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点五章 衪的考验（1）《脑叶公司之都市咖啡馆》联动章
本次联动在联动书籍中也有对应章节记录其他视角。 尚未进行本章节时间点的安排。 ———————————————————— 今夜格外静谧。 彼得感受到有什么在凝视着他。这和以往被扫视的感觉都不一样。andres曾告诉他，“眼线”会时时刻刻地监视都市里的一切，但这次完全不同。他明显地感受到，那个目光正直直地盯着他，并且不同于以往，是“自上而下”地盯着他。 这让彼得有些警惕。 于是他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的不再是他宿舍里的模样，没有床、没有被子、没有身边熟睡的艾什莉、没有墙壁没有天花板没有地板……什么都没有。 彼得置身于一片纯白之中，他独身站在那里。他是这片无暇却又了无生机的白中，唯一的黑。 他的面前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曾想要拉他走向那片光明的身影。 “carmen？” carmen微笑着看着他，她拉起彼得的手，向前奔去。 “等等、你……” 周围的纯白骤然变亮，洁白的光芒瞬间吞噬了彼得，再次逼迫他闭上眼睛。 即便闭上了双眼，彼得依旧无法逃避这片白光。 即便闭上了双眼，彼得依旧看到，面前一片纯白之中，一个被十字架贯穿的巨大骷髅，带着荆棘之冠，背向他漂浮着。 它……渐渐地侧目。 “当失去了习以为常的力量后，你又是否还能秉持你所谓的坚守、你所谓的信念？” 一个空灵而神圣的声音轻声质问着他。 如同从梦境中惊醒一般，彼得猛地睁开了双眼。 这次他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一盏孤独的舞台灯光束自上而下打在他的身上。 彼得警觉地盯着周围，他并不能理解这一切。 又是像上次那样吗？又是carmen搞的鬼？倘若这只是幻境…… 他尝试着调动体内的光芒去撕碎面前这片虚妄，但这一切依旧如此真切地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体内创世的光辉似乎荡然无存。 他似乎并不再是那名茕茕孑立的光之子，也并不再能独力战胜终末的怪物之王了。 “该死的……”彼得暗骂了一句。 “饥饿游戏即将开始，请选手们做好准备。目标：杀死其他选手。”机械般的女声径直从彼得的脑海中响起，他心下一惊。 “你是什么人？这又是什么恶趣味……” 然而再没有声音回答他，取而代之的，是逐渐亮起四周。无数钢筋混凝土构成的高楼大厦轰然拔地而起，天地分明，一座陌生的城市展现在他的眼前。 这简直就如同都市里某些繁华之处，构造也十分相似，但那些一尘不染的街道、街边的盈盈绿植仿佛宣告了这里并不是他熟知的地方——这里，那些肮脏的血迹无处寻踪。 嘶……总之现找找出去的方法……刚才那个声音似乎提到了这里还有别的人？需要小心些……彼得思忖着。 彼得谨慎地沿着道路行进着。 但变故总是突如其来。 “轰——” 骤然响起的爆炸声如同滚滚惊雷，轰隆不止，一个身着褐色夹克与浅黄牛仔裤的棕发的男人潇洒地从爆炸的中心走出，他身后的爆炸之处辐射状地屹立着无数巨大的褐色水晶。 “运气不错，刚离开了那条巷子就碰到了人。” 他一步步逼近着彼得！他是冲着彼得来的！ 彼得眉头一皱，面色严肃，他轻咬着牙关，再次尝试运起体内的光芒力量。 只有微弱的一部分回应了他。真是该死，明明平时他自身就是光芒，根本就不需要“调动”这种操作，而现在他用尽办法却也只能拿出来一点儿。 面前的男人步步紧逼。他缓缓抽出了腰间的长刀，锋利的寒光晃眼地在刃面上一闪而过。 虽然这些力量比上次遭遇堇紫泪滴也算多了不少，但……这点力量，真的足以和他抗衡吗？他似乎相当轻松地引起了这种量级的爆炸。 必须撤退，在这个状态下和这种家伙作战绝对是自寻死路。 彼得脚下猛然发力，整个人飞跃而出，迅速要和那个男人拉开距离。 太孱弱了……就连移动都没有曾经那样有力。 “别跑啊，就不想和我较量一下吗？” “真是个疯子……”彼得暗骂一声，在墙上一蹬，向着更远处逃去。 他瞳孔一睁。褐色的水晶迅速自那个男人的方向蔓延开来，覆盖在周围的建筑与地面之上，使得整个区域笼罩在一片奇光异彩之中。 那个男人用水晶同化了这里，这片区域俨然化作了他的领地。 一面由褐色水晶构成的巨墙陡然从他面前不远处升起，迅速地撕开了那些钢筋水泥构成的建筑，如同一座水坝一般一下子拦住了彼得的去路！ “啧……” 为数不多的光芒自他的体内涌出，一阵金中透白的光芒形成了细长的棍状，凝聚在了他的手中。 连稍微完整点的神备都展现不了么……真要命。但现在这种状况，他别无选择。 “喝！”彼得猛地吐出了一口气，右手迅疾发力，一道金色的流光破开了那层覆盖于其上的光芒，猛地斩向面前的水晶巨墙。 那是一把无护手的笔直长刀，外形酷似唐刀，但没有剑格。硬朗的线条勾勒出极简的形状，金色的刀刃幽幽闪烁着辉光。 “乒！” 迅捷如雷的斩击狠狠地切入水晶之中，在坚硬的水晶墙上留下了一道三米长的刀痕和数十道裂纹，但这并不足以击穿这个庞然大物。彼得不得不在褐色的水晶墙上踩了一脚，踢出几道裂痕，又尝试向上冲去翻过这堵墙。 “晶体尖浪！” 声势浩大的褐色浪潮从背后铺天盖地涌来，锐利的晶尖折射出粼粼炫光，沉闷的响动此起彼伏，成百上千只可怖的水晶尖刀就要给彼得来一个两面夹击。 “妈的……”彼得的左脸跳了跳。 “……当熟悉的力量离你远去，你又是否有勇气去面对那些比你强大的力量？” 又是那个空灵而神圣的声音。 ……能量密度…… 堇紫泪滴伊织同他谈起的战斗理论突然敲醒了他的思维。没错，能量密度。面对声势浩大的攻击毋需害怕。再强大的力量，即便是浩瀚的大气，被分散之后，也只能是清风拂面。只消破开一处缺口，便能挺过去。 彼得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反身一蹬水晶墙，迎着那道汹涌的浪潮直扑了过去…… “轰……” 水晶墙与水晶尖浪猛烈地撞击在一起，两堵庞大的褐色水晶墙骤然碎裂，在沉闷的轰响声中，大大小小碎块纷雨而下，映射出褐色的光晕。低沉的崩裂之声中，夹杂着细小晶粒破碎的轻巧，杂乱无章中点缀着幽深的旋律，犹如暴风雨中的交响乐。 远处，那个男人正站在一根高耸的晶柱上，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差不多……就这样了吧，该去找找先生了。”说着，他转过了身去，打算要离开。 一道毫不起眼的身影从远处的水晶废墟之中迅速闪来。彼得挥刀破开了层叠的晶尖浪潮，以自己可能的最快速度冲向了那个男人！ 瞬息之间，彼得已经出现在了那个男人身后，高举着长刀就要猛劈而下！ “果然，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那个男人仿佛早已料到这些，他猛地回身，手中长刀一振，迎击而上！ “铮！” 兵刃激烈地碰撞出几道火星，彼得和那个男人各自发力顶住对方的兵刃，一齐从那个水晶柱子上飞出。 彼得的长刀神备并没有原型，武器下限完全取决于彼得自身的力量，然而现在彼得的光之子体质出于某种未知的原因被剥夺了，他体内的光芒也少得出奇，这把长刀因此失去了往日的锋利——倘若是换成那把以薄暝为原型的大刀，他还算有些把握能斩断对方的武器。 “还不错嘛，虽然和我的力量比还是差了点。”那个男人咧嘴一笑，似乎并不如何费力，“我叫韦伯恩，你呢？” “嘁……”彼得手腕一翻，又和韦伯恩互相交换了几刀，可韦伯恩似乎比这种状态的他强上不少，都并不如何费力地接了下来。 “不错，比我们咖啡馆那个小家伙的刀术要好。” 说罢，韦伯恩突然奋力一刀正劈而下，彼得连忙横刀格挡，“砰”的一声，两人的空中缠斗就被这一刀生生叫停，分别向地面和半空飞了出去。 双腿发力，加上缓冲，反手将刀插入地面，划过了长长一段距离，彼得才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站稳。他刚一抬头，只见韦伯恩早已在一栋建筑里长出的一根巨大的晶柱上一蹬，又跃向了更高的空中，左手一挥，几十道大大小小的褐色尖锐晶锥瞬间在他的身边凝聚，如同机关枪一般接连不断地朝着彼得射出！ 晶锥深深地刺入地面，嘈杂的声响混成一片，彼得被迫四处躲闪。尽管如此，他的身上的伤痕数量还是迅速地增加着。 ……就连躯干强度也大不如前了吗……彼得咬着牙，死死地盯着晶锥袭来的轨迹，时而挥刀格挡这般疾风骤雨。 “再试试这个！晶柱重击！” 韦伯恩忍不住高喊了一声，两根棱角分明的巨大而沉重褐色晶体柱，自两旁的建筑之中爆破而出，如同两枚炮弹一般射向彼得，就要把他夹成肉饼！ 四肢的受伤让彼得本就有些无力的移动更加迟缓，他绝无可能躲开这一下。 但这已经是性命关头，他必须用他最后的力量放手一搏了。 本就不多的光芒自他的体内奔腾而出，汹涌着汇集在他的双臂之中。彼得双脚站定不动，双掌齐发，一左一右分别和两道晶体柱撞在一起！ 庞大的应力折磨着彼得的手臂，他咬紧牙关，双掌之下的水晶柱面上的裂痕迅速增多着，在两股巨力的硬碰硬下，终于，两根巨大的水晶柱率先撑不住，“嘭”地一声碎裂了…… “呼……哈……呼……”彼得大口地喘着粗气，火辣辣的疼痛从双臂传入骨髓，无力感从心底涌上心头。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越来越近，彼得勉强抬头看着这个男人。韦伯恩拍着手，饶有兴致地走到了彼得面前。 “真是精彩，不过……也时候收尾了。” 说着他缓缓举起了左手…… “轰！——” 一道闪耀着粉紫色光芒的巨大光束亮起，不等韦伯恩反应过来，那道光束就骤然同时贯穿了韦伯恩和彼得！ 然而韦伯恩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彼得却接收到了治疗——这是魔法少女的力量，她的攻击只会对她所认定的敌人造成伤害，却会治疗友军。 “呃！该死……” 韦伯恩虽然力量强大，却最怕偷袭，这一下子，他受到的冲击着实不小。 光束仍然持续地冲击着韦伯恩，光束的源头正是艾什莉——她身着博爱之魔法少女套装，咏唱着复杂而中二的咒语，发动这次长距离打击，并精准地命中了韦伯恩。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一下子激怒了韦伯恩。他猛地回身，一道水晶墙骤然升起，一下子切断了那道光柱，他接着挥舞双手，周围的大地便震颤了起来，大大小小的晶体抖动着缓缓升起，他就要对艾什莉发动一次猛烈的攻击！ “嚓！——” 光芒未至，刀锋已过。 紧随其后的是金光一闪。 彼得的手中的那把幽幽发着辉光的长刀再现，在韦伯恩转身分心的瞬间，扫过了他的身躯，精确地斩开了他的那颗水晶之心。 “大意了……还有这一手吗……”韦伯恩的身躯猛然一僵，随即缓缓跪下了半边，侧倒在了地上。他的身躯缓缓地化作了金色的光点，如同纷舞的光屑，消散在了空气之中。随之消退的还有遍地的褐色水晶。它们如同退潮一般迅速地消散，直至最后一抹折射光彩也悄然不见。周围又恢复了成了钢筋水泥的建筑群，仿佛刚才的战斗从未发生过一般。 彼得忍不住咳嗽了一下。 他手中的长刀一个捏拿不住，不慎滑落，尚未落到地面就化为了金光消失不见，他也缓缓地单膝跪地，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扶着起伏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真是不争气啊……”他缓缓闭上了双眼，眉头紧了两下。 那个十字骷髅头的神圣背影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前辈！前辈！您没事吧？您又受伤了！我……我立刻为您治疗！”随着一阵粉色的炫光，艾什莉传送到了彼得的身边，她迅速俯下身去查看彼得的伤势。 “……你怎么在这里……” 彼得心中的疑惑更甚，莫名其妙被送到这里来，莫名其妙和别人战斗，莫名其妙地看到了熟人。 “我刚刚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这里，有个声音告诉我说，要杀掉别人……结果就看到了前辈正在和别人战斗。还好，受伤不算严重，稍微休息一下就行，我来治疗。” “艾什莉。”彼得喘了一口气，尝试着调了一下息，轻声呼唤道。 “什么事？前辈？” “接下来一起行动，你也要保持警惕……如果我没猜错，这里还有不少别人，很可能也同样强大。我现在非常虚弱，没有什么力气。你的能力让你比我更有希望从他们手中溜走，所以如果遇到了劲敌，我负责留下，你要迅速逃离。” “欸？！等等，为什么？前辈？”艾什莉突然站了起来，她有些慌张，有些害怕。 她正在害怕失去她最后的依靠。 “能活下来一个，总比两人一起死要合算，而你逃走并活下来的概率更大……别问了，坚强点，你要记好我的话。” 艾什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彼得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了。 一会儿后，艾什莉用魔法棒完成了对彼得的大致治疗，彼得也从刚才的战斗中基本恢复，但本应继续恢复的光芒似乎被某样东西掐死了，稍稍增长了些许就难以突破梏桎。 两人继续朝着钢筋混凝土丛林的深处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