两人还是表姐妹的关系。可是安平看着舒妤时还是带着尊敬。带着不可逾越的尊卑之分。 李宋氏看舒妤的眼神里也有尊敬，可是和安平是不一样的。舒妤从来没有在李宋氏的眼神里看出对自己的害怕，就像看着一个平常的人。好像舒妤和安平、冯乙没有什么不一样。 舒妤从小就对别人的情绪变化很是敏感，有一次司马邺来时，舒妤无意的看到李宋氏看司马邺的眼神在所有宫女太监都小心翼翼的低下头时，李宋氏却悄悄地打量着司马邺，眼里也没有害怕，更多的是好奇。 李宋氏说道，“娘娘可是在思考瘟疫之事。” 舒妤被人戳破了心事答道，“自然。小李宋氏怎么得知。” 李宋氏往前凑过去，她如今才十二，身高只到舒妤的胸口处。 如今舒妤坐着，她便低下头说道，“柔娘娘刚刚说完蚯蚓身上的脏东西。娘娘的瞳孔便放大了一瞬。” 舒妤听完小李宋氏的解释，心里生出把李宋氏弄死的念头。舒妤的表情管理连司马邺都不一定能看出来，居然被一个小女孩看见了还这么的清楚。 但是扫过李宋氏单纯的脸，舒妤又压下了心中的想法，至少李宋氏现在敢对她直言不讳不是吗 李宋氏虽然聪明，但是还不至于聪明到把舒妤的想法知道的一清二楚。 李宋氏继续说，“娘娘大可告诉陛下，若是真的出现了瘟疫。娘娘也有禀告之功，若是没有对娘娘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不是么” 小李宋氏能想清楚的舒妤自然也明白，舒妤当然不是顾虑什么，而是今天早上皇帝没有得宣便去了勤政殿。恐怕以皇帝的反应能力，比舒妤还要早明白这次蚯蚓的可能性。如今司马邺恐怕已经暗中派人去查了。 舒妤说道，“不必了，你可知白仪今早去了勤政殿。” 舒妤看到李宋氏露出懊恼的神情，心中叹道，果然再怎么聪明也终究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罢了。 李宋氏委屈地说道，“娘娘是奴婢想得天真了。” 舒妤微微一笑，“李宋氏，你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李宋氏不解的看着舒妤 舒妤说道，“你应该知道，一个能猜出主子心中所思所想的奴婢。除了从母家带出来的人，其他人都是活的不久的。” 舒妤说完，李宋氏脸色一白，说道，“奴婢……奴婢知道娘娘不会的。” 舒妤看着李宋氏吓得不轻的模样，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说道，“以后出了这屋子就不要显露你的小聪明了。还有，以后遇到其他妃子也要学着像其他宫女一样把头埋的低些。” 李宋氏说道，“谢谢娘娘。李宋氏知道错了。” 舒妤调查过李宋氏的身世。母亲是一个渔女，父亲好赌。李宋氏的父亲欠下一屁股债，又还不起。李宋氏的父亲就买了李宋氏的母亲，又将李宋氏卖进皇宫。 据说，李宋氏初进宫唯唯诺诺的，一次意外撞破头后，才渐渐大胆了起来。 加上年纪小，所以也没有什么人看重李宋氏。因此李宋氏的身份是绝对的干干净净，背后没有其他人。舒妤才能放任她留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