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降临
最后一根锁链，也终于在寥廓渐落的钟声中，彻底崩断。 下一瞬，浮在半空中的书籍挣脱了所有束缚，骤然打开，未知的神力飞速翻动这内些冒出源源不断光芒的书页，古老而晦涩的符文融化在光芒之中，刹那间席卷天地。 白夜之书周围的空间猛烈地波动起来。 gebura心中一凛。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这股气息。 gebura曾同无数异想体战斗了成千上万次。她见过无数的怪物，绝大多数都在她的刀下成为了碎片。 因此，没有人更比她懂得异想体的恐怖之处。她曾经见识过极少数能在力量上压制住她的异想体，就算是她，也必须使用强大的e.g.o组合、甚至更换几个机械部件才能将之击败——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与她冤家路窄的红色血肉怪物。 而面前的这东西，显然又远在前者之上。 【……乐园的大门因我的敲击而缓缓打开。】 【……我自终末而来，我并无留恋，只是在此驻足。】 【……我就是那个点燃希望之灯，面对世界之人。】 【……我心爱的人儿，从现在开始，我会将那最美妙的，无比璀璨的道路展现在你们面前。】 “所有人，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gebura看着眼前愈发汹涌的局势，微微眯了眯眼，“……现在这玩意儿的状态，可比以前好太多了。” “没问题！gebura！”malkuth拍着胸脯，“我们都已经镇压过很多异想体了，这次也不会拖后腿的！” “这次不一样，别太自信……这凭这么点人还不够给那群鸟人杀。”gebura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缓缓拔出身后的薄暝，面色严肃地转向一旁的安吉拉，厉声说道，“安吉拉！立刻离开这里！你别想在那东西面前耍这些手段！” “……但我马上就能——” “快他妈走！再不走那东西就不让你走了！你要是死在这里，整个图书馆都得完蛋！”gebura的神情突然变得异常紧张。看得出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敌人的强大。 “……好。支援很快就到。”安吉拉欲言又止地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听从了gebura的话语，随着一声响指，她的身影连带着那些书籍一同移形幻影，消失于空气之中。 “hokma人呢？！他不应该负责这件事吗？！至少出来露个面吧？”gebura的声音中略带不满，语气之中已经顾不得客气。司书们一听这话，也立刻四处张望起来。 “……我在这里。” 灰发苍苍，老态初现，但依旧不失少时英气的男子缓缓理了理单片眼镜。休闲西装外的白色风衣端正地披在身上。 他正手持这一本古朴的书籍，缓步自阴影中走来。 “你干嘛去了？这里已经出大事了！”gebura一见到hokma便立刻质问道。 “……进行一些尝试，不过看起来没什么用。” 说着，hokma长叹一声，展示了手中的书籍。 那本书的封皮上赫然写着： 一罪与百善之书。 然而，当hokma当着所有人的面翻开那本书时，里面却是空无一物。 没有任何的信息，如同无字天书。 这本书，除了封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异想体书页，也不记载任何信息，那个超越的存在本身拒绝了图书馆继续利用衪的力量。 衪的想法无人能够揣测，现在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否还能借助于衪来镇压面前那个恐怖的存在、自诩的神明。 【……你不必担心，我已经听到了你那略带惊恐的祈祷。】 【……如今，你还没有意识到，痛苦这种事物再微小不过了吗？】 【……你需要向我证明你的出人之处。】 【……你应该信任我，将生命奉献给我。然后，我自然会向你展示，什么叫做力量。】 “……这次只能靠我们自己了。希望binah的方法能奏效吧。”hokma单手一捏，“啪”地一声合上了书籍。紧接着，那本书便缓缓从hokma的手中消散，化作点点光屑不见。 “妈的……binah那家伙不过来支援？”gebura不干不净地暗骂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还整天龟缩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上……一出事情就啥都不管，哼，本性难移的家伙……” “此言差矣。”hokma摇了摇头，“她为拖延时间出了很多力，安排了很多事。可以说，如果不是binah，此刻能调动与之对抗的资源甚至几乎没有。” “那罗兰呢？那个小子又躲到哪里去了？”gebura有些不甘心，接着问道。 “……被那位来宾击败了，安吉拉暂时还没有功夫重构他的身体。” “堇紫泪滴的力量呢？” “……一样，使用者在接待中被迫退场，目前那份力量还在冷却当中。”hokma嘴中不停，眼睛却一直盯着浮在空中的书籍。 “啧……还有一大半的残响乐团呢？怎么只见着三四个？” “……他们也输了。” “那个六协会南部一科的科长呢？不是觉醒了自己的e.g.o吗？” “……一个下场。” “那个彻底扭曲的家伙呢？” “同上。” “……hana协会、6协会、食指、拇指——这么多人都去哪儿了？怎么就来了一堆r公司的破铜烂铁？”gebura的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全都倒在那位来宾的身后了。” “……” gebura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每个楼层都尽了最大的努力，gebura。不是人人都能应用10张异想体书页、不是人人都能碰到他已经下滑的状态——也不是人人都叫殷红迷雾，gebura。”hokma轻轻摇了摇头，“准备接敌吧。” “那小子……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强啊……” “不，他只是比看上去要累得多。” 紧接着，hokma清了清嗓子，抬高了声调，朗声对众人说道： “各位司书，借用一点宝贵的时间，在大战之前，我想稍微讲两句！目前的局势非常不利，我们无法在这里调用异想体的力量、更难以借助曾经所借助的外力！异想体的状态已与上次大不相同，更何况这次我们直面它本身！” 突然， “因此，可以看到，图书馆也倾尽了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用于对抗它，更是与这位曾经一路过关斩将的来宾达成了合作——安吉拉馆长，此刻也正在后方为我们筹集增援，我们正在并肩作战、患难与共！” 说着，hokma居然一把拉住身着重甲的彼得，将他介绍给众人，顺便暗示了一下彼得一定要尽力。 “这位来宾，将会倾尽所有、与我们患难与共——他会为我们挡下许多，给我们创造珍贵的机会，大家一定要注意配合！” “严峻的情况想必各位都心中有数！我不再赘述。接下来的压力会很大，战斗会很艰难，但清各位无比坚定心智——无论死去多少次、只要图书馆尚在，那一切都尚可挽回。因此，尽力拖住我们的敌人吧！等到增援到来，我们一定能化劣势为优势！” 说完，hokma便在一众司书的注视下，缓缓掏出了一本书籍。 尼可莱之书。 尽管“尼可莱”的力量刚刚才因为彼得而变得难以调用，hokma却还是随手将那书籍一扔，缓缓化作的光屑顿时包裹住了他的身体。 只是一眨眼，hokma已然身着r公司第四集团军指挥官制服，手持长刃军刀，身披将袍，俨然一副大军之帅的风范、运筹帷幄的枭雄之感。 ……就如同他当年如何挑起空前绝后的人类之间的战争一样，他将终结这场人与“神”的战争。 这个形象顿时大大鼓舞了司书们——不仅是因为他的指挥官形象，更是因为他居然使用了本应该无法动用的力量。 “各位！想必已经看到了！这只是图书馆底牌的一角，其他的一切尚未翻开，我们只需要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保证自己安全即可！同时万万不饿能轻敌——敌人既然能逼迫我们翻开底牌，一定相当凶猛！士兵们，做好准备！” “是！——” malkuth兴奋异常，带头喊道，引得司书们眼神都带了些异样的坚定。 “现在——” 【……我的门徒，受我祝福之人，一旦你们追随我的步伐，并找到了我，那就意味着你们已经远离了邪恶之道。到了那一天，我会降临到你们生活的大地之上，而你们的罪孽将由我一手赦宥。】 【……聆听我的教诲，摈弃你的血肉，才能迎来新生。】 【……时机已然成熟。古老的钟声再度响彻，全新的世界即将来临。起来吧，我的仆从，欢唱着迎接我的到来。】 【……我乃死，我乃生。我为暗，我亦为光。】 圣洁无暇的5对巨大白翼自由而无拘无束地自空中伸展开来，亮红色的光环萦绕于背后。一个类似于未成形胎儿的个体，带着占比不小的赤红色“眼睛”，出现于白翼正中。 白夜，降临。 头顶的光环依旧金光闪闪，以彰显它的权能。 它傲然矗立与天际，将这片天地同样漆得洁白、光明到令人迷惘。 在它的身下，是十一个人形怪物。 背后的骨翼、各类武器、瘆人的鸟喙面具、硕大的身躯却躬起，任由红纹画满白色骨制的身躯。 “使徒。” 那是它们的名字。 它们坦然屹立于大地之上。这是属于它们的世界——而现在，它们要用手中的各色武器，向这个世界的闯入者们，传播福音与救赎…… “——全体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