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明边界
…… “布里斯，我收到了那份报告。那名egoist的顽强确实超乎我们的想象。两名优秀的altruist作为代价，确实有些高昂。但是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并没有在杀死他之后，拿走他的e.g.o？”旋转椅遮住一小块大屏幕的光亮，从之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彼岸花的幕后主使，此刻正饶有兴致地观看着以布里斯为第一视角的战斗场面。 “经过检阅，那件e.g.o已经基本失去了研究价值和实用意义——有些东西随着使用者的死亡消逝了。”布里斯走上前来，又稍稍犹疑了一下，“并且，更重要的原因……我在附近捕捉到了这个人的身影。” 一张图片迅速从大屏幕上弹出。 侧身照中，一个人影不偏不倚地立在中间，四周些许的模糊表明了这张照片源于抓拍。 那正是消逝在所有人视野中已久的陈海。 “根据目前已知的信息，他应该是原来那家公司雇佣的收尾人。目前已经有好几个设施中出现了他的身影，但是我们都未能及时发现，也没有找到任何相关的线索——直到他出现在那里。”布里斯解释了两句。 “嗯……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女孩儿稍稍沉吟了片刻，“布里斯。” “在。” “你认为，我们能同时对抗这两方的压力么？” “单凭altruist的战斗力，不能，算上我，应该够用，但我不认为我们真的能打入egoist团的内部，我们相比于他们，对于设施遭受攻击也更敏感。这次进攻是我的决策失误，不过这并不影响‘覆巢’计划的进行。” “继续。”女孩没有任何表情。 “原定的计划是争取把egoist团一锅端，但少了两名这样优秀的altruist、多了一个不确定因素，这样的计划可能得暂时搁置——那名egoist更是让我吃了不小的一惊，倘若egoist团中真的如此藏龙卧虎，那么我们必须放弃主动进攻的战术。” “看来这一步还是有些贸然了，布里斯……那么，可以转移那些重要的数据和物资了。” “是。” 布里斯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他的脑海中，那个少年的身影不断跳动。 “叫做……陈海么……” …… 与此同时，那名在布里斯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身影，正处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进行着他的工作。 “下面进行对本次调查的汇报。” “首先我需要先谈谈关于本次行动的目标完成情况和代价。由于本次行动疑似暴露、收集的情报也足够，所以我提前终止了本次调查。尽管有些小插曲，针对‘彼岸花’的调查完成得还算顺利，我已经拿到了对方大部分的关键数据和资料，更多情况可以查阅公司资料库。” 少年的声音沉稳而洪亮，清楚地传入会议长桌后每一名管理高层的耳中。他们的目光却并未集中在陈海的身上，指尖却不断在面前那个漂浮的全息屏幕上滑动。 低温等离子体用浅蓝色的光痕划出整齐的字迹，逸出的微弱光亮轻轻掠过少年的侧脸，勾勒出五官的部分轮廓。 正是陈海在汇报着工作。从他的警觉而犀利的眼神中，完全看不出他在某种程度上需要些许药物来稳定精神。 “……如同预期一样。在窃取了我们的研究资料和成果后，他们正在利用我们的技术进行另一个方面研究——本应当是对‘聚成体’控制不当产生的副产物‘扭曲’，被他们当作主要目标来‘生产’、并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而‘聚成体’本身成为了手段与母体。已经确认大型扭曲‘长发公主’就是该公司通过聚成体手段诱变产生的。” 各名高层的表情不由得变得严峻了两分。 轻轻敲了敲看似是木制的桌子，陈海抬高了语调： “但是，彼岸花并非止步于此。他们通过某种方式，从一个名为egoist团的组织中，他们拿到了旧l公司的遗产——e.g.o，并找到了某种方式通过扭曲，生产劣质的仿制品……” 一名参议者当即举手打断了陈海的话：“这无关紧要，还请将重点放回‘长发公主’身上。那才是真正的不确定因素。” 轻轻皱眉，陈海稍感不满。 “……并且他们通过这种方式，成功用e.g.o为媒介，将扭曲与人类‘捆绑’在一起，进行由人类主导的协同作战。相比于完全不可控的‘长发公主’，这是真正的威胁——对吗，格里尔先生？” 说着，陈海用余光瞥了那人一眼，那眼神的意味很明显：我是主持人，你不是。对方立刻姗姗地放下了手，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在我所得到的资料中，彼岸花制造出‘长发公主’只是偶发现象，该公司的相关计划已经经历了两位数次数的失败，并且暂停了有关的一切尝试，转而试图发展更为高效的、利用扭曲战斗的方式——因此，我想我有必要详细展开一下相关介绍。” 在周详地介绍了扭曲骑士的已知特性、实力和数量估测后，陈海又讲了彼岸花目前的研究进度、成果。一众参议者纷纷点头。就在准备切入下一个话题时，他略一思索，还是决定再提一句。 “此外，还有一个人需要注意。我已经两度与其交手，实力不容小觑，战胜他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据调查，此人全名为：埃里克森·布里斯，曾经是色彩级收尾人称号‘瑞蓝’的候选人之一，目前疑似效忠于彼岸花公司。其，与扭曲骑士，是我们需要主要考虑的敌方武装力量。剩下的便是对方的安保部队。数量不多，实力不强，机动性差，并不需要过多顾虑。” “以上。接下来我希望再讲讲关于被牵扯入这件事的另一个组织——egoist团的相关情报。”陈海随手一挥，另一份资料就替代了面前的共享材料。 “对于这个组织，各位想必都略有耳闻。发源于不到两年前的新兴帮派，利用旧l公司的遗产e.g.o战斗——对于该概念不了解的人可以现在查阅资料——他们在旧l巢北部站住了脚跟，与各大帮派均有交集，其中以拇指为甚。不过，经过我的调查，这个组织并非传统意义上的帮派：它的结构很复杂，但大致可分为3类，分别是团员、合作者和居民。” “从人数比例上而言，相对于整个势力范围的辐射区域，正式团员数量稀少，但是个体战斗力相对偏强，其中也有几名隐藏的好手，有传闻说其团长甚至能凭借强大的e.g.o与色彩级收尾人一战。这也是为什么这样一个组织能用较小的体量与拇指这类超大型帮派博弈。” “在本次事件中，egoist团试图与彼岸花进行合作，但是彼岸花在达成一定目标后，对egoist团的设施进行了袭击。两名扭曲骑士与那个‘布里斯’在地图上抹掉了那个设施，也留下了一名颇有能耐的团员。代价是那两名扭曲骑士最终也交代在了那里。” 陈海简明地讲述着这一切，仿佛他亲眼所见一般。 “等等，陈海先生，您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又是一个有点刁难意味的提问。 “我与egoist团的一名团员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合作，为公司争取了更多情报。其他问题请在会议结束后再单独提出。”陈海直接用一句公司利益把对方压回去了，防止跑题。他知道那名参议者来自公司的政治高层，和自己安保这边稍微有些不对付，所以还是牢牢捏住了话语权。 事实上，陈海只在布里斯杀死老狼之后，恰好赶到了新据点附近，目睹了这一切的收尾，彼得并没有按时赴约，也没有更多情报交换，他也不知道彼得是否还活着，但是他还是凭借着在情报工作上的经验，以及天赋，整理出了这件事情。 随后，陈海又简略地介绍了egoist团的武装力量大致分布，最后提出了自己的相关建议： “从长期目标来看，将公司的存在暴露给egoist团是不明智的。不过就处理彼岸花的这件事而言，倒是可以借助他们的力量。这个组织的专长之一就是对付扭曲，这能省去我们的许多麻烦，况且目前，他们受到了袭击，必然会组织反击，这时候和他们就这个目标展开合作成本最低。因此我提议，以我个人的名义介入这件事情。以上。” 当陈海淡然地走下主席台的位置时，会议室内产生了一阵窃窃私语。很快，相关的事情就会有眉目，而这个少年的身影，也将开始活跃于舞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