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实验品
“这里是沃伽。来活了。” 说完，沃伽就放下了电话，转身看向彼得这边。 见到沃伽这样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彼得和艾什莉多少有点诧异：这可是刚刚遭遇了一场袭击、是真真切切的战斗，他怎么表现得这样轻松？ “额，沃伽博士，这件事……”彼得刚开口想问，没想到沃伽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已经解决了，没什么好说的。” “啊？解决了？”艾什莉忍不住吐糟道，“这也太随便了吧！” “我已经通知了相关收尾人，他会妥善处理的。” 沃伽神情间没有半分紧张之意，似乎很是信任所谓的相关收尾人。 “好吧……话说回来，”彼得见沃伽没有再提这件事的意思，自己这个客人也不好再提，便换了个话题，“你们辰星科技的人是个个都会法术吗？刚才遇袭之时，我没想到你居然也有这种神奇的力量。” “当然不是，”沃伽一摊手，“老实说，你只是凑巧碰到了整个公司里唯三会辰星魔法的家伙而已。” “原来只有你们三个会吗……那到时候能教教我不？”彼得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些会法术的家伙这么稀奇。 “教？哈哈哈哈，”沃伽突然笑了几声，“那就看你运气如何了，反正你也挺特殊的，说不定不需要‘手术’也能用呢。” 彼得皱起了眉头：“手术？这么麻烦吗？” “呵呵，理论上，如果你没有许启那小子那样天生的性子，想要使用辰星魔法就必须得经历手术——毕竟辰星魔法调动的根本不是你自己的力量，想让星空对你投下视线，可是相当困难的。我先前就在搞这方面的研究，终于在西芙娜那个小家伙身上成功了。” 说着，沃伽的目光看向了一旁乖巧的西芙娜，那眼神中充满了一种对自己得意之作的自豪。 “等等，你直接拿人——当作实验品动手术？”彼得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艾什莉也跟着皱起眉头，有些敌视地看向沃伽。 看到两人的神色，沃伽无奈地耸了耸肩：“他们确实是参与实验者，虽说手段确实不够人道，但是我还没到你们所想的那种地步。他们全都是签过字、自愿参与实验的，并且我保证了他们实验后的修养和医疗条件。” “但你也会使用……那个什么魔法……”彼得沉默了一下。 “对啊，我给自己也动了手术，并且成功了。虽然这项技术确实很贵，但是在我身上验证一下还是挺有必要的。” 听到沃伽若无其事地说出这话，彼得还是感到有些许的不适。 不一会儿，沃伽就带领着彼得和艾什莉深入研究所中。 研究所算不上很大，但绝对功能齐全，风格上比以前彼得去过彼岸花那边的研究所要轻松很多，许是比较安全、用不到那么多厚重的闸门吧。 一路沿途参观着，一个房间突然引起了艾什莉和彼得的兴趣。 从门口的小窗向内看去，整个空旷的房间里就摆了几个当时彼得和许启回收的雕塑，里面有几个人正在以各种方式向那些雕像祈祷行礼。那些雕像有的缓缓淌下一些液体，有的完全没有反应。 “这是……” “噢，我记得许启应该告诉过你们吧？——关于我们公司的主产品、罪孽合金是如何生产的？” “我有点记不清了。”彼得还真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艾什莉也跟着摇头。 “好吧，那我再跟你们介绍一下，我们的罪孽合金其实是这个雕像的副产物。原本发现它只是个偶然：以前，许启去过一趟郊区和废墟的边缘，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这种雕塑，也正是在那以后，许启逐渐掌握了如何使用辰星魔法。他当即成立了一个研究小组，从废墟边缘乃至更深处收集这些雕塑用以研究，希望能掌握使用这种魔法的技术。 研究拖了许久都没有多少进展，除了发现一个雕像手持着一本老旧的书。有的研究人员在工作之余，为了排解挫败感——你知道的，人压力大了喜欢偶尔发发疯——有人半开玩笑地对着那些雕像祈祷，希望自己能揭开这个谜团，就在这时，那个被祈祷的雕像突然开始渗出一些黑色的液态物质，吓得研究员立刻离开并封锁了那里。过了一段时间后，他们小心地将那些已经凝固的东西收集了起来。后来，那东西便成为了罪孽合金的原料。” 听完沃伽讲得故事，彼得和艾什莉听得一愣一愣的——自己本以为这家科技公司中魔法地位相当之高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连他们的核心技术都和科技的概念相差甚远。 “那后来呢？” “后来？”沃伽一摊手，“如你所见，他们正在想方设法增加这种金属的产量，这是在尝试不同的方法，比较哪种有最大罪孽合金原料的产量。” “原来是这样嘛……也就是说，你们的主要产品原料——其实是人工手搓的？”艾什莉忍不住插了一嘴。 沃伽组织了一下语言——“手搓”这个词对科技公司而言，多少带点嘲讽的味道，他不得不加以纠正： “不能这么说，正式的生产流程里面，我们还是有很多自动化的支持性设备的——应该说是半自动，半自动生产——科技公司做的事，能叫手搓吗？” “……噗。” …… 沃伽带着两人参观了一些研究所较为繁忙的区域，又把西芙娜送回了一个房间。西芙娜只是礼貌性地笑了笑，对着艾什莉和彼得招了招手，就转身进了房间。 在房门合上前，彼得和艾什莉透过门缝，看到了房间内的布景。 那里面分明是两排立式休眠舱。结构上和彼得曾在w列车头等舱内看到的那些休眠舱差不多。桶装结构中，一个个人类参试者的身影漂浮在淡蓝色的营养液中，各类管道纵横交错，偶尔从他们的嘴角漏出几点气泡。 “欸？你们……你们要把西芙娜小姐关起来？不让她回家吗？”艾什莉直言不讳地问道。 “家？……噢，忘记告诉你们了，西芙娜是参与实验的人，平时就住在这里。以及实验造成了她的精神状态还不够稳定，在使用魔法之后需要用这种方式休息一段时间。”沃伽解释道，言语中没有任何遮掩，“这也是为什么她必须被限制自由。辰星科技不希望不稳定因素整体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外晃悠。” 这话说得轻巧。 但艾什莉每每想起那个单薄的身影孤零零地漂在冷冰冰的营养液中，没有小熊玩偶、没有小猫小狗、没有陪她说话的朋友，心中就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原来……是这样啊。我……我果然还是不能认同。” 艾什莉的表情不太好看，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大概明白彼得和西芙娜在待遇上的差别了。 能够拥有自由在巢中行动、还被提供以各种特权的参与实验者，恐怕只是彼得一人而已——这说到底还是辰星科技对强者的尊重。 彼得和西芙娜，一者是辰星科技的客人、实力强劲的合作者；另一者…… 说到底，只是个成功的“实验品”罢了。 作为所在项目第一个成功的实验者、甚至已经算是辰星科技内部的重要成员，西芙娜的待遇依旧是被限制自由，有时只能呆在休眠舱里——艾什莉不敢相信，其他受试者以及西芙娜曾经，都经历过些什么。 看来，自从这些参与实验的人员签下那张合同开始，他们就已经被打上了“实验用品”这个难以抹去的标签了。 曾经作为魔法少女的经历告诉她，这样是不对的，但她依然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毕竟辰星科技在这方面做的已经比绝大部分公司要好了。 “行，不说这些，先开始今天的实验吧，彼得先生？”沃伽话锋一转，看向彼得，眼中带着些许期待。 彼得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了上去。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 与此同时，袭击报告已经递交到了那名成熟女性的手中。 她先是微微眯了眯眼，随后的话语中同样也展现出了与年纪相符的沉稳： “……不错的撤退决断。目标确实不太可能被轻易拿下……但是，我们的目标一拳打碎了那个控制装置？” “属下看得很清楚，确实是……一下子就打碎了。” 女人沉默了片刻。 “……好吧，看来他比我们想象中要难对付——不过这也未尝不是好事。” “此话怎讲？还请您明示下一步行动。” 女人只是轻笑了一声：“所谓溺者善水，越是有点本事，就越容易放松戒备，更何况我们放出的信号是针对辰星科技而非他本人的——他一定会放松戒备。立刻准备一支诱饵小队，负责引起骚动吸引辰星科技的注意力，再准备一支精英小队，等目标放松警惕、脱离辰星科技的庇护时，将他一举拿下。”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