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陡生的变故（2）
彼得方才和binah鏖战了一个回合，心中已然明白对方绝非善茬。一番交手，已经无法纯凭着蛮力取胜的自己，竟是难以突破对方滴水不漏的防御，自己的神备倒是反复被某种极其特殊而奇异的力量拆了几次。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binah的话： “孩子，恭喜，除了战斗之外，你获得了另外一个选项。” “……什么意思？我可以不用和你战斗？” “选择权在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彼得没敢分心，还是小心地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以防对方借着说话分散自己注意力偷袭——之前那一刀背刺他还记忆犹新。 “你当然可以为了拿回同伴的书籍而与我战斗……或者，你可以选择与图书馆合作。”binah摊开手，那些凝聚于手中的黯金辉光便逐渐散去。她以此举表示了自己没有敌意。 暂时。 “……合作？”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就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燥热的战火，留下一大片疑云。结合上彼得从gebura那里听说binah“安排”了一些事情，他不得不怀疑对方是否早已经打算好以目前的局势作为筹码，把自己逼入一局名为合作的谈判中。 正当他准备进一步思考时，一声怆然悠长的钟声，倏忽从远处若有若无地荡来。 “咚——” 彼得心中一惊。 他从这声钟响中，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他绝不会忘记这种感觉。 神圣、纯洁、磅礴、崇高……这股力量和彼得自己的力量系出同源！ 前三天的光明！ “感受到了么？” 听到不知从何而来的钟声，binah向着飘渺的远处微微侧目，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它很聪明……自从你来到这里，便一刻不停地准备挣脱原有的束缚。我尽力才将它破茧的时间拖到现在——它期待着我们碰个两败俱伤，好让自己挣脱我们，重新扑向天际，带来无穷的灾厄。你不会允许它那么做的，对吧？——那可是灵魂之中、无法逃避的使命啊。” “所以你希望我们合作对付它？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跟我提出这个要求？” “很简单。第一，它很狡猾。如果没有感受到我们真的彼此消耗，它是不会真正破釜沉舟、突破自己的外壳的。第二，只有在这种状态下，你才可能答应与图书馆合作。”binah微微一笑。 说着，远处的第二声钟响再度飘摇而来。 “……你口中的合作，和这个有关？” “聪明——我希望你可以帮助我们图书馆，镇压这个家伙。” 彼得微微颔首：“既然是合作，那你应该提供对等的条件。” “我们可以保证在成功后，将你送回你原来的地方，我们也允许你从那本书中获得你需要的东西——例如，变得完整。” “我的同伴们呢？”彼得严肃地追问道。 “两周后，他们会安然归来。” 头盔之下，彼得皱起了眉头：“我凭什么相信你？既然你们有能力这么做，我希望能现在就将他们变回原样。” “这并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事，孩子。”binah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另外，以现在你的状态，并没有足够的筹码。” “……我虽然很累，但燃尽自我、和你同归于尽还是做得到的。希望你能牢记这一点。”彼得丝毫没有松口——他是为了同伴而来的，不是为了白夜。 于是他决心用自己这条命作为最后的筹码。 生死关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差这一次，更何况这次只是谈判而已。 “你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失败？”binah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问道。 “这很简单。我大概能猜到，你们似乎有什么无可奈何的理由，不能把来宾一直维持在书籍状态。并且你们也必须与我联合才可能战胜那家伙。我所拥有的筹码比你们所说的要多，而且你们也并没有看上去那样从容不迫——无论如何，我都有权提出这些要求。” “不错的推理。”binah轻轻鼓了鼓掌，面带笑意。似乎全然不把谈判当一回事一样。 就在此时，又是一声悠远的钟声飘来。 “咚——” binah的掌声随着钟声的响起而停止，她转而说道：“……不过，如果当钟声响到第12次时，我们彼此还没有达成共识，那就难逃两败俱伤的结局了。” “……达成共识的前提，至少是一定程度的信任。”彼得的目光瞥向了binah身后的那片阴影，“——你说对么？安吉拉馆长女士？您还要偷听到几时？” 当彼得说出这一句话时，气氛瞬间压抑了起来，无声的静谧顺着哲学层的星空蔓延，笼罩了这片小小的天地。 只剩下一声缓慢、悠长的钟声，带来越来越紧张急促的心跳。 第4声钟响。 终于，在沉寂了十几秒后，安吉拉的身影出现在了binah的身后。 “……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是那几位苏醒的来宾，同样必须参与镇压作战——制式e.g.o对于镇压异想体而言非常关键。” 彼得立刻回敬了一个要求：“既然他们参与了镇压，那么图书馆有义务保证他们的安全。” “只要镇压成功，图书馆恢复正常运作，一切图书馆内造成的损失都可以复原。”安吉拉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图书馆是她自己的e.g.o，她不敢押上自己的容身之所去和彼得对赌——一个差点一无所有的人。 更何况，彼得提出的条件并不过分。说到底，他只是想要拿回本属于他与他们自己的东西，一切照旧。 “……看来，两位达成共识了？”binah十分耐人寻味地一笑，分别看向了两人。 彼得与安吉拉各自点了点头。毕竟当务之急是镇压即将突破书籍束缚的白夜，细枝末节可以之后再谈。 看到两人都点了头，binah便转过身子，缓步走向了这片空间的边缘：“很好，我们现在……” “咚——” 又是一声钟响打断了binah的话语。 “我们现在，还有7声钟响的准备时间。好在我已经安排好了大部分将帮助我们镇压的司书们。安吉拉，着手唤醒那些沉睡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