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正道与魔道
“对了，还未询问你的名字与身份……” 周雪的思绪回到现实，她望着方望，轻启贝齿，温声问道。 沉浸在展望修仙中的方望听到她的问话，不由无奈道：“我叫方望，父亲是方寅。” 堂堂方府十三公子，竟然不被府中同辈的人认识，太耻辱了。 “方望？没印象，但你父亲的名字我还记得，应该是我五叔吧？”周雪沉吟道，这也让方望想起她是重生者，记忆已经不是当下的周雪。 方望正想接话，结果听到周雪说：“我不记得你，那你应该是死在灭门之夜，那之后，方府只有数人活下来，唉。” 方望有种被判死刑的感觉，不过一想到自己在意的人都会死，他的心跟着紧绷起来。 “聊聊你说的灭门之夜吧，看看如何应对。”方望认真说道。 能灭方府，要么是大军袭城，要么是武林门派潜入方府，而且是大量高手一起行动，方府里的家丁可是有不少退隐江湖的高手。 周雪拢了拢耳畔的秀发，深吸一口气，道：“七日之后的夜晚，方府就会迎来灭顶之灾，敌人全是习武之人，其中六位来自皇城，是大齐朝的武林绝顶高手，还有一位则是修仙者，方府绝大多数人都在死在他手里，他手里有一件异宝，能吸收死者的亡魂。” 修仙者！ 方望的心一沉，通过修行御剑术，他已经了解到武夫与修仙者的差距，纵然他已经踏入武林神话般的境界，对付未知的修仙者，压力依旧大。 “那位修仙者与习武之人的差距有多大？”方望盯着周雪问道。 周雪叹息一声，道：“他在修仙界不过是底层罢了，但放在武林之中，能举世无敌，一百位武林的绝顶高手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若是掌握御剑术，能否诛杀他？”方望追问道。 周雪古怪的看向他，道：“看练到什么程度吧，修仙者皆会御剑之术，但像他那样的底层修士，只能勉强御剑，你别想了，七日之内，你不可能掌握御剑术，更别说将御剑术炼制到诛杀修仙者的程度。” 方望一听，心里大概有数，不过他未曾面对过修仙者，不能大意。 “在这七日里，我无法重新获得修仙手段，顶多炼制一些毒药，你是五叔的儿子，与府主关系更近，你想办法劝说一番吧，即便不能劝方府逃离南丘城，早做准备也是好事。”周雪认真说道。 经过冷静后，她意识到自己之前太过鲁莽，只顾着拯救方府，却忘了方府的地位以及自己的身份，作为国公府，方府是不可能逃离南丘城的，而且逃了之后更危险，没有百姓的环绕，方府的处境更加危险。 方望点头，然后提醒道：“重生之事太过荒诞，以后可别再说了，你编造一些借口都行，而且此事若是传到修仙之人耳中，那更加危险。” 周雪眼神微变，点头道：“受教了，是我太过鲁莽，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而且还在灭门前夕，心乱了。” 她心里突然产生一阵后怕，看向方望的眼神变得不同。 方望则被她的眼神吓到，这厮不会想杀人灭口吧？ 随后，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定下大概说辞与行动计划后，周雪催促道：“方望，快去吧，早做准备，我也要开始了。” 方望点头，起身离去，翻窗而走。 周雪望着窗沿上的鞋印，在凳子上呆坐了好一会儿。 …… 入夜，方府灯火通明。 “什么？有人想屠我方府满门？” 一身书生儒雅气质的方寅放下碗筷，怒不可遏的问道，方望的母亲姜氏被吓得脸都白了，而堂内没有下人，在谈话前就被方望支走。 方望皱眉道：“上个月，我就听江湖游侠说过此事，以为是无稽之谈，今日问了周雪，方才印证，她压根不是重生，只是有神秘高手潜入府中悄悄告诉她，刺激到她，她情急之下，乱说一通。” 方寅哼道：“我自然不信什么重生之谈，只是那高手为何找她，不找我，不找你的四位伯伯？” 方望摇头道：“儿子哪里知晓，可父亲想想，我听闻过，周雪也得到此消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方府赌不起这样的后果。” 闻言，方寅的脸色阴沉下来，思量数息之后，他拍桌而起，留下一言便离去：“我去找你爷爷！” 姜氏叹息一声，一边给方望夹菜，一边嘱托道：“望儿，平日里少跟那些江湖人士打交道，太危险了。” “知道了，娘，我以后不会了。”方望笑着应道。 等度过此劫，他就要去追求仙道，什么狗屁的武林，不闯了，要闯就闯修仙界！ 吃完饭后，方望就在堂中等待，方寅足足去了一个时辰方才回来，他的脸色很凝重。 面对这位从小就聪慧、懂事的儿子，他没有隐瞒。 “伱爷爷已经相信，准备严防，这些事你不用管了，有我们在，方府不可能出事。” 听到这话，方望这才放心，然后告辞离去。 这一夜，方望难得做梦，梦见自己御剑遨游天地，成为人间逍遥真仙，好生畅快！ 次日一早，方望起床，洗漱之后，朝自己最亲近的下人李九吩咐道：“六日之内，我要一把最锋利的剑，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方猛随先帝南征北战，战功赫赫，开朝之后虽被削了兵权，但也换来大量财富，导致方望这样的三代子弟同样富有，方寅就他这一位儿子，他要多少金银珠宝，方寅都给。 “好，定让公子满意！” 只比方望大两岁的李九高兴，屁颠屁颠的离去。 方望趁着院内无人，开始尝试施展御剑术，以木枝为剑，虽然已经将御剑术练至大圆满，可他还没有真正战斗过。 他并非修仙者，以武夫的真气御剑，消耗极大。 速度越快，消耗越大！ 经过大半个时辰的尝试后，他意识到自己只有一剑的机会，必须找机会，一剑诛杀那位修仙者。 正午之后，方望前去拜访周雪，他想再寻求一些法术，六日时间，即便他掌握一部修仙功法，也来不及积蓄修仙者的灵力，倒不如多点杀敌的手段。 然而，周雪已经被解除禁闭，方望扑了一个空，只能放弃。 接下来的五日，周雪早出晚归，方望一直没有碰见她。 这些日子里，方府的家丁越来越多，方望的大伯甚至在城中大肆招揽路过的江湖人士，一些在外习武的方家子弟也被召回，都是距离阳虎郡较近的门派弟子。 其中最引人关注的是二伯方哲的三子，方寒羽。 这位方府的九公子年幼时跟方望的关系不错，年龄只差两岁，只是在方望七岁那年，方寒羽被送到阳虎郡最大的武林门派习武，每年都会传书信回来，去年方寅还说他已经达到武林一流高手的地步，绝对的武学天才。 多年不见，方望想起小时候常常缠着自己的小堂兄，有些怀念，只是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第六日，下午。 周雪前来寻找方望，方望将她带入屋内，关上房门。 今日的周雪换上一袭束身红衣，英姿飒爽，平日里的头冠发钗被她取下，她用一根红绳将自己的秀发绑在脑后，露出精致美丽的脸庞。 别说，还挺好看的。 方望这般想到，然后跟着周雪坐下。 周雪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道：“此乃我炼制的草香软骨散，你只需往敌人身上一洒，只要对方吸入毒粉，三息之内必倒地，不过此散只能对付那些武林高手，面对那位修仙者，没有作用，若是你碰见他，一定要逃。” 对于这位第一個信任自己的族人，周雪很有好感，不希望他鲁莽，死在明晚。 方望拿起香囊，忍不住问道：“修仙界是否分正魔两道？” 周雪瞥眼看向他，轻声哼道：“自然分，没错，我就是魔道修士，死在我手里的人魔鬼怪，数不胜数，你怕不怕？” 方望认真道：“我经常听城中的江湖豪客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修仙超脱世俗，定然更危险，你重生归来，还能惦记方府，光凭这一点，我就不怕你，你永远是方府的人，是我的族人。” 这…… 魔道修士！ 方望心里有些发虚，经过他的提醒，以后可能他是唯一知晓周雪重生者身份的人，这会不会引来麻烦？ 周雪见他说得认真，抿嘴一笑，她这时才开始打量方望，发现这小子长得一副好皮囊，剑眉星目，意气十足，也对，毕竟其父方寅是南丘城有名的美男子。 经过短暂的思索后，周雪严肃道：“你的武功不错，但只能对付武夫，那位修仙者交给我来对付，你切不可强出头。” 她对方望很有好感，却也知晓少年天才的意气，方望如此年少便掌握高强的武功，冲动之下，很可能会挑战修仙者。 方望想了想，缓缓点头，毕竟对方是重生者，定然有些手段。 好不容易听闻修仙的门道，他可不想在修仙之前就暴毙。 两人聊了许久，几乎都是周雪在安排，方望倾听，周雪需要方望帮忙转交她的一些意见，毕竟她只是养女，在方府没有话语权，期间，方望试图寻求修仙法门，但被她严厉拒绝，声称方府处于生死存亡之际，岂能想这些没有意义的事？ 周雪离去后，方望便去见自己的父亲，转告了周雪的一些意见，方寅对于方望的提议表示赞赏，立即动身去找方望的爷爷方猛。 这一夜，方府很多人都难以入眠。 任谁听闻自己家族要被灭门，都会慌乱。 方望同样如此，他在屋中运功，积蓄真气，让自己更有底气。